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如注的街道上驻足了许多围观的人,他们都好奇的看着一辆与四周写字楼格格不入的警车,猜测着到底是谁会被带上去。
很快,一道身材纤细,身形婀娜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家纷纷惊讶,难道她就是被警察带走的人?
不像啊!
但是下一秒,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名走在她后方的警察大步冲上前,为她拉开了车门,恭请她上去。
众人再次跌破眼镜,这被抓还那么张扬!
“邡经理,那……那我们先走了。”两名警察拘谨的对着邡严,谄笑道。
“恩。”邡严点点头,随后望着里面的尹婪,走上前道:“尹小姐放心,我会尽快通知景爷和巫总的。”
尹婪一听景爷,顿时心跳加剧,“还是不要告诉景爷,跟五哥说一声就好。”
“好。”邡严点头,随即在两名警察的目送下离去。
在尹婪被警车带走时候,宁欧与张寻蓦的车也驶到了街道上。张寻蓦看着坐在后方一语不发的宁欧,心头有了答案,却还是想再问一声。
“我们去哪里?”
宁欧低垂的目光缓缓上扬,对上张寻蓦被后视镜折射的视线,眼底的幽光随着车内黯淡的光线层层加深,“张寻蓦,好玩吗?”
张寻蓦眉头一蹙,没有接话。
“去警局,我有话要问尹婪。”
警车一路呼啸,直达警局。尹婪被警察从车上了请了下来,看着头顶那威严肃穆的国徽,以及那让人一看就觉压抑的蓝白色条纹,轻轻缓了一口气。
在意大利胡作非为了那么久,没进过警察局,回了南兴却进来了,真是好笑!
“尹小姐?”跟在尹婪身后的警察见她望着警察局标志发呆,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尹婪侧头看了看之前还趾高气昂的他们现在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心里冷笑,迈步往里走去。
而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惴惴不安的许锦松领着许文霆回到了富贵华丽的许家。许锦松望着屋内的一切,这全是自己苦心谋划得来的,而这些加上许氏曾经是他最引以为豪的成就,但是在今天他却觉得这一切成为了一把枷锁,束缚着他的心跳都开始不规律。
“这是怎么了?”方瑜秀刚安慰好这两天一直不吃不喝的许清雅下楼,就见到许锦松一脸沉郁的带着面色畏惧的许文霆走站在客厅,惊讶出声:“你不是在公司召开董事大会吗?’
“小雅呢!让她下来!”许锦松解开了西服的口子,拧松了领带,似乎这样才能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方瑜秀看着面色不正常的许锦松,用眼神询问许文霆,许文霆朝她摆头,让她去找许清雅,她才半狐疑半点头的上楼。
不一会儿,许清雅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被她半哄半骗的带下楼,满脸的不情愿。
许锦松看着自己素来温婉大气的女儿变成了这么个毫无形象可言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雅,看来宁欧说得是真的了!他真的跟你说了,他不和你订婚!”
再度听到这个消息,许清雅苍白的脸色霎时惨白,这些日子因为这个消息她过得度日如年,痛苦不堪,本想就此逃避,没想到许锦松一句话就将她拉入地狱。
“爸!您为什么还要提这件事!”
“锦松,小雅本就很难过了,你何必又来刺激她!”方瑜秀见许清雅双眼通红的瞪着许锦松,出言维护她。
“看来你也知道这件事!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许锦松见方瑜秀也知情,就他一人不知,怒火蹭蹭上涨。
方瑜秀见许锦松突然发怒,一眼莫名,上前安抚道:“锦松,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宁家那边的人找你了?还是那些董事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许锦松正愁火气没出发,大声责怪道:“方瑜秀,这就是你为我持的家!你看看他们两个,不是任性妄为,就是嚣张跋扈,浑身上下就没许家人的一点优点!眼看许氏风波连连,他们不但不休停,还给我闹出一连串的丑闻,你们是想气死我啊!”
方瑜秀又被许锦松吼了一通,顿时委屈,“许锦松!做人要有良心,这些年你忙工作没心思操持家里,一直都是我在照顾这个家。为了这个家我是操碎了心,我的孩子怎么就一无是处了,比起那些醉纸迷金、挥霍成性的孩子,我的孩子算是不错的了!好歹他们一直都比较听话,不会做出格的事!”
“他们不出格!”许锦松一听更是怒不可揭,他分别指着许文霆和许清雅,低吼道:“一个无法无天,去参加什么搏命赛车,差点玩完了自己的命!一个胆大妄为,连对别人下迷药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这是听的什么话!”
