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羽睿默默的扫了眼宁渺萱,眉头间淡淡的蹙了蹙,却也没说话,只领着宁渺萱去找莫娘子。
西胡太子已走,玉紫生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他与莫娘子之间的爱恨纠葛,宁渺萱倒是没听人提起过,只是去品墨轩的时候,大老远的,便闻到一股酒味,十分浓烈的味道。
宁渺萱一愣,急忙进去,却看见品墨轩,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满地的狼藉,莫娘子就坐在一地的狼藉中,手上抱着一壶酒,很是伤情的模样。
此时此刻,宁小姐的脑子轰隆一声:完了,这不会是失恋了吧?
看到宁渺萱,莫娘子突然朝着她招招手,嘿嘿一笑,道:“哟?哪来的美人?来,喝酒!!”
说着,踉踉跄跄的就走了过来,一头扑进宁渺萱的怀里,直砸的宁渺萱的胸口发疼,疼的龇牙咧嘴却还得笑嘻嘻的劝慰:“喝酒喝酒。”
可莫娘子喝多了,当即就一把推开宁渺萱,眼神迷离,晃晃悠悠的看了半天,突然冲过来,摸着宁渺萱的脸蛋,十分痛心的道:“你说说你,你装什么清高?你装什么不近女色?你装什么?”
宁渺萱嘟嘟嘴,很是无辜:“我没装·····我是真不清高,真近女色·····”
一听这话,莫娘子倒是笑了,趴在宁渺萱怀里,突然哇的一嗓子就哭了起来:“为什么我喜欢一个人要这么难?我莫景瓷打小就活的顺畅,原来,竟是在情路上,让我这般坎坷。我真的喜欢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又能与你在一起?玉紫生,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卧槽!!不是吧?还是个三角恋?
虽然宁渺萱不知道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莫娘子哭的如此痛哭,想来是一段不太好的经历。
莫娘子哭累了,似乎也有些疲惫了,靠在宁渺萱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哭的缘故,酒劲儿似乎也过去了不少,眼中十分的清明。
“啊萱?我就说,玉紫生怎么突然间变成女孩子了?”
额·····
玉紫生,没有变成女孩子。
宁渺萱干咳了两声,抱着莫娘子坐在地上,“要不,我去把玉紫生给你绑来给你出气?”
这句话,成功的逗笑了莫娘子,“啊萱,你不懂。他不会来的。以他的性子,除非,我死。。谁让与我有婚约的,是他唯一的表叔,他那样的人,凡事都守着一个规矩,我纵使在长安守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曾下山,来长安,与族人说清此事。啊萱,我的心,已经不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了。"
宁渺萱正要安慰几句,却发现,莫娘子竟是在她怀中已经睡了过去。
转身去找祈羽睿,哪里还能找到他的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思前想后,无奈之下,宁渺萱只得扛起莫娘子,将她扛大米似得扛了进去。
月色渐上,浔意楼最高处的雅阁内,蓝衣公子半卧在塌上,喝着小酒,眸中似有落寞。
门突然哐当一声开了,祈羽睿一袭月色衣裳墨发飞扬款步进来。
玉紫生持酒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常态,轻笑道:“你怎么就那么想我?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了?”
祈羽睿袖子一甩,门啪的一声关上。
走到桌旁,淡淡的道了句:“你心中清楚,思念你的人是谁。”
玉紫生正在拿酒的手突然僵在远处,半晌都没有回过神,良久,这才悲声开口:“祈羽睿,我也想,能带她回玉府,亲自在祖宗的牌位前宣布,她是我选中的妻子。可是,她是我表叔的未婚妻,表叔当年遭受牵连,我怎么能,再夺人心之所爱?我本想,在麓山书院,至少,能时常见一见她,将这份心思藏住,便好。可最终,不过是我奢求了。”
这一句奢求,道明了多少的东西。
他人的事情,自有各自的命数。
祈羽睿深知这一点,便也只能作罢,低声叹道:“若是你日后后悔·······”
“祈羽睿,别,别说出来。”
许是没人想到,麓山书院,玉公子,一代才子,前丞相之子,声名赫赫,却为了一个女子,在麓山书院一呆,就是数年。
这一夜,浔意楼酒香四溢,与那品墨轩,却不少半分。
也是经过这一日,宁渺萱才知道,原来,情之一字的威力,竟是能让人可男可女,时男时女,不辨男女。
以至于回答平西侯府后,宁渺萱愣是拽着小三研究了半天,怎样才能将一个容貌靓丽的女子,看成一个男子。
后来,还是小三痛快的给出了答案。
小姐,你脑子有病的话,别说是女人了,就是阿猫阿狗,都能看成男人。
宁渺萱一巴掌下去,你家小姐我好的很,脑子没病。
这不过是第二日一早,宁渺萱就又被宁夫人请去了祠堂,说是家里阴气太重,给请了个道士来,去去邪气。
宁小姐一听,顿时有种鸡皮疙瘩翻一地的感觉,没想到这宁夫人反应倒是挺快,这么点时间,就回过神来将自己一军。
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宗祠中,依旧是火光明亮,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骗子,不,老道士,捏着胡子,装模作样的看着一身红衣走进来的宁渺萱,突然大叫一声:“妖孽,还不现行!!!”
