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宁心原的院子外面,围满了下人,而院子里,传来阵阵啜泣声,好不委屈。
宁渺萱过去,人群自动散开,给她留了位置,顺利的通过。
你说说,这要哭吧,又不太像真心的委屈。
若说不是哭吧,那姑娘的模样,瞧着还真是不太高兴。
说起来,不过是被一个富贵公子哥睡了一遭,就哭的这样死去活来的样子,想来,是奔着个什么名头去了。
不是她心狠,只是做人,总得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付出些代价。
小三偷东西那件事,宁氏母女是指使者,毋庸置疑。那么在这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无非就是这个丫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姑娘,自己毁了自己,也怨不得人。
里面,宁夫人突然怒喝一声:“不许哭!!!”
那丫鬟的眼泪就跟自来水似得,猛地停了下来。
而宁夫人旁边,站着衣衫不整的罗离裴,全然没了刚才面对自己的时候的那番傲气,站在宁夫人旁边,活脱脱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倒霉熊孩子。
宁心原红着脸坐在一旁,气红了眼,咬唇狠狠的瞪着翠西。
不等宁渺萱反应过来,宁心原竟是突然起身,走到那丫鬟跟前,啪啪的连甩了好几个巴掌给那姑娘。
那声音,就跟拍猪肉似得,听着就疼。
宁渺萱莫名的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这宁心原姑娘的一声蛮劲,还这不是盖的。
就这功夫,不去练铁砂掌,真是可惜了。
那丫鬟想哭,但是却碍于宁心原,又不敢哭出声,只能委屈的看着罗离裴,委屈的叫了声:“世子,奴婢已经是你的人了·····”
罗离裴满眼的嫌弃,就跟看一样自己扔掉的垃圾一样。
如此可见,这罗离裴,也着实是渣男一枚,提上裤子不认人。
宁夫人黑着脸,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我赶出去!!!”
赶出去?
呵呵!!!
当初自己的丫鬟,不过是误打了一个镯子,就要杖刑二十,如今这丫鬟,跟榆林小世子私通,居然就赶出去这么简单?
真当她宁渺萱吃吃素的啊!!
宁渺萱不禁心一沉,便走了过去,笑嘻嘻的道:“赶出去?说不过去吧。”
“宁渺萱,我榆林王府的事,轮不上你插手!!”
罗离裴也不过是想把这事简单了处置,否则,事情闹大了,榆林王府的面子就没了。
“你眼睛有问题?看清楚,这里,是平西侯府!!!这丫鬟,算起来,也是榆林世子的人了,怎么,世子,不说道说道,自己该怎么对这丫鬟负责?”
一听自己被牵连进来,罗离裴立马否定,一口咬定:“是这贱婢勾引本世子的!!!”
勾引这个词吧,技术含量太高,这丫鬟,用不上,罗离裴,不配。
所以,宁渺萱就果断的笑了,很猖狂的笑了,“罗离裴,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按照平西侯府的家规,自己受罚。要么,直接去大理寺说道说道这个事!我平西侯府的门楣,是祖上用鲜血染红的,你这样的败类住在这,我怕祖宗蹦跶出来揍我。”
榆林郡王府,说到底,也只是个身份尊贵的,可却没有实权。
宁夫人如果以宁致修流放南岭,平西侯府没有人继承的借口将罗离裴拉来平西侯府,那么宁致修,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这种事,宁渺萱怎么会让他发生呢?
正所谓,自己的东西,就要自己守护。
宁夫人发觉宁渺萱的到来之后,下意识的要将脏水泼在宁渺萱的身上,当即怒道:“是不是你指使的?是你买通了这个贱婢,要陷害我侄儿?是不是?”
卧槽····
这个强大得逻辑,在下佩服!!
宁渺萱只觉得好笑,宁夫人这一盆脏水泼下来,还真是精准无比。
“你站着说话,腰疼不疼?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陷害?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介意将这件事,告上大理寺去,想来榆林王府也不是很在意脸面这东西了。”
恰恰相反,榆林王府,是一个极重脸面的地方。
这些贵族,一个个的,整日里端着自己的脸面,好似脸面能贴金似得。
然而,这一丢,就丢了个彻底。
宁夫人一听,立马警惕的看着宁渺萱,她自然也不想事情闹大,毕竟这件事情闹大,丢人的除了榆林王府,还有宁心原,谁让这罗离裴勾搭的人是谁不好,偏生是宁心原的贴身丫鬟。
这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想象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到时候随便一遐想,只怕就是宁心原与表她这个哥哥如何如何了。
横梁之下,宁夫人自然也不是傻子,就算了。
“来人,将贱婢,发卖了,赶出平西侯府。”
“那么,榆林小世子呢?这件事,说到底,该受罚的,可不只是这个丫鬟。”
宁渺萱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副悠闲地姿态。
罗离裴脸色一白,咬着牙,邓着宁渺萱:“大胆!!本世子,是榆林郡王的世子,这丫鬟,能被本世子宠幸,是她的福气。”
福气。
确实是福气。
宁渺萱恍然一笑,眼神中透着森森寒意:“你说的没错,一个丫鬟而已,反正睡了就睡了。只是,你跟你表妹的丫鬟干这档子事,还是在大白天的,你这脸,还要不要了?你们榆林王府的家规,就是教导你,这样任意妄为调戏下人?”
