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金锁因为偷盗这东西而被撵出院子,却不认识自己偷的东西,当真是有意思。”花昔夏轻轻浅浅地笑着。

事已至此,一切再清楚明白不过。

原本还对着花昔夏没好脸色的商夫人,眼中的不屑瞬间凝固住了,她就算在偏心,也察觉出来了,这事情其中的内幕。

孙沐音则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很快她联想到原本早该掉入水的花昔夏,却硬是躲到了众人到来才入水。

她越想越可疑,质问道:“你都知道对不对,你在设计陷害我?”

花昔夏笑了,眼中带着一丝轻蔑,就连语气中都夹杂着一丝嘲讽,“我知道什么?知道孙小姐要陷害我?要人将我推下水?还是其他什么?我本意不过是好意,不敢随便用了你心爱的东西。”

“却不想,从一开始的敬酒,弄湿了我的裙摆开始,都是你的设计。”她气息有些不匀称,因着一连串的话,开始大口喘气。

因为受了寒水冷风,花昔夏全身都发凉,她只觉得嗓子痒,忍不住捂嘴使劲地咳嗽。

李远翰立刻上前,取过挂在椅子上的斗篷为她披上,一想到是他把人带来的,来时好好的,现在却……他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突地,李远翰回身对着众人一字一句道:“商公子邀约,我这才带着我的客人前来,却不想发生了今日之事,再追究下去已经是无意,是非商府自己看着来吧。”

说完,李远翰打横将花昔夏抱起,大步离开。

孙沐音咬着下唇,只觉得无地自容,商夫人更是眉头紧蹙,显得很失望,但终究没有重责。

说到底,孙沐音都是商家的血亲,花昔夏根本没指望着这一下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今日的举动也只是为了先小小的报复一下。

有商若柳在,今日的事是肯定瞒不过商家主的,不是人人都像商夫人那么喜欢孙沐音,商家主对二儿子期望很高,绝不会要一个品格劣质、名声败坏的儿媳妇。

当时的一幕众人都看见了,谁也不傻,只等李远翰怒气冲冲地离开,孙沐音离开商家,谁还不明白其中的隐情。

毁灭一个人有许多方法,原本只等及笄就能嫁的表哥,却忽然间离自己很远,孙沐音又该是何等的心情呢?

花昔夏很期待她的反应。

一切都如预期一般,不过商府对外宣称孙沐音是想家了,但谁不是人精。

再一瞧商若柳登门拜访李家,人人都清楚了,一时间半猜测半调笑,孙沐音的名声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原本处于暴风雨中心的花昔夏,倒是没被牵扯出来太多,这点让她有些意外。

日子还一如既往,只是李远翰一时间走动的次数少了,倒是叫她疑惑,不过她素来没想着高攀,也就不当回事,整日捧着诗书,也不觉得烦闷。

渐渐知了不叫了,外头的花谢了满地,转眼一个月就过了去。

自打寻烟有些轻慢之后,李远翰便找了个由头,将人送回了自个母亲那,又调来了一个信任的贴身婢子,唤作桂折伺候花昔夏。

桂折是个浓眉大眼的姑娘,性子一看就爽利,介绍自己的时候便道:“奴婢桂折,桂折意谁通。”

花昔夏多看了她一眼,道:“孤烟起新丰,候雁出云中。”

桂折爽快地接口:“草低金城雾,木下玉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