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自然并未出门迎接,眼不见为净,她可不愿意看到花昔夏这个扫把星。
在这一点上,花昔夏和李夫人的想法惊人的一致,她自然也乐得不见李夫人,免得她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如今有了太医的身份,花昔夏的腰板也硬了一些,就连李府的下人见了花昔夏之后,态度也比从前恭敬了许多。
“小姐,如今好了,你已经是太医的身份,看谁还敢来欺负咱们!”
桂折似乎比花昔夏还要高兴,因为她如今已经是太医的随身侍女,所以自然要比一些下人要高上一头,再也没有人敢小瞧她们。
“就是,昔夏姐姐,如今你的身份高了,和远翰哥哥也就更加有可能在一起了,他是李家少爷,你是堂堂太医,你们的身份都是那么的尊贵,在一起最合适不过了!”
弯弯的话让花昔夏有些红了脸,“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弯弯只是吐了吐舌头,之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好奇地把玩着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虽然花昔夏不是做官,可是为了表彰她在山西大旱之中立下的功劳,所以皇上特意赏赐了许多东西,也算是对她的奖赏。
“昔夏姐姐,这个镯子这样通透,一定值不少银子!日后咱们若是还需要当东西的时候,就可以拿着这只镯子了!”
想起从前被李夫人赶出来的时候,她们身无分文,竟然被逼到了要去当铺里面变卖东西的时候,弯弯就一阵心酸,所以在想到这只镯子的时候,她脑海里面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花昔夏和桂折也苦笑,弯弯也真是被当时的苦日子吓怕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花昔夏爱怜地摸了摸弯弯的头,“弯弯,你放心,有昔夏姐姐和远翰哥哥在,不会让你再过那种苦日子的。”
“我不怕!”弯弯挺起了小胸脯,“只要能和昔夏姐姐在一处,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听了弯弯的话,花昔夏的心头涌起一阵感动,就算李夫人不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她和李远翰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又能怎么样?左右她的身边有如同桂折和弯弯这样的姐妹在,花昔夏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
“小姐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若是短了东西,奴婢自然会和他们去说,量他们如今也不敢缺了咱们的东西。”
桂折就连说话的时候底气都足了些,惹得花昔夏又是一阵微笑,如今不过是过上了比从前好一些的日子,这两个丫头就如此满足,可见她从来就不应该奢求太多。
她已经有了桂折和弯弯,还有李远翰一直不离不弃,就不该奢求自己还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毕竟她已经成为孤女这么多年,若是她的父亲知道她尚在人世,定会来寻找自己,如今看来,他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想要认自己!
“昔夏!”
花昔夏还没有看到李远翰的人,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知道是李远翰到来,花昔夏连忙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李远翰。
“可是撞疼了?”
李远翰温柔地揉着花昔夏的额头,模样十分宠溺。
花昔夏微微摇摇头,“无妨,你刚刚下了朝,不必这样急着赶过来的,我们正在收拾东西呢。”
“可有不适应的地方?缺少了任何东西尽管和我说,我会让下人们去准备。”
花昔夏弯起嘴角一笑,“我又不是没有在李府住过,凡事都十分妥当,并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
听了花昔夏的话,李远翰顿觉十分窝心,想必花昔夏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做,所以宁愿受些委屈,也不愿意将心里面的委屈说出来。
“少爷放心,若是小姐缺了任何东西,奴婢自然会和您禀报。”
桂折抢先说了出来,让花昔夏不由得装作嗔怒地看了桂折一眼,桂折吐了吐舌头,拉着弯弯离开房间,以便让花昔夏和李远翰单独相处。
“如今花太医的身份可是不一样了,所以自然不必担心在李府的处境,至于母亲那边,我已经让父亲和她讲清楚,想必母亲不会再为难于你。”
李远翰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替花昔夏打点周到,花昔夏轻轻敲打了一下李远翰的肩膀,“听到太医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远翰,明明是请功的大好机会,你却偏偏给了我这样一个虚名,李大人和李夫人一定不会高兴。”
“无妨。”李远翰微微摇头,“一则太医之名并非虚名,你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有了在李府长住了理由,二则昔夏有一句话并不对,这不是我请功的大好机会,皇上多疑,如今山西之事又处理得十分妥当,若是再给我任何封赏的话,恐怕矛头都会指向我和李家。”
“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我是挡箭牌,你是实在想不任何封赏,所以才用我来搪塞皇上!”