方瑜秀听着徐劲松的指责,无言可驳,但是又不甘被许锦松看得这般一文不值。
“够了!许锦松!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年轻女人!还是最近你心烦气躁无处发泄所以把我当出气筒!”说着她面色一变,期期艾艾道:“嫁给你那么多年,我得到过什么!你当初为了权利,为了富贵,撇下我们母子三人,去迎去富家女,我说过什么!后来你为了篡夺别人的财产,残害了别人一家,我是怎么支持你的!你为了许氏呕心沥血,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何尝又不是殚精竭虑!现在好了,你死性难改,又开始嫌弃我了!要知道!就算我再不济,也比你当初娶的那个富家女强,好歹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我没有那个心思!”许锦松见方瑜秀拿出了撒泼的架势,烦闷的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道:“今天来,我就是想问你们俩!”
他看着许清雅与许文霆,眼神含着两人无法逃避的逼视,“今天警局说尹婪的住所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这件事跟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话音一落,许清雅与许文霆脸色都是一变。
“混账!”看到两人的细微表情,许锦松就知道了真相,伸手就要打他们。
许清雅见状,对尹婪的怨恨在心底成了形,张牙舞爪的爬上了心头。
“是!这件事是我让哥做的!爸,宁欧不娶我就是因为尹婪!她出身不如我,长相不如我,气质不如我,凭什么得到宁欧的青睐!她用着自己的手段勾走了宁欧,我就要她死!我恨不得她现在就死!”
“小雅!”方瑜秀见自己素来温雅的女儿露出这样狰狞可怖的表情,惊讶得不知该如何安慰。
“爸!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就是看不惯尹婪,明明是她一步步将我们逼得无路可退,为什么您还要阻止我们对付她!今天我不知道她在会议室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她,但是爸,我们许家在南兴有头有脸,她就算有一个汇豪撑腰,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我们真的怕他不成!”
许文霆不明白许锦松对尹婪的忌惮从何而来,不甘的反问。
“你懂什么!现在许氏是什么处境!你们知道吗!”许锦松看着草包一样的许文霆,心头的怒火灼得他肺都疼了,“你们知不知道汇豪背后的人到底有多大背景!你以为汇豪只是一个高级会所吗!你以为汇豪只是提供人玩乐的地方!那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如今尹婪仗着汇豪的势对许家展开了一系列的打击,还破坏了我们与宁家的联姻,你知道这对许氏意味着什么吗!”
“可……!”许文霆还要说什么,被方瑜秀伸手拉住。
“锦松!”她望着面色疲惫的许锦松,试探道:“许氏真的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吗?为什么尹婪会对付我们?她是怎么攀上汇豪这根高枝的?”
对于尹婪与汇豪的关系,许锦松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答案。
蓦地,他看着方瑜秀,沉声道:“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跟你说。”
当初的那件事知情的只剩下他们俩了,那时的许文霆和许清雅都是小孩子自然不知道。
方瑜秀见许锦松刻意避开了自己的儿女,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点头后安抚了一下激动不已的许文霆与许清雅就跟了上去。
来到书房,方瑜秀就看着许锦松身心俱疲的坐在了软椅上,走上前伸手为他按摩,边按边问:“这段时间许氏的事让你忙得不可开交,真是辛苦你了。文霆和小雅虽然有些毛病,但是他们对你也是十分尊重的,从没有忤逆过你,纵然他们这一次有些出格,但是毕竟也是尹婪欺人太甚,太不把许家放在眼里了。他们只是在为你,为自己出气而已。”
许锦松听着方瑜秀的话,脸色没有动容,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低声道:“你说当初他们都死在那场大火,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他们是不是一个不剩死在了大火里?”
方瑜秀被他这样寒烈森然的逼问,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想到那个挣扎在血海里的小小身影。很快又收回了心思,答:“对,他们全部死在了大火里!”
“是吗?”听着她肯定的回答,许锦松的心弦却没有放松。
虽然尹婪的长相与尹家人毫无相似,但是她的话却在他的心里烙了印,扎了根。
“你怀疑尹婪是尹家人?”跟在许锦松身边久了,还曾将走偏的他拉回自己身边的方瑜秀又怎会是一般人,当即道出了怀疑。
“今天她闯了许氏,而且还拿出了当年只被尹家人知情的遗嘱复印件,说了一些让我不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