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失去孩子心情难过我自是能理解的,只是你身体还虚弱着,可不能在这时候出了岔子。”李夫人坐在床边,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李夫人轻皱着眉头,明显不喜这股味道。

廖姨娘拉了拉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眼里闪过嘲讽的笑,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换来李家主母的低头,李家少爷的名声,还有那个花昔夏的罪名,值了。

“姐姐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意义重大,听大夫说还是个男孩,姐姐,妹妹心里苦啊,姐姐可一定要为妹妹做主啊。”廖姨娘眼泪潸然落下,一口堵死了李夫人的话。

李夫人剜了廖姨娘一眼,不声不响一顶高帽子扣了下来,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办,恐怕明日上京就要传出她的流言蜚语了,男孩?没成型的东西,谁知道是男是女,还不是她说了算,李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廖姨娘,今日事毕,她绝不会再容许廖姨娘瞎蹦跶!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李夫人知道如果再不处理恐怕堵不住别人的口舌,只能让丫鬟把花昔夏和李远翰氢弹廖姨娘院子里的偏厅里。

“妹妹满意了?”李夫人拧着手帕,语气发狠的对着廖姨娘道。

廖姨娘笑了笑,满意?早着呢,这还只是刚开始罢了!花昔夏你个小贱人,我就让你看看你口中的黄花是怎么把你这朵娇花摧毁的!

“这还没处置呢,哪来的满意与否?”既然撕破了脸皮,廖姨娘说话更是放肆,今日过后,这李府就变天了,李夫人的依靠不就是她的儿子吗,现在她就折断她的一对翅膀,看她如何再猖狂!

李夫人咬碎了一口银牙却无可奈何,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离开,她还有点时间只要想出办法压下这件事就好,也许很快她就有好主意了呢。

“昔夏,我们到底挖什么?”李远翰拿着手里的铁揪无奈的看着花昔夏,不懂为何要在这时候在这里挖花,还是开的最盛的牡丹花,如果被人看到了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花昔夏挖两下就用手摸着寻找一下,她和李远翰已经挖了很长时间却都没有找到,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不过现在她也只有这一个线索,不挖个底朝天她不甘心。

“证据,很重要的证据,关系到我能不能洗刷冤屈的证据!”花昔夏肯定的说着,如果证据真是在这里,恐怕这件事非同小可,不然廖芸香也不会把它埋的这么隐蔽。

李远翰叹口气,看花昔夏还在努力的样子,也拿着铁揪接着挖着,刚挖了两下,李远翰就把铁揪丢到一边。

“这里怎么会有石头?”李远翰喃喃自语着,李府花园一向有人打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石头,挖都挖不动。

花昔夏耳尖的听到李远翰说的话,连忙丢下手里的铁揪往李远翰靠近。

拨开土用力的把那块铁揪都挖不动的东西拉了出来,李远翰看着自己手上刚挖出来的盒子皱了眉头,这里怎么会有盒子?

不同于李远翰的淡然,花昔夏狂喜的从李远翰手中夺过盒子,“果然在这里!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花昔夏低喃着,李远翰不理解的看着她,不懂这个看起来很平常的盒子有什么值得人喜爱的。

“远翰,知道这是什么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花昔夏终于放松了心情,不再去方才那么紧张。

李远翰摇头,如果不是花昔夏夺过这个盒子,他会直接当成垃圾丢掉,看起来太普通了,就像上京小贩贩卖的不值钱盒子。

花昔夏神秘的冲着李远翰笑了笑,把盒子上的尘土拍掉,小心的打开盒子,果然,里面有一封书信。

“这里面装的是廖芸香的遗书。”尽管知道有些不厚道,但花昔夏还是不自觉的轻笑着,幸亏在最后关头找到了,不然后果恐怕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李远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看花昔夏看看盒子,“怎么可能,她不是被人杀的吗?怎么会有遗书?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遗书?”

