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渺萱翻了个白眼,表示对这一群吃瓜群众的想象力折服,她要是说那是祈羽睿大姨妈侧漏,会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这么诽谤睿世子,宁渺萱觉得,大抵自己今日就要把命交代在这了,于是收起了自己的邪恶念头,指着祈羽睿,一脸正义道:“你弄脏了毯子,赔钱!”
厚颜无耻是人之必要绝学,宁渺萱深谙此道理,硬是将被自己的血弄脏的毯子,赖在祈羽睿身上。
谁让,这厮有钱?
宁渺萱的话,让在场的人皆是哭笑不得,别说是一块毯子了,就算睿世子弄脏的是皇帝的床单,皇帝都不可能怪罪下来。
当然,床单这种东西,没事还是不要弄脏,容易被人误会。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祈羽睿竟然浅浅点头,应下来:“宁小姐说的是。睿,理应赔偿。睿愿意将府中所有银钱,以充国库。”
暗处的某些暗卫纷纷表示鄙视:府中的银钱?呵呵,公主府根本没有银钱。
暗卫大黑:公主府值钱的都是皇宫赏赐的东西,中看不中用。
暗卫二哈:就是,世子的银钱都不在府中。
所以,这献上府中银钱,也不过是一句雷声大雨点小的空话。
可这空话,却将宁渺萱吓得不轻。
卧槽!
府中所有财务?
祈羽睿竟然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变成穷光蛋了吗?
这个,祈羽睿会不会秋后算账?来找自己索赔?长公主府应该比平西侯府有钱吧,这年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肾的。
宁渺萱越想越绝望,突然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自己真的好穷!!
一时间,不止宁渺萱,所有的大臣都震惊了。
不过宁渺萱是惋惜的,其他人就是被吓的。
今天这一场晚宴,可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掏腰包,祈羽睿破产了倒好说,毕竟人家老爹是侯爷,老娘是公主,外婆是太后,表弟是皇帝,怎么也不至于落魄!
可他们就不一样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说,只怕是这纳小妾的日子又要靠后了。
想到这,幽怨的眼神一片,祈羽睿却只当做没看见,当然,祈羽睿从来都是目空一切,偏生还那么理所应当,也无人觉得不妥。
然,褚亦晴却突然扑过来,“表哥休得听她胡言!!晴儿在这,定不会让人欺负了表哥去!!”
祈羽睿就跟能掐会算一样,在褚亦晴扑过来的那一瞬,突然转身,淡定从容的将他手中的画摆了起来。
褚亦晴时机没把握好,就这么直勾勾的扑了空。
幸好之前的男子一直都在,这才给褚亦晴当了人肉垫子,这才不至于太惨,不过也好到哪去,从云端的公主变摔成了狗吃屎的公主。
这一幕,太过激烈,在场不少人都没敢去看。
指不定这小公主哪天就不高兴了,把见过自己丑态的人都下令集体摔狗吃屎,那就太壮观了。
被要求保护起来的睿世子从容的将画收了起来,然后淡淡的转身,看向宁渺萱身后:“容嬷嬷前来,可是皇祖母交代?”
此时,一直安静的在宁渺萱身后的无人注意的老嬷嬷走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才不紧不慢道,“公主殿下,睿世子,太后娘娘传话,便请二位与宁小姐一同去卿亚阁坐坐,”
容嬷嬷····
原来自己身边这个美艳的嬷嬷居然就是那个拿着针上场的容嬷嬷。不过落差有点大,至少,这个嬷嬷看起来和颜悦色,手上也没银针,看着就不是个坏人!
对于太后有请这个事,宁渺萱倒是很平静,褚亦晴却瞬间白了脸,毕竟做了亏心事,总是有些心虚的,于是便委屈的看着老嬷嬷,“容嬷嬷,皇祖母,可有说什么?”
容嬷嬷低下头,恭敬道:“方才宁小姐在七星阁房顶上小憩,不料踩掉了瓦片,摔了下来,太后娘娘大喜,是以为碎碎平安,故而大悦。又闻公主来寻宁小姐,便想请公主一同前往,叙叙话。”
在嬷嬷说出房顶上睡觉几个字的时候,宁渺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空气陡然间变凉了,祈羽睿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冷气,让宁渺萱有些莫名所以,他么的,睡的又不是他家房顶!!
正想着,祈羽睿便悠然挑高了音调,反问:“哦?房顶?”
房顶这种地方,视野开阔,最主要的是,高空睡觉,锻炼人的警惕性,若是有什么袭击啥的,也好及时躲避不是。
虽然宁小姐想的有点多,这偌大的皇宫,突然袭击什么的又不是五角大楼,没那么多人惦记。
于是,宁渺萱便硬了硬气势,“是七星阁的房顶!”
其实,七星阁,是最好的选择,从房顶上摔下来,一个是可以引起老太后的注意,以此掩饰自己一直都在七星阁,不曾出现在别处,另外,便是掩饰大腿上的伤。从房顶摔下来,瘸了腿也无可厚非不是?
不过幸好七星阁房顶下来的那颗树,不然宁渺萱还真不敢这么摔下去,又不是乌龟,没有坚硬的外壳保护,岂能随意跳楼?
