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回来了之后,自己岂不是就要娶妻了。
为了自己的人生自由着想,还是晚点把她给弄回来的比较的好。
自己如今才二十三的年岁,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给捆住了一辈子。
在这个女人的身后,有的可是无尽的责任跟压力。
他可不能牺牲自己一人,成全那么多人的自由。
这个买卖,太不划算了。
拿起身边的面具,鸢尘埃戴到了自己的脸上。淡淡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来到覃白书的家门前的时候,覃白书正在院子里捣鼓着喂养鸡鸭的事情。
金灿灿属于那不请自来的身份,也没有询问覃白书愿不愿意让她进来,就自己直径的打开了那竹排之门,走了进去。
拿着谷物喂鸡的覃白书淡声的说道:“王妃向来都喜欢这般不请自来的不尊重主人的吗?”
金灿灿嘻嘻一笑,“这倒是要看什么人的,如果是覃白书这样的人的话,本王妃就只有厚脸皮的贴上来了。”
覃白书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说道:“王妃请回吧,这里没有覃白书这个人。”
“我知道,这会我现在来向您打听这个人了嘛。”
“不好意思,老朽未曾听闻此人。”覃白书淡声。
他也知道眼前的贤王妃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计也是贤王爷告诉她的吧。
对于贤王妃的传闻,他倒是听到了不少。
不过,这一切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早已经不是朝廷之上的人了。
如今的自己,倒是只想安享晚年的。
“您别先急着拒绝我,我是真心来跟您说私塾教学的事情的。”
“王妃,老朽一介粗布,根本就大字不识一个的。老朽无法为王妃分担,还望王妃海涵。”
“王妃,这天下教书先生一堆的,您有何必……”
这般的纡尊降贵的对这个老者这般,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来路,能值得王妃这般的低三下四的讨好。
蜻蜓就是不算,这一个老者,至于这般的给脸不要脸的吗?
“蜻蜓,你先出去玩一会,我有事要跟他单独说。”
蜻蜓想抗议,在看到金灿灿的眼神的时候,只能撇撇嘴的站到外面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冷冷的扫了一眼覃白书。
“王妃,您的侍女说的对,这天下教书先生一大堆的。你又何必在老朽这里讨个没趣的。还是请回吧,老朽这里庙小,容不得大菩萨的存在。”
“我知道您恨当年帝王的无情,不想跟朝廷有任何的牵扯。虽然最后帝王平反了这一切,却依旧无法弥补这一切的错失。”
“轩辕彦麟跟我说过,你们都想请你回去,可是你不愿意。我知道,我一个女子更不可能把您给请回去。我这一次来,不是为了朝廷而来的,是为我自己而来,也为老百姓的孩子的未来而来。”
金灿灿站到覃白书的面前,眼眸中带着诚恳的说道:“请您,看在老百姓的孩子未来的面子上,看着国之栋梁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覃白书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金灿灿,随实话他是震惊的。
一个女子能说出这般话,他一个男人感觉到羞愧,只是那里不再适合自己。
“王妃,还是请回吧。”
“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老百姓的孩子,永远遵循的是放牛,找媳妇,然后生孩子放牛,然后再找媳妇,继续的生孩子放牛的。他们的天根本就一直如此的循环下去,改变不了。”
“其实,那些在田地里干活的孩子,也是可以有选择的。他们其实也是可以在私塾里看看书,学学知识的。”
“一天根本就用不了他们几个时辰,他们照样可以下田干活,放牛养家的。结果,他们不会是一无所知的孩子。”
“而曲解天下这么大,他们却如井底之蛙,对他们来说,有些不公平。”
“天下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王妃管的过来吗?”覃白书淡言。
“只要有机会,我都会管。京城的私塾是第一个,终有一天,我要我北凤天朝的孩子都可以读书学知识。”
“哪怕不是为了朝廷有贡献,我希望他们至少在自己以后成家立业的时候,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的时候,不是不知道叫什么好。”
“更不是直接的叫地瓜,土豆,红薯,这般不知道是该让人笑,还是让人哭的名字。”
覃白书震撼在那里,为一个女子有这般的报复而震撼了。
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皇后娘娘,当年的皇后娘娘也是如此有抱负跟理想的。
她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富甲天下的北凤天朝。
她要的是,北凤天朝再也没有挨饿的老百姓。
她要的是,北凤天朝再也没有一个乞丐。
只是可惜,她最后选择了一杯毒酒的为自己心爱的男人陪葬,而没有能够有这么一天去改变北凤天朝。
“至少,让他们有机会能写出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到死,都无法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墓碑上。”
“王妃,请回吧。北凤天朝教书先生如果王妃想选的话,多的是人愿意去做。”
“司寇逸风都能冰释前嫌的为朝廷卖命,为什么你就不能为老百姓?可有想过,如果你的女儿还活着的话,她会怎么看你这个父亲?”