花昔夏拉着李远翰躲在一旁的花丛里,这样他们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等到藏好之后,花昔夏才把盒子里的书信拿出来,然后把盒子放在地上。

“廖芸香被人谋害那天找过我,当时我不在,她就让桂折给我带半句诗,牡丹花下死,而且在她死的时候她也告诉我了这半句诗,她还说不能直接告诉我,不然会有意外,所以我想她一定知道了什么才会被人杀害。”

花昔夏握着书信的手抖了抖,信的背面右下角写着小小的几个字,‘花昔夏亲启’,看到这几个字,花昔夏苦笑,廖芸香恐怕一开始就算到她了吧。

看到李远翰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花昔夏顿了顿接着说着,“那天廖姨娘的表情不太对,所以我一直有些怀疑,而且你记得吗,那天有人在窗户底下偷听我说话,如果不是有问题怎么会有这些事?”花昔夏循循善诱着,李远翰点头同意她的看法。

“打开吧,看看芸香她,究竟说了什么。”李远翰沉重的说着,如果今日他们没有挖出这个盒子,廖芸香的死是不是就会永远成为一个谜?

花昔夏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廖芸香手写的信件,廖芸香字迹清秀,看起来颇赏心悦目,只是里面的内容却让李远翰和花昔夏大吃一惊。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我们一定要为廖芸香讨回公道!”李远翰闷声说着,没想到廖芸香竟然知道了这么多,无怪乎那人想杀她灭口,也许在他人看来,死人是最安全的吧。

他只是在心里为廖芸香不值罢了,说到底她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虽然矛盾颇多,可她并没有真的动手去伤害别人,就这么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忒可悲。

花昔夏沉默的把信件塞到信封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本来心里还有的小疙瘩,在这一刻已然消散,对廖姨娘却更加愤恨。

“走吧,我们去找那些人。”站起身,花昔夏轻声说着,只有找到那些人才能为廖芸香报仇,花昔夏竟觉有些好笑,明明活着的时候处处与她作对,死了却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这大概就是命吧!

“夫人,少爷和花小姐出去了,少爷说他去去就回。”丫鬟低垂着眉回应着,李夫人心乱如麻,罢了,能拖一会就拖一会吧。

强忍着不舒服坐在软椅上的廖姨娘不在乎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出去还能洗脱了罪名不可,真是搞笑。

李夫人和廖姨娘端坐着,两人谁也不看谁,静静等着李远翰两人回来,屋子里的丫鬟奴才也都放轻了呼吸,不好在这时候触了眉头。

在李夫人喝着第四杯茶的时候李远翰两人终于进了屋子,行过礼,花昔夏冷眼看着略有不奈的廖姨娘,很快,这个女人就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花小姐,你虽是客人,可犯了错本应被罚,主和客都应平等,你说呢?”廖姨娘不等李夫人开口就抢先问着花昔夏。

一旁的李远翰目不斜视,李夫人感慨的点点头,幸亏她这个傻儿子没出头,不过随即又觉得不对,以他儿子那正直的性子,更何况被刁难的又是他的心上人,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花昔夏自是不知道李夫人的纠结,她只是冷漠的看着廖姨娘,直到把她看的不自在的别过眼。

“天子犯法都于庶民同罪,别说主和客了!”花昔夏掷地有声的说着,眼睛里散发着浓浓的战意。

“既然如此,花小姐把我……”

“廖姨娘肚子里的那团肉掉了不是更称了你的心!”花昔夏冷声呛回廖姨娘的话,她最不耐烦廖姨娘这般的人,看到她这样演戏就不自觉的让她想起上一世的孙沐音。

廖姨娘愣了愣神,摸不准花昔夏的意思,却也不敢再贸然说出什么话。

李夫人惊讶的看着花昔夏,不知道她怎会说出那句话,看到廖姨娘的表现更是不解,方才还一副了不起的模样,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般。

李远翰见时间到了,和花昔夏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字一句的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话!

“廖姨娘,我敬你是个长辈,喊你一声姨娘,可纵观天玄,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长辈!”李远翰不客气的讽刺着,他本对廖姨娘就没好观感,知道了那些事,印象自然更坏了几分。

不懂发生了什么的李夫人淡然的饮着茶,仿佛毫不关注这件事的进展。

廖姨娘有些慌乱,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知道那件事的只有廖芸香,而今她死了,那就只有天知地知李阳和她知,她没说,李阳肯定也不会说,想必这两人只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罢了!

想通了这些,廖姨娘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她娇笑着看着李远翰,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别有一番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