祈羽睿淡淡的瞥了眼宁渺萱,似笑非笑“睿以为,宁小姐会比较喜欢在水中小憩。”
你才爱在水里睡觉!!你全家都在水里睡觉!
后面的话,即便祈羽睿没说出来,可宁渺萱依旧猜到了。
因为祈羽睿没说出来的话,尽在眼中:宁小姐若是喜欢,睿不妨再送你去水中小憩一会。
回想起两次被祈羽睿丢进水里的悲惨遭遇,宁渺萱顿时心头就窜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眼看着就能把祈羽睿烧着了!
这两人的互动,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是眉来眼去。
不,是宁小姐对睿世子图谋不轨,睿世子冷拒。
太后要见,自然不能耽误,宁渺萱随着祈羽睿还有褚亦晴两人一同去卿亚阁,可到了卿亚阁门口,老嬷嬷却只请了宁渺萱和祈羽睿进去,竟然让褚亦晴在门外候着,这倒是让宁渺萱很奇怪。
卿亚阁弥漫着一股檀香香味,说起来,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
宁渺萱刚走进去,却突然听见老太后优雅的喝了句:“跪下!!!”
宁渺萱一个机灵,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幸好旁边的祈羽睿手轻轻一拖,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然后在宁渺萱十脸懵逼的注视下,走上前去,低声唤了句:“皇姑母。”
老太后一听祈羽睿的声音,就跟炸毛的猫咪见到了毛线团子似得,嘴角咧的老开了,兴奋的恨不得立马变回十八岁,
“哎,睿儿来了?乖,坐着陪姑母聊聊天!!”
卿亚阁中的老太后,卸去了一身的珠宝,倒是显得很优雅平静,与祈羽睿的气质有些像,但是祈羽睿像是生在冰池中的寒莲,但是老太后不一样,老太后则亲切多了。
宁渺萱有些纠结的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太后娘娘,那个,臣女,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啊?”
要是跪的话,她先找一个看起来软和点的位置站着,跪下去也不疼不是?要是不跪的话,她也该烧烧高香拜拜佛和老太后,以示诚意。
然而,不等她纠结完,老太后就语重心长的开口了。
“睿儿也不小了。”
啊?
这他么啥情况?
难道今天其实是要给祈羽睿配对?
宁渺萱一愣,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老太后跟祈羽睿聊这个话题要拽上自己?她也没当红娘的潜力不是么?
而祈羽睿却低声轻笑,柔声道:“是。”
老太后忽然抬头将视线锁定在宁渺萱身上,又问:“可有姑娘看上你?”
宁渺萱:“······”
太后您是不知道你家外孙祸害了多少人吧?
不过,话说回来,您老盯着我做什么?我真没看上你家外孙啊!!
来自太后火热的视线步步紧逼宁渺萱,一时间,宁渺萱一个没憋住,满脸通红,然后一脸无奈的回视老太后:其实聘礼多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啦!
结果,老太后却突然笑的一脸慈爱的看着宁渺萱,道:“这孩子就很好,可惜了,你不喜欢这种闹腾的,否则哀家十里红妆也得帮你娶回来。”
卧槽!!
这他么的跟剧情设定不太像啊?
宁渺萱一愣,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好想问:太后娘娘,不然先给了嫁妆,其他的咱们再议可以好?
然而,老太后却还是一脸慈祥的解释着:“你这孩子,从小性子清冷,你瞧瞧,你把宁家这丫头吓的,脸都白。”
宁渺萱内心OS:太后娘娘我这是被您吓的,真的,咱们不如继续谈一下十里红妆娶媳妇的事吧?大不了,拿了聘礼之后再跑路不就好了?
宁渺县内心的小泡泡不停的翻滚,直到祈羽睿瞥了她一眼,这才一个机灵老实下来,低着头,装孙子去了。
这个时候装孙子,其实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
祈羽睿这厮眼神太过犀利,看一眼都能少活好几年的那种。
“皇姑母说笑了,一白遮百丑,宁小姐也是借着脸白的光了。”
恩?
这话听着,不太对啊!!!
宁渺萱脑子转了转,突然反应过来,祈羽睿这厮,变着法的骂自己丑!!
长安城中,虽说第一美人是兰韵雪,但是宁渺萱却只胜不差。
于是乎,宁渺萱忍不住了:“人们都说衣冠楚楚君子者,却不知,衣冠楚楚,还有一类,赶巧了,祈羽睿你就是那一类的典型代表。”
衣冠禽兽!!
君子禽兽,一念之间。
当着老太后的面,宁渺萱还是不敢直接把禽兽两个字说出来。
毕竟,祈羽睿是太后的外孙,他是禽兽,那太后就是老禽兽了。
这无疑是找死的行径,更何况,尊老爱幼,宁渺萱也没丧心病狂到连太后一家子都骂了。
祈羽睿挑眉斜睨了眼宁渺萱,然后垂眸低笑不语。
宁渺萱横眉怒瞪!
太后看二人眉来眼去,也只笑不语,意味深长的看了宁渺萱好久,还是三百六十度环绕式的看,这让宁渺萱很心虚,总觉的有种屠户看猪的即视感,浑身发毛。
殿内一片诡异,却被突然闯进来的褚亦晴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