覃白书的身子一震,整个人一下子似乎突然颓废了很多的感觉。
那种高风亮节的气息,似乎只是被这么一句话给打的七零八落了。
终究,他还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没有了那般铁石心肠。
“王妃,覃白书已经死了。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覃白书除了一副放不下的臭皮囊之外,什么都没有。”
“有,你还有活着的心。”
金灿灿想,也许覃白书到现在还活着的原因,只有一个。
为了有朝一日的能见一见那已经生死未卜的女儿。
也许,他的女儿早已经不在了,可是他却一直都在冀望着。
希望,有生之年还能有幸见自己的女儿一面。
这估计,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的动力了吧。
“司寇逸风能活,我相信您的女儿也能活。也许,她已经成家立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哪一天你教的孩子中,就有一个是她的孩子。”
覃白书一愣,眼前似乎浮现出自己曾经教自己女儿的画面。
“王妃……”
“还要我三顾茅庐吗?如果要的话,我明天再来。如果你行的话,我后天再来。三顾茅庐不行,我四顾茅庐,五顾茅庐,六顾茅庐,甚至更多都可以。”
“王妃,老朽值得王妃这般纡尊降贵吗?”覃白书扯动着嘴角动容的问了出来。
眼眸中,带着一丝伤痛跟复杂的情绪看向金灿灿。
“值。”金灿灿肯定的应声。
“老朽如今什么都不是,连利用的价值都已经没有了。老朽实在不知道,老朽还有哪里值得王妃纡尊降贵的地方。”
“因为你的心是善良的,所以就值得我这般。”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哪里善良了。
他恨朝廷,如果不是朝廷,他的家不可能是这般。他不可能落的一个老无所养的下场,不会孤孤单单的只有自己一人活在这个世上。
守着那一点点的冀望,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一面。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抱着这个冀望,再活多少年下去。
他也实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身影眼中的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贤王爷来过,皇上来过。
他们都是带着歉意而来,都是对着自己有着加官进爵的补偿而来。
而她的到来,却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老百姓孩子的未来而来。
她只是一个女子,却有那般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倒是一如当年的皇后娘娘一般,让人不忍亵渎。
“有人……”
金灿灿回头,看向身后的竹排门。
覃白书也抬头,看向那竹排门远处的人。
蜻蜓也注意到那些来人,警惕的看向那些飞奔过来的身影。
金灿灿微暗了一下眼眸,来者不善。
“蜻蜓,带着覃白书走。”
蜻蜓连忙的退到了金灿灿的身边,说道:“王妃,您走,蜻蜓给拖着一会。”
“我们就三个人,这里还是民宅。要是伤了老百姓怎么办?他们既然带着目的来,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金灿灿认为,这里也就只有自己的身份高那么一点点的,对怀有目的的人来说有利用价值。蜻蜓跟覃白书不可能会让别人有这种仗势来‘请人’的。
“不行,蜻蜓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王妃出事。”
蜻蜓急了,这要是慕容浅浅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能对付这些人的。
第一回,蜻蜓感觉这慕容浅浅还算一个事。以前都没有感觉慕容浅浅的重要性,如今却感觉这慕容浅浅是这般的重要。
那一群人,十多个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竹排们前。
金灿灿把蜻蜓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这会是谁都走不了了。
青天白日的,金灿灿感觉这眼前的杀手也太不敬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