说着,手上的一把剑朝着宁渺萱就刺了过来。
宁渺萱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道士如果去跳舞,还是有几分潜力的,但是于打斗做法这一块,许是还没自己来的精通。当即便也抽出自己腰间的鞭子,啪啪两鞭子甩在那道士脚前。
那道士的动作一怔,反应了片刻,手中的剑一扬,冷嗤一声,“妖孽,道法竟然如此之深!!看贫道收了你!!”
这句妖孽,贫道收了你,也确实把宁渺萱给逗乐了,当即手上的鞭子又甩了甩,潇洒霸气的打在地上,啪啪作响,然后嘿嘿一笑:“和尚,你需要化缘么?”
那道士一听,脸上一阵发紫,咬牙道:“贫道是道士,不是秃驴!!!”
“随便你,你喜欢就好。哎,和尚,刚才不是说要收了我么,你的钵准备好没?我等会让丫鬟给你送个碗来你先用着?”
诚然,宁渺萱相信这个世上,或许真有高人存在,但是这个道士,看着就像个矮人,与高人,着实是搭不上边。
两人你来我往,道士手上的剑挥的很是凌厉,就是太过花哨,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摔在地上的那一刻,那道士还不忘补充句:“你这妖孽功法真是高深。”
噗······老娘可是穿越而来的异世之魂,说什么道法高深?
宁渺萱翻了翻白眼,道士从地上爬起来,突然跪在宁夫人面前,紧张道:“夫人,这妖孽道法太深了,需要大火焚烧才能破解,老道功力,不足以镇压啊!!”
说的,比唱的还要真。
这道士话一出,宁夫人身边的丫鬟便开始议论起来:“难怪呢,夫人近些日子来,身子总是不大爽利,早前夫人的身子可是顶好的。”
你确定?
这般身子,没有个三高你跟我说顶好?
宁小姐笑。
宁心原站在一旁,又白着脸补充:“心原一心向善,这些日子来,霉运连连,可反观姐姐,却是一路顺风,这般想来,难不成竟真是妖孽附体?”
我妖你妹!!
宁渺萱冷笑两声,将鞭子收起来,搁在手里把玩,抬头猛地扫了眼那道士:“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道士碍于刚才宁渺萱的手法,心有余悸,便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你,你是何方妖孽,我怎么知道?”
“八戒,别闹,你怎么能不知道我是谁呢?你不是说,我是妖孽么?你倒是准确的跟我说一说,我是个什么妖孽?”
说的好,本小姐今天考虑一下,打你个半死。
说的不好,本小姐今天打死你!
那道士终究是有些慌了,看着宁渺萱,缩了缩脖子,又被宁夫人一把推了出来,“你,你自然是那吸人精气的妖精。只因你道法太高,我看不出你原形,但是你这般嚣张,危害人间,就应该被天打雷劈。”
遭雷劈啊?是个不错的体验啊。
只是,这该遭雷劈的是宁渺萱,那道士怎么一头得虚汗,被吓得不轻呢?
想到这,宁渺萱不禁抬头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宗祠内,宁渺萱笑够了,这才缓缓垂眸,冷冷扫了眼那道士:“你知道,诋毁谋害平西侯嫡女是什么罪名么?”
这年头,自己果然是很容易被欺负,这一个莫名而来的道士,竟然都有胆子这般对待自己!!
“谋害嫡女,当杀!”
当杀二字一出,那道士,已然腿软,差点跪在地上了。
“你,你休得胡言。”
“若不是你,这,这好好的平西侯府宗祠,怎么会着火?”
“若不是你,宁夫人与宁小姐又怎会霉运连连?”
“你,就是你,身上带有邪气,就是你!!”
那道士有种今日我就跟你杠上的架势,宁渺萱很是无语,这种人的智商,都是喂了狗了么?
不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知道叫做枪打出头鸟?
不好意思,忘记了,这种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枪。
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就是宁渺萱把他崩了。
“妖孽这个词,你知道怎么写么?我现在就可以教教你,什么叫做,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