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言之有理,臣妾从前不懂,如今大彻大悟的,只要能在皇上身边,为妃、为嫔又有何不同呢?在皇上面前,我们都是女子,在臣民百姓之前都是皇上的嫔妃,在外国使者面前则都是紫禁城的女人,实在没得区别的。”
他听闻我如此道,甚为满意道:“若有不同之处,便是外戚,仅此而已……”我听了更觉得心寒,果真如此。难怪当初我能贵为贵妃,凌驾众妃之上,只怕八分是哥哥的缘故,端妃能够晋升贵妃,也与隆科多脱不了干系,至于淑妃,她的外戚并不强大,除了皇上的宠爱,她膝下的龙凤胎也是至关重要的,皇后嘛,乌拉纳喇氏,在先皇那一朝也是重臣,何况,纯元皇后的母亲是爱新觉罗氏。
诸位皇子中,所娶嫡妻的母亲大都是爱新觉罗氏的,如八福晋,郭络罗氏的母亲是安岳亲王的女儿,三福晋、九福晋董鄂氏是皇太极长女东果格格的后裔,废太子妃瓜尔佳氏的母亲是□□皇帝□□哈赤十五字多铎的后裔,这些嫡福晋的身体里有含着几分爱新觉罗家的血液,算是回归本家了,皇后自然没得这层关系,只不过沾着姐姐的光儿罢了。
雍正四年的二月二日,淑妃从菀嫔晋升为菀妃,雍正五年七月初九,淑妃从菀妃晋升为淑婉贵妃,雍正六年元月十五日,淑妃从淑婉贵妃降为淑妃,这才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挫折,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听闻她好几日不吃不喝了,皇上也不理不顾的,也许是皇后并未将此消息禀告给皇上,我自然也不会多嘴的。
若不是她被封宫了,我也恨不得去看看热闹的,看她怎么在永寿宫内受苦受难的。
这一日,皇上宴请了后宫嫔妃算是为裕嫔母子接风洗尘,也正是这一日皇上接四阿哥弘历入宫。
宴席设立在太和殿,所宴请的人都是后宫之人,本来也是邀请了皇太后,可是太后以身体违和并未出席。
宴席少了淑妃,自然也感觉少了一道风景,敬妃等人连话都少了,皇上道:“子淇本是朕在府邸的侧福晋,只因照料五阿哥而未跟随朕一同入紫禁城,今儿总算是入宫与朕团聚了。”
无论何时何地,裕嫔在他的嘴中都是“子淇”而非“裕嫔”,这份恩宠的确是连淑妃都没有的,我也是没有的。
后宫众多女人也是没有,裕嫔款款起身朝众姐妹敬酒道:“臣妾初入宫廷,还请诸位姐妹们,多加照顾……”
皇后道:“裕嫔这话生疏了,都是自家姐妹,哪有不照顾的道理?裕嫔为人最为和善,当年在王府之时,便与众位姐妹相处融洽,进入紫禁城后,自然也会与诸位和平共处的。”
裕嫔只是微笑示之,众人也说了些体面话,也就是欢迎回归之类的话儿,正说着热闹呢,便听见门外通告道:“四阿哥觐见!”
宫帘被人轻轻地拉开,只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弯腰而入,浓眉大眼,冷漠神态,环顾四周,款款朝内走来,眼睛一眨不由让我惊心不已,这神情,这身材,这姿态,这浓眉,这浑身上下都如同多年前的皇上,简直是如出一撤的,这一看便是皇上的儿子,一晃悠不由觉得这就当年那个娶我的雍王爷。
众人也都一惊,这也该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弘历吧,皇上与皇后更为一惊,简直就当头喝棒。
“弘历,快给皇阿玛、皇额娘行礼啊?”裕嫔慈爱的呼唤道,弘历这才跪地道:“爱新觉罗?弘历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不想承认这个皇子,可是偏偏先皇要承认这个孙子,这声爱新觉罗?弘历喊得可真是响亮啊?
“弘历,要称呼为皇阿玛、皇额娘!”裕嫔见弘历态度太过冷漠,忙着圆场道,又朝帝后道:“皇上、皇后,这孩子自幼在圆明园长大,不懂宫廷礼数,还请皇上、皇后见谅。”
胤禛本是受裕嫔所求才让弘历入紫禁城,本就不愿,见弘历态度冷漠,他也不热情,冷冷道:“朕听闻,你可闭眼听声射箭,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胤禛听后拍手道:“好,好,那朕考考你,你且记住这太和殿内,众人的位置,朕要命人蒙住你的眼睛,给予你一把匕首,朕在殿内抛掷一颗铜钱,看你是否能够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射中。再坐的都是朕的嫔妃,若她们有丝毫损伤,你便是死罪,你可愿意一试啊?”