古代有个罪责,好像一般人都很是注重,就是白日宣YIN。
所以,宁渺萱就是认定了,宁夫人肯定会保自己女儿的名声,让罗离裴回去受上一顿责罚。
这平西侯府,以后罗离裴来,只怕是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只是,宁渺萱既然开始算计了,就没想过这么简单的将这件事完结了。
有些丫鬟,不能惯着,比如翠西,还有·······
罗离裴一脸愤恨的瞪着宁渺萱,似乎很是不服。
但是,那又怎样,今天这个事,他就是理亏。
“裴儿毕竟是榆林郡王的孙子,这件事,自有榆林郡王管······”
“那是榆林郡王府的规矩。,这里,是平西侯府!!既然你身为平西侯府的继任夫人,管教不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身为平西侯府的嫡小姐,免不得是要管一管的!!”
这一番话,宁渺萱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将当初宁夫人是怎么样义正言辞的打自己板子的,今天,她就要全部讨回来!!!
宁夫人脸色一僵,当即甩了脸色下来:“宁渺萱,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这个家,我,说了算!!因为,我,这平西侯府,唯一,正儿八经的嫡女。你,充其量,不过是续弦,日后,也只能葬在我爹娘坟墓旁边,事关平西侯府颜面,自然,是我来管,关你屁事!”
说完,宁渺萱手一扬,身后就有下人上前,恭敬的立在宁渺萱身后。
“将这丫鬟拖下去,杖刑四十,送去榆林郡王府。榆林小世子么,绑起来,丢在祠堂里,跪上两日,打出去。”
“宁渺萱,你怎么敢!!!”
宁夫人气的脸煞白煞白的,一块方帕子都要被自己给缴烂了。
宁小姐回眸冷笑,“我有什么不敢?我不过是,依家规行事。难道,家规,只针对我宁渺萱,而管不得府中其他人?这是什么道理?”
“你·····”
宁夫人没说完,门外一声通报,成功的打断了她的话“礼部尚书大人特来拜访。”
宁夫人一惊,“什么?怎么可能!!!”
礼部尚书很少与人结交,如何会来平西侯府?
不等宁夫人反应,就听见院外有人说话;“老夫贸然拜访,夫人恕罪,宁小姐恕罪。”
宁夫人的脸,倏地一下,惨白。
礼部尚书的地位,也非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在法度这一块,即便是小皇帝,都要听他几番话。
见到屋内衣衫不整的人呢,礼部尚书立马转过了头,感慨道:“榆林小郡王可是要纳妾?此番,恭喜了。”
这话一出,宁夫人护短的心思,再一次被打落。
只得打碎了牙齿和血咽,脸上的表情狰狞的都能吓死鬼了。
宁渺萱似笑非笑,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戏。
宁夫人讪笑两声,别扭道:“妾身不知尚书大人拜访,不过是裴儿看上了一个丫鬟罢了,不是多大的事。”
“哦?可这模样,瞧着,也不止是看上啊?宁夫人,这,与礼不合吧?老夫最近受陛下嘱托,观察民间礼俗,可榆林小世子,此番,当真是,败坏门风啊·······”
败坏门风这个词很是严重。
加上罗离裴又是国子监的弟子,这事情,若是闹开,只怕是入仕会受影响。
宁夫人当即便道:“妾身也如此以为,但是裴儿年幼,第一次做错事,这种事,妾身能处置的。”
礼部尚书又是一怔,扭头看向宁渺萱“平西侯府正经做主的,难道不是宁世子的嫡妹?”
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
原本,如果宁致修犯了错,没了继承平西侯府的资格,那么她就是这府中最大的。可小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还保留了宁致修的继承权,这样一来,宁渺萱兄妹二人的地位,又比她和宁心原高了许多。
所以连带着,宁夫人恨不得用眼刀子将宁渺萱剜死,但是无奈,礼部尚书在此,她也不敢放肆。
宁渺萱当即便道:“来人,将她拉出去杖刑四十,再丢去榆林郡王府。至于榆林世子,就这番模样,绑了,收拾好东西,送榆林郡王府吧。”
宁夫人纵使不甘,可当着尚书大人的面,只得甩了帕子,怒斥道:“都耳聋了吗?还不去!!!”
说罢,带着人愤愤离去。
人走了,宁渺萱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让人带着礼部尚书去逛逛,谁曾想,礼部尚书却是叫住宁渺萱,道:“陪老夫下盘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