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郡主的算盘打得没错,三日之后,贺老就离开了李府,他是个大度之人,自然不会计较琉璃郡主的偶然过错,若当真如此,他便失去了大家风范。

倒是琉璃郡主这几日一直躲在院子里面安生得很,反正就算是出去,也定会被贺老责骂,莫不如不与之交锋,反倒是可以换来太平日子。

“郡主,奴婢打听到了确切消息,贺老已然离开李府!”

然儿脚步轻快地跑了进来,以琉璃郡主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花昔夏,左不过是因为这几日有贺老在,琉璃郡主不好动手,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恐怕花昔夏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走,我们去看看花昔夏,这次没有了贺老在,看她还如何嚣张!”

“是!”

然儿跟在琉璃郡主的后面,待会儿就算是琉璃郡主要她掌掴花昔夏,她也不是不敢,这几日她受够了李府里那些下人们的白眼,当真以为她们主仆二人是好欺负的不成?

但是琉璃郡主和然儿并没有找到花昔夏,问过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止是贺老离开,他带着李远翰和花昔夏一同离开,说是请他们二人在贺府做客。

“该死!”琉璃郡主狠狠地瞪了然儿一眼,“花昔夏不在,你为何不告诉本郡主?”

“是奴婢的错,奴婢也不知道花昔夏竟然也跟了去,听说贺老此番举办盛会,邀请了盛京里有头有脸的年轻人,按说花昔夏没有这个资格才是。”

有头有脸的年轻人?

琉璃郡主的脸色很难看,如此说来,她竟然被贺老排除在外,也就是说,贺老打从心底里并没有看上自己。

甚至于,在贺老的眼里,自己还不如花昔夏!

想到这里,琉璃郡主转头朝着外面走去,“然儿,和本郡主去看看,到底是何等盛会,竟然让花昔夏那等贱坯子都混了进去!”

“郡主,奴婢以为不妥。”然儿连忙拦住了琉璃郡主,“既然是贺老举办的盛会,若是郡主就这么去了,岂非又要受到他的折辱?”

然儿是被贺老打怕了,那一巴掌的伤整整三日才好,也成为了下人们笑话她的把柄。

“本郡主就是上京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竟然敢不邀请本郡主,自然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我如何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郡主请想,就连花昔夏都能去的地方,是什么高贵的地方不成?要是郡主真的和花昔夏混迹在一处,可就掉了郡主的身价了!”

然儿的话成功地取悦了琉璃郡主,也让她打消了前往贺府的主意,然儿说得不无道理,既然连花昔夏都能参加,说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何必要自找没脸?

既如此,且放过花昔夏一马!

想到花昔夏和李远翰一同前往,琉璃郡主终究是不放心,又派了人去监视贺府里面的情况,免得花昔夏趁机勾引李远翰。

贺府。

花昔夏和李远翰欢天喜地地跟着贺老来到贺府,虽然是贺老的徒弟,可是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站在古朴的大门前面,二人不禁为其散发出来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远翰,昔夏,别愣着,随为师一同进去,明日就是盛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是,师傅。”

花昔夏心中一直有疑问,以贺老的名望,如果邀请客人前来,也都是上京里面赫赫有名的人物,自己为何会在其列呢?

“昔夏,你一定在想,为师为何会邀请你前来,是吗?”

似乎看透了花昔夏的心思,贺老乐呵呵地看着花昔夏,他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一直自卑于自己的出身不高,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性子。

花昔夏微微颔首,既然贺老已经看穿她的心思,自己也没必要隐瞒。

“你是为师的徒弟,就单单这一个身份已经足矣,更何况此次参加盛会的人多是为师的徒弟,让你们认识一下同门的师兄也好。”

“只有师兄?”

李远翰敏锐地察觉到了贺老话里面的端倪,他虽然不知道贺老的徒弟到底是谁,可如果只有花昔夏一个女子,那么花昔夏岂非会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远翰,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贺老并未解释太多,花昔夏的确是他收的第一个女徒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会是最后一个。

李远翰有些闷闷的,不过他乃是聪慧之人,知道贺老说的有理,就算他们会觊觎花昔夏又能如何?自己和花昔夏的感情坚如磐石,不是哪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打破的。

“远翰,你怎么了?”