花昔夏假意生气,实际上她的心里面清楚得很,李远翰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机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无论如何,如今你都是花太医,日后你不再需要小心翼翼,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李远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今日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从山西回来的时候,他带着老百姓的嘱托,所以他一定要将灾银的事情调查清楚。
三皇子府上,赫连瑞阳似乎早就料到李远翰会过来一样,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到来,“李侍郎,好久不见!”
“瑞阳,你可千万别这样称呼我,就算我是侍郎又如何?你可是堂堂的三皇子殿下,若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还要叫你一声殿下?”
赫连瑞阳哈哈一笑,“都是玩笑话,远翰,你我兄弟,自然不必这样见外,昨日我见李大人匆匆将你带回去,想着定有要事,你也无法前来,算算日子,你今日定会到我这里。”
“想不到瑞阳还会算命。”李远翰也随意开着玩笑,“昨日父亲的确对我大发脾气,说我不该为昔夏请命,为她换得太医的名号,反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落得。”
对于李远翰的话,赫连瑞阳倒是不以为意,“要我说,你这样做反而是对的,你将花昔夏视为心头肉,若是她安好,你自然什么都不在乎,更何况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你也实在不适宜再出风头。”
“知我者瑞阳也,此番前来,我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你听了之后定会高兴。”
李远翰故意打着哑谜,反而自顾自地开始喝着茶水,这样的举动倒是让赫连瑞阳兴趣大增,按说若是李远翰没有好消息,是不会卖这样的关子,除非他抓到了一些人的把柄。
难道是自己的大哥或者是二哥,亦或者是五弟?
赫连瑞阳胡乱猜测着,如果不是此事的话,那么就没有其他事情更加值得自己感兴趣了。
“远翰,你也别卖关子,既然来了我这里,迟早都要说出来,还不说给我听!”
赫连瑞阳终于忍不住先行开了口,李远翰这才放下了茶杯,“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山西遭了旱灾,原本不该这样严重,是有人从中抽了灾银,所以才使得山西的老百姓落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此话当真?”
虽然说每次赈灾都会有人从中捞些好处,可此番山西的旱灾那样严重,竟然有人从中作祟,可见此人胆色不小。
李远翰微微颔首,“自然当真,只是我目前还无从得知那个人到底是何人,听闻是太子殿下接了赈灾的差事,左不过因为太子殿下身体不好,所以才交给了山西的父母官钟勤林。”
李远翰的话不必说得太过于清楚,赫连瑞阳自然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看来,李远翰是怀疑他的大哥赫连瑞松。
话说到这个份上,赫连瑞阳也不得不怀疑赫连瑞松,他虽然身体不好,可是胆色却是一等一的,为了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赫连瑞松需要大量的银子,所以从赈灾的银子里面抽出一部分来也不为过。
只是,看来赫连瑞松此事做得太过火,竟然让山西的百姓因此得了瘟疫,此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恐怕是难以善终。
“钟勤林现在在何处?”
赫连瑞阳想起此事的关键人物,既然赫连瑞松将赈灾的事情交给钟勤林,那么只要撬开钟勤林的嘴,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
“死了。”李远翰无奈地摊摊手,“是我太过于疏忽,看来他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对此赫连瑞阳也不甚在意,就算钟勤林还活着,只要背后的那个人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他一样会想尽办法杀了钟勤林,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现在该怎么办?”
赫连瑞阳沉吟片刻,“远翰,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容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