蒋小鱼奋力挣扎,混乱中死死咬住了一人的脖子,嘴里,突然被温热腥甜的液体充斥,蒋小鱼邪佞的一笑,竟是生生咬断了那人的大动脉。

“妈的!这混小子竟然敢咬断老三的脖子!上,今晚上不玩死这小子咱们就不是西辽的勇士!”

蒋小鱼忍着胃里的恶心,擦掉嘴上沾着的血迹,挣扎着站了起来。

黑衣人越扑越勇,蒋小鱼身上的太监服已经褴褛成了布条,湿嗒嗒的里衣沾着泥土,显得那般狼狈,可是她的那双宛若璨星的眸子在这夜色里却透着瑰丽的色彩。

她死死咬着嘴唇,已经做好了如果要被羞辱致死,那么就毫不犹豫的咬舌自尽的决定。

“妈的,这是个娘们!”混乱中不知是谁喊出了这样的一声。

所有人俱是身形一僵,就连巴图也停了下来,茨坦抚胸长喘,趁势退开。

巴图挥开一众人,走上前凝视着蒋小鱼,“你是女人?”

蒋小鱼冷嗤一声,没有吭声。

巴图的目光将她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难怪那腰会那般纤细,那体重会那般轻如羽燕,却原来是个女子!

眸子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喜道:“本王多年的怪病或许可以治愈了。”

众人都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思,却见巴图解下了腰上的玉带,目光阴森的锁住蒋小鱼,向她快步走去。

“小美人,你就是本王寻了多年的炉鼎,快让本王好生享用一番!”巴图让人作呕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嫌恶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的擒住双手按压在头上。

巴图那只没来得及包扎的手上,血液滴滴滚落,在蒋小鱼的衣衫上绽开一朵朵嫣红的红梅。

这一刻,蒋小鱼绝望极了,她如何不知炉鼎在那些修仙小说中代表着什么意思,可是她不甘啊,她深吸了一口气,闪入空间,想要最后再看一眼心爱之人。

但是她失望了,偌大的行宫之中,根本就没有苏瑞寅的影子,他去了哪?

一阵风卷来,胸前冰冷的一片,她知道这最后的布巾一旦除去,那么她就彻底的暴露在恶狼的眼前,什么尊严,什么未来,都会在这一夕间变成泡沫。

“王爷,就算……是享用炉鼎,那也请等回到房里,您、你这样……”茨坦抚着胸口,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色迷迷的脸孔,试图为蒋小鱼求取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巴图瞳孔一缩,“茨坦,你才侥幸逃脱一劫,难道就又想要劝说本王了吗?”

“可是不管她是不是炉鼎,她首先是一个女人,一个有尊严的女人,她不该被这样对待!”茨坦摇摇晃晃的准备走上前,可是刚被巴图散去体内一大半内力的茨坦哪里是巴图的对手?

蒋小鱼笑望着茨坦最后一眼,够了茨坦,你我萍水相逢,真的谢谢!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沉如泼墨的苍穹,蒋小鱼闭上了眼睛,牙齿毫不犹豫的咬上了舌头。

却在此时。

一声划破长空的呼啸声驰来,接着温热的血液滴落在蒋小鱼的脸上,她睁开眼睛,只看到巴图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眼,甚至于那眼底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化去,就那样倒在了她的身上。

蒋小鱼惊愕的瞪大双眼,这时候才发现巴图的后脑上被钉入了一只羽箭,那金色的箭身上所刻竟是一个“寅”。

因为突变震惊的不单单只有蒋小鱼一人,黑衣人纷纷警觉的四下扫视,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但是,只要有一人试图接近蒋小鱼,都会被射来的箭刺穿脑袋。

瞬时间,巨大的恐惧包围了所有人,而蒋小鱼手腕上的白玉同心手钏的位置却越来越炙热。

这是……

蒋小鱼不自觉的向四周望去,只见远处树上,那一袭淡紫翩飞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把赤金弓,山风吹来,墨发随风飞舞,美的不似凡人,可那脸却冰冷的仿佛三九的冬天。

尽管隔的如此之远,可是蒋小鱼还是清楚的看到了苏瑞寅眸子里闪烁着的疯狂与愤怒,当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蒋小鱼懵了。

从没有一刻,她是如此的喜悦。

他终是来了,他的确来了!

