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能够调包试卷的人能够是谁呢?宁大人,不要说是其他几位考官,本宫已经一一调查过,当时的名次变动,可是你一手促成的!”
“而当时,李远翰和刘一鸣之间有冲突,你还专门去过刘府,之后名次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宁大人,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下官不敢!”
宁有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赫连瑞阳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对的,他也无从反驳,他知道,如果不是赫连瑞阳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他也不会这样说。
只是,赫连瑞阳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赫连瑞阳曾经去过刘府,宁有志突然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不是刘威宁告密,赫连瑞阳怎么会知道此事的细节?
对,是他,一定是他!
宁有志咬牙切齿,想到刘威宁还曾经威胁过自己,他不禁冷笑连连,明明自己为他卖命,他却还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
“三皇子殿下,此事实际上另有蹊跷,下官愿意将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殿下!”
赫连瑞阳微微眯着眼睛,看来他的计策果然有用,宁有志就算是只狡猾的鱼,现在也已经上钩了。
“好,如果你肯坦白的话,或许本宫愿意在父皇那里帮你求情。”
“多谢三皇子殿下!”
宁有志连连磕头,“实际上刘大人早些时日找过下官,并且给了下官一些银子,说只要能让刘公子进入殿试,我还有更大的好处,可是谁想到刘府的那位竟然是个草包,这才让皇上看出了端倪。”
草包?
赫连瑞阳冷笑,说刘一鸣是个草包都算是抬举了他,刘一鸣就是个白痴,否则也不能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来。
“还有呢?”
赫连瑞阳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听到宁有志这样吞吞吐吐的,他的脸色更为阴沉,“那么李远翰的事情呢?”
“李公子原本是选试的第十名,可是因为李公子和刘公子之间有过冲突,所以刘公子特意指名道姓,要下官把试卷调换,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刘公子的才华横溢,被埋没了着实可惜,还请三皇子殿下做主!”
果真如此!
赫连瑞阳知道了自己所要的答案,这才站起身来,“对于此事的真相,本宫已经全部了解,但是还希望宁大人不要忘记了今天的话,不出几日,本宫会让你当着皇上的面和刘大人对质,宁大人,你可敢说今日同样的话?”
“下官……”
宁有志的确犹豫,论官职,刘威宁的官职要比他的大上许多,倘若此事过后,刘威宁并没有受到处置,那么日后定会报复自己。
“当然,宁大人也不必说真话,只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本宫可就不敢保证了。”
“下官愿意作证!”
宁有志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若是说了,也许赫连瑞阳还能庇佑自己,而且自己在此事上的确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若是不说的话,他不但得不到赫连瑞阳的同情,相反,赫连瑞阳的一句话,他就得丢了官职,甚至失了性命。
“你还算是聪明,宁大人,希望你到了朝堂之上一样聪明。”
赫连瑞阳得意一笑,攻破了宁有志这一层,接下来只要再到刘府拿到确切的证据,到时候在父皇的面前,一定可以欣赏到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
“宁大人,这个当口儿,本宫劝你还是不要出门,最重要的是不要和刘威宁互通有无,一旦他得知本宫愿意为你求情,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下官知道,多谢三皇子殿下的提点。”
宁有志卑躬屈膝地送走了赫连瑞阳,出了宁府,赫连瑞阳嘴角的笑意不禁放大,在他的计策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给刘威宁的期限已到,刘威宁一直在府中巴巴地等着赫连瑞阳的到来,赫连瑞阳迟迟没有出现,让刘威宁着急得很,此时有眼线前来通报,说是见了赫连瑞阳昨日曾经去过宁府,还待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三皇子去宁府做什么?
刘威宁不由得心生疑惑,如果是因为选试的事情,赫连瑞阳去一趟宁府倒也不足为奇,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宁有志一旦意志不坚定,说出了些不该说的东西,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
“三皇子驾到!”
赫连瑞阳的到来让刘威宁既忐忑不安又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说赫连瑞阳此番前来是为了调查刘一鸣的事情,可他若是不来就直接下了定论,那么于刘府而言,更是一件坏事。
“下官见过三皇子殿下!”刘威宁连忙迎了上去,“殿下,您可算是来了,您若是再不来,下官可要去您府上拜访了!”
