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确实是乾坤佩,意思里面另有乾坤,跟佛家的须弥芥子术相仿似,但是它外面所刻的阵法却只是作装饰用的,不起一丝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内部的阵法,没有元神的人根本不可能使用。
而使用的方法也极是简单,只需元神祭炼后即可使用,存取东西时也只需神念一动即可。
谢铭舟虽说已经炼就元神,然而对于炼器之法却一窍不通,无奈只好再翻起刘道真人留下的炼器手稿,细细查阅起来,果然在那些炼器手稿中,有那元神祭炼的方法。
他一鼓作气,将那玉佩祭炼起来,刚一祭炼完毕,元神就来到一处空间之中。这空间地方不大,方圆只有十来丈,四周则是一片朦胧,给人一种虚无的感觉。
他一见之下,不由得大失所望,里面除了一堆玉石和金银之物外,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些玉石也是大大小小,极不规则,可能是刘道真人制作那玉床玉桌后残留下来的。
至此谢铭舟终于松下一口气来,这一次出来算是收获颇丰,不但找到一处上佳的修炼之地,而且还意外得到这么一个乾坤玉佩,以后外出,再也不用大包小包的带在身上了。
出来已经半月有余,义真的修炼也不知道怎么样,谢铭舟打算回去一趟,也免得让家中两人担心。他把随身所带的物品全部收入玉佩中,想了想,又把桌上的玉匣子和里面的手稿也放了进去,返身往洞外而去。
出得洞来,关上洞门,虽说此处人迹罕至,不会有人上来偷了东西,但万一有那得道之人摸了上来,自已岂不是后悔莫及?
一路慢慢悠悠往回赶,这天又到了董大娘房前,进去稍坐了片刻,董三早已恢复如初,自是感恩戴德,在这山中,要是少了他这么一个壮劳力,一家人都得饿肚皮。
回到家中,谢铭舟叫过义真,查问他的丹法进展,总算是有所突破,已经到了老境,这时刘杨氏在一旁欲言又止,谢铭舟说道:“大娘,你有话尽管说来我听。”
刘杨氏这才期期艾艾地说道:“铭舟,我想收杜启为义子,不知道觉得怎么样?”
谢铭舟道:“这是好事啊,我能怎么看,义真拜了你做干娘,有人疼他,我高兴还来及呢,能有什么看法?”
刘杨氏又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杜启做了我儿子以后,肯定要娶亲生子,他也答应了让一个儿子给我继承香火,可他不是当了道士吗?能不能让他还俗啊?”
谢铭舟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这才拜师几天啊?就想着还俗了,不过道缘祖师这一脉,确是没有不能娶妻生子的门规。
他对刘杨氏说道:“我道是甚么,原来是这事,我们这一脉,不论乾坤,不禁嫁娶,你且放心好了。不过,在他没入先天之时,我不会让他娶妻!”
又转头对义真道:“义真,你入我门下也没多久,但只要你一日叫我师父,我就要尽责。若是你在入先天之前破了元阳,那么你终生无望再入先天!若是你在先天之前破了元阳,我就将你逐出师门!就当我师徒二人从未相见过。”
义真一听连忙跪到谢铭舟面前道:“师父,其实我也不想的,不过大娘对我们这么好,我也不想她伤心,所以就答应了她。不过师父,我一定听你的话,绝对不在入先天之前成亲。”谢铭舟听了这话,方才缓缓点了点头。
刘杨氏在一旁听得终于了了这事,也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在这时候,“师父”这两字可不是白叫的,它代表的是师和父两重意义,说的话比娘老子还要管用。若是谢铭舟不答应,那她还真没有办法。
既然大家说定这事,谢铭舟也就看了黄道吉日,一样要请中人、保人、客人,一众街坊又聚在一起,热闹了一番,母子二人也正式改了称呼,定了名份。
办完了这事,谢铭舟闲了下来,也不想练功,每日街上乱逛,此时泸州府民众仍然不多,买卖东西的人也少,粮食卖到十两银子一石,还时常没有。
他找人做了一条银链,把乾坤玉佩穿了起来挂在项上,又买了些米面塞进里面,突然想起钦真观后山秘洞里的那些物品蒧书,在那儿也不安全,如今有了乾坤佩,不如取了来放到里面,也省得担心。
想到就做,谢铭舟跟义真母子二人说了一下,又安排了义真功课,便一人空了两手上路。本想慢慢悠悠游山玩水而行,然而过得半日后,沿途所见却令他心情沉重起来。
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然而尸骨却随处可见,有的路上已经长满了草木,根本无法行走,老虎时而出没,破烂的村落里,也是无人,有的尸骨在床上也没有人收殓!谢铭舟干脆弃了大路,往山中前行,才在山上碰到十来个人,都用树木拾了窝棚而居,连衣服也没穿一件,最多用块破布遮羞,有两个身上还长满了毛。
问过后才知道,这些人原来都是本地民众,只因这两年来,开始是兵来贼往,你烧我抢,十成人杀得不剩一半,接着又是瘟疫,又死了不少人,今年以来又是大旱,再加上老虎成灾,白天也敢到城里伤人,人们没了活路,只得跑到山上来,采野果野菜,有时能捉到只野兔之类的小兽,过得比野兽还不如,时不时就死一个。
谢铭舟听得难过,然而这个世道又怪谁呢?他想不通这个道理,也帮不了这些人多少,要在两年前,自已能不能活下去也是问题,如今自已能做到的,也只是给他们一人留点米粮罢了,其他的就要看老天给不给个活命的机会!
谢铭舟再也没有心情游山玩水,也不想多看这恍如地狱的情形,他运起刚学会的神行术,只两个时辰就到了崇龛,只因这崇龛挨着琼江,可以到江里捕点鱼来吃,崇龛的情形要好上一些,还余下十几户人家,只是都人人面如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