他就似天神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拨开了她头上的阴霾。

她冲他笑,可那眼眶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这一刻,虽然他周身散发着冰冷噬骨的气息,可带给她的却是喜悦与温暖。

苏瑞寅深深的看着她,那一张煞白的脸上已经被泥水、泪水以及血水污了,可是她依旧是那样的美的不可方物,他懊恼他的迟到,却也欣喜,那是他的王妃,那么的勇敢,那么的睿智,那是他想要用一生呵护的女人!

所有黑衣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接着很快便回过了神,此时他们没了想要舍命相护的主子,只剩求生的渴望,其中一人凶残的扫视了一眼蒋小鱼,而后眼眸一眯,将蒋小鱼一把拖了过来,声音冰冷的威胁道:“放我们离开,这女人我们自不会伤了她一根汗毛。”

苏瑞寅自树上跃下,手执赤金弓一步步的走近,分明眸寒若冰,只一眼的威压便足以让人忘记呼吸,可那目光落到蒋小鱼的身上时,却是出奇的温柔。

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站住,再向前一步,当心我们要了这女人的命!”

苏瑞寅轻蔑的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将这威胁的话语放在眼中,他的目光依旧柔软的似一池水,无形中给了蒋小鱼强大的力量。

也不知是谁忽然认出了他玉带上的腰佩,顿时惊恐无比的道:“忠、忠义王!他是忠义王!”

所有黑衣人的呼吸徒然一变,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忠义王竟然会如此快速的就找到了这里,甚至于没有走山下的路,而是兵贵于奇的自后山摸了上来,毫不犹豫的一箭取了自家王爷的命。

“三个数,放了她!”苏瑞寅面色冷沉,随着话落,他那精致的脸上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蒋小鱼轻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笑的出来,难道不知道本姑娘现在已经精疲力竭,哪里有心情看你在这些乌合之众面前耍酷?

被她那样戏谑的看着,苏瑞寅微咳了一声,他的王妃怎地这般看着自己,耳朵上快速浮上一抹淡红。

所有人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以眼神交流,皆惊的险些将下巴掉下来。

“忠义王,我们不过是骁冀王的暗卫,如今骁冀王已经被你一箭射死,那么你就不计前嫌的放我们走吧!不管哪里,我们保证绝不会再踏入大邑半步!”

苏瑞寅眸色一冷,似乎恼于此人竟然在他与自己的王妃进行眼神交流的时候出声打断,“嗖”的一下,一柄匕首稳准狠的扎入那人的喉咙。

那人“咕噜”了一声,紧跟着栽倒在地。

空气里溢满了血腥的气味,所有黑衣人面面相觑,脸上布满了恐惧,愤恨。

“忠义王,既然你不担心你的女人,那么我们还有一件事可以作为交换,只要你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毫不隐瞒的告诉你骁冀王此次提前进入大邑的目的。”又有一个黑衣人说道。

苏瑞寅挑了挑眉,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骁冀王已经死了,死人的秘密本王没有兴趣知道。”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都死了,那么不管你们提前进入大邑有何目的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闻言,脸色骤变,“忠义王,这可是关乎大邑子民的安……”话没有说完,“嗖”的一声,一只羽箭钉入他的脑袋,顿时血液混着脑浆喷涌而出。

苏瑞寅淡漠阴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那周身的杀气,让所有人的呼吸在这眨眼间骤然停顿,“小鱼儿,我们走。”他脚下一点,来到她的面前,将身上的外袍裹在她的身上。

带着他独有的竹叶清香的外袍包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暖意透过皮肤,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她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仿佛在这后山相会的情人般越过所有人,慢慢向远处走去。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就是血修罗的狠,而这股子狠劲却是为这个与之一样坚韧聪颖的少女。

“杀!”苏瑞寅轻轻启唇,而后暗卫呼啦啦的现身,整个后山瞬时被凌厉的杀气布满。

“苏瑞寅,留下茨坦。”蒋小鱼看着那些面容同样冷肃的暗卫,又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茨坦。

苏瑞寅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微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给我个理由。”

蒋小鱼道:“他给了我伤药,方才还为我求了情,甚至为了我险些被散了内力。”

苏瑞寅看着她犹且灿亮的眸子,心里有些不悦,他的王妃竟然为另一个男人求情,难道都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吗?

“亲我一下。”

蒋小鱼怔了怔,她应该没有听错的,可是此时此地他怎么还会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她有些羞窘的将目光移到别处,“那个……我现在太脏……唔……”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两片薄薄的唇瓣给堵住了嘴,他的唇冰凉带着颤意,却如同在她的心里燃起了一把火,将她的犹疑全数焚烧殆尽,只想随着他一同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