花昔夏倒没有察觉其中的奥妙,见李远翰一脸的郁闷,不由得关切问道。

李远翰轻轻摇头,“师傅,我和昔夏一起帮您准备,毕竟明日可是盛会,贺府不能丢脸才是。”

贺老赞赏地看着李远翰,不愧是他的徒弟,让他多结识一些人,对于李远翰的仕途有好处。

隔日,李远翰和花昔夏作为贺老的徒弟,自然在门口迎接客人们的到来,对于花昔夏来说,他们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众人也都有些惊讶,为何一介女子会出现在这里,想着可能是贺府的侍女也未可知,因此也便没有多问。

李远翰倒是认识其中的几人,而最让他开心的,就是在这里会碰到他的好朋友沈天虎,自从去了山西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就渐渐少了起来,之后沈天虎更是随军征战,今日碰面自然格外开心。

“沈兄!”

“李兄!”

两人哈哈大笑,沈天虎一眼瞥见一旁的花昔夏,“李兄,想不到你和花小姐竟然同时被贺老选中,实在是让我佩服!”

“哪里的话。”李远翰连连摆手,心里面却十分得意,“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那就是说我的运气不好。”

李远翰知道沈天虎是在说玩笑话,也不加以理会,“这次只有昔夏一个女子参加,沈兄可得帮我照顾昔夏。”

“好说,好说。”

李远翰对花昔夏的感情,就算旁人不知道,沈天虎却知道,他最看重李远翰的也正是他的有情有义,如今的纨绔子弟很少有如同李远翰这般专一之人,所以沈天虎才会和李远翰成为朋友。

由于今日客人众多,因此李远翰没能时时刻刻陪在花昔夏身边,不想此刻真的有人对花昔夏指指点点,“今日只有那么一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看八成是贺府的侍女,贺老一向不收女弟子。”

“可是我曾经听说过贺老收过一个女徒弟,该不会就是她吧?”

说话间,周若生打开折扇,“到底是不是贺老的徒弟,只消问问看便知。”

周若生是周家的大公子,日后定是要继承周老爷的衣钵,成为上京盐业的的垄断者,因此他一开口,众人纷纷附和,“周公子说得对,我们这就去问问。”

“这位小姐,敢问芳名?”

几个人将花昔夏团团围在中间,让花昔夏有些措手不及,她看向外面,竟然没有看到李远翰的身影,心想李远翰也不会走远,更何况这里是贺府,他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不会做出过分之事才对。

“我到底叫什么,似乎和你们没有关系。”

来者不善,花昔夏敏锐地察觉这几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不怀好意,因此想要抽身离开,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不过问问而已,姑娘何必这样小气?这位是上京赫赫有名的周若生周公子,你既然能够参加贺老的盛会,想必也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交个朋友总是好的。”

几人虽然是纨绔子弟,可是眼色还是有的,瞧着花昔夏的打扮不似大户人家的女儿,想着大约是贺老的侍女,今日索性也没有见到其他女子,花昔夏又有几分姿色,调侃几句总是有趣。

“让开。”

花昔夏面色冰冷,看来这几人并不是贺老的徒弟,否则以贺老的为人,如何能收这几个人渣为徒?

“如果本公子不让呢?”

周若生死死地盯着花昔夏,他已经亮明身份,可花昔夏还是不肯加以理会,可见这个女子十分有趣。

“昔夏,站到我身后来。”

正在几人和花昔夏纠缠不休的时候,李远翰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过是离开一会儿的功夫,花昔夏竟然被他人觊觎,让李远翰有些慌张。

“李公子,别来无恙。”周若生不紧不慢地打了声招呼,“也许该称呼李侍郎,就算只是朝堂上的小虾米,好歹也是做了官的,比起咱们这些只会做生意的粗人来说,李公子的确要高人一等。”

“周公子为人粗鄙,我刚才也见识过,果然非同凡响。”

李远翰并不打算给周若生面子,他刚才竟然想要动花昔夏,这就犯了他的大忌。

周若生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以为同在上京,李远翰好歹应该给他几分薄面,更何况他手里面掌握着上京的盐业命脉,有些眼色的都不应该得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