这么着急?
赫连瑞阳微微挑了眉头,看样子,刘威宁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倒是要看看,刘威宁到底准备牺牲哪一头。
“看来刘大人已经将此事调查清楚,既如此,那么本宫洗耳恭听。”
赫连瑞阳伪装得很好,他相信刘威宁此刻一定已经知晓自己曾经去过宁有志府上的事情,只要有眼线在,那么他的行踪就不是秘密,更何况,赫连瑞阳也没有打算隐瞒此事,他就是要让刘威宁知道,从而引发他的猜疑。
“犬子不才,在朝堂上出了丑,可是下官实在是不知道那份试卷怎么会被凭空篡改,按说犬子的实力不济,不去殿试就是了,大约是因为考官粗心的缘故,所以才将试卷弄错了!”
果然如此!
赫连瑞阳猜得没错,在得知了自己曾经去过宁府之后,刘威宁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悉数推给了宁有志,造成此事不过是因为选试的考官粗心大意的假象。
“原来如此,可宁大人并不是这样说的,宁大人承认他拿了刘大人的银子,所以才让刘公子进入了殿试,谁知道刘公子竟然是个草包,所以才会让事情败露。”
赫连瑞阳一一按照原话说了,这也不说是挑拨离间,毕竟宁有志当时咬牙切齿,那种样子自己甚至都学不来。
该死!
刘威宁十分愤恨,他早就告诉过宁有志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这条船沉了,上面的人一个都不能跑,可是他竟然这样没有脑子,竟然主动招认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刘威宁忘记了,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刘威宁和宁有志彼此算计,都想要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对方的身上。
“你和宁大人的说法不一,让本宫难以决断,但是此事的关键人物到底是刘公子,不知道刘公子现在在何处?”
提及刘一鸣,刘威宁的脸色不禁有些不自然,还好他事先想到赫连瑞阳会有这么一问,才让夫人将刘一鸣藏了起来。
“犬子由于在朝堂上受了惊吓,所以生了重病,现在卧床不起,恐怕没有办法回答三皇子殿下的问话。”
借病托辞吗?赫连瑞阳冷笑,这种做法他见的多了,通常用这种理由的人哪个不是活蹦乱跳的?赫连瑞阳相信,他若是现在去了后院,定会见到刘一鸣好端端地在房间里面待着。
“若是如此,可见宁大人的话是真的,若刘公子当真是个有真才实学之辈,岂会被一场殿试而吓到?看来本宫要去向父皇禀告,日后不能让刘公子这样的人入朝为官,免得丢了我们皇家的颜面!”
刘威宁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他宁愿承认自己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笨蛋,也不能承认刘府送了宁有志银子,所以才让刘一鸣进入殿试,孰重孰轻,他的心里面还是有数得很。
赫连瑞阳微微蹙眉,他的激将法竟然失效,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看来刘威宁能够得到父皇的器重,倒也不无道理,这等心机深沉之辈,为官之道想必已经摸索得相当透彻。
“既然令公子身子不适,那么还请大夫好生调理,此事本宫已经有所了解,既然六日之后是正式的殿试,那么在殿试之前,本宫希望你和宁大人能够当面对质,在父皇面前,想必你们不会撒谎。”
说罢,赫连瑞阳起身离开,只留下面如死灰的刘威宁在原地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他总有一种隐约的不安感,似乎此事没有赫连瑞阳说得那么轻松,赫连瑞阳并不信任自己,在皇上面前,他也会有另外一番说辞。
看来,他有必要进宫一趟!
奈何,刘威宁入宫数次,也不得皇上的召见,但是早朝之时,刘威宁又不好提及私事,因此竟然一直拖到了殿试的前一日,刘威宁也没能单独见到皇上。
看样子皇上摆明了要避嫌,定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赫连瑞阳提前将此事告知李远翰,让他在殿外等候,若是有必要,他会让李远翰出面,以此证明选试的不公平性,如果选试的第十一名和第十名之间相差悬殊,那么足以说明这场选试本身就存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