众人听后不由疑惑,这不是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吗?万一他失手了,那我们这儿谁会遭殃呢?
“皇上,这……这太过为难弘历了……”裕嫔没想到皇上会来这一出,故此有些惊慌,花还么完就被皇上阻止。
弘历道:“愿意一试,不过若是弘历可以,不知皇上可有赏赐?”
胤禛大悦道:“哈哈,好,好一个弘历,敢跟朕讨价还价,若是你可以,朕便昭告天下,封你为贝子,入住紫禁城。”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言既出,决不食言!”不愧是父子,都是目的明确之人,不爱拖泥带水,稍后便有人奉上黑色丝巾为弘历蒙上眼。
皇上朝众人道:“尔等若是不想受伤,便乖乖坐着别动。”
“弘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胤禛将一枚铜钱朝上轻轻一抛,那铜钱便飞旋在殿内,我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弘历看着,我不担心皇上将铜钱抛落在哪里,我只担心弘历手中到匕首扔到了哪里,万一如此不幸死在他到匕首之下,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众人也跟我一样,人人都提着心啊?皇上这是要考验弘历呢?还是考验我们这些女子呢?
只见弘历拿着匕首朝空中一抛,我再随着匕首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那铜钱竟然朝我方向飞来,那匕首也跟着过来了,这是要干什么啊?来不及思考,只见那匕首朝我迎面而来,我想着我这如花似玉到脸蛋已然是要芳华渐退了,若是再添加上两道疤痕,那我还要不要在活了啊?
“啊……”我惨叫一声,都不知该往哪里去躲了,只感觉有一阵风从我身边而过,随后腰间一热,眼前一黑,众人大叫一声,接着便是一阵鼓掌的声音。
胤禛道:“好好好,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有魄力?将后等朕的七阿哥长大些,你要好好地教他这些本领……”
如此可见是通过考验了,我这才睁开已经,弘历到手就挡在我的眼前,手上还流着鲜血,裕嫔忙着过来道:“弘历,没事吧!”拿着丝巾为他将手包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受伤的?
“来人,给四阿哥赐坐!”胤禛大悦豪迈一声喝道,我猜想这弘历入紫禁城的事情已然成为定局了,我看皇后该头痛了,四阿哥虽然出身卑微,不能继承大统,不过他与裕嫔关系密切,又与弘昼年纪相仿,亲密无间,七阿哥如今尚在襁褓,皇后一时半伙还依靠不住呢?裕嫔如此受宠,若是弘昼继承大统,也是合情合理到,弘历做个大将军什么的,那皇后……?
她这下子可算是引狼入室了。
“谢皇上!”弘历依旧称呼他为皇上,看来他对皇上也没得什么父子之情的了。
“你既然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又是皇上的四阿哥,自然该称呼皇上为皇阿玛的?怎么还一口一个皇上呢?”皇后问道?
“回皇后,大殿之上,只有君臣,没得父子,若是在家中,弘历自然会称呼皇上为阿妈,称呼皇后为大额娘的。”一句话让皇后是哑口无言,也无纰漏而出。
胤禛甚为满意道:“你这身本领是何人所教?”
弘历答道:“不过这些江湖之术,何须人教?闲来无事,拿着铜钱玩乐,无师自通,熟能生巧罢了!”
“那你还有何本领?”
“弘历也不知,只知弘历堂堂八尺男儿,铁骨铮铮,想为国效力,却报国无门,屡次参军,都被拒绝,说弘历来历不明,无能参军,故此入宫跟皇上讨个身份,也想请问皇上,弘历到底哪里?”
还有这样的皇子,我算是开眼见识了,胤禛听后不由一愣,想必是提到他的伤心事儿了,这可该如何回答?
“来人,传朕旨意,封四阿哥弘历为固山贝子,即日起,入住紫禁城,任职骁勇营,封五阿哥弘昼为贝勒,即日起,上南书房,朕这两个多年不在身边的两个儿子,一文一武,令朕大吃一惊啊?”
“阿玛,孩儿……”弘昼听闻要让他上南书房,有些不悦了,刚要张嘴,便被胤禛叱喝道:“大殿之上,先君臣,后父子,你要称呼朕为‘皇阿玛’,因为朕不仅仅是你的阿玛,还是这大清的皇帝。”
弘昼这才抱拳无精打采地道:“是,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