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外面的男人居然是顾余安。
他似乎是刚起床，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那套西装，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扣子解开了几颗，白色衬衣上面布满了褶皱，下巴甚至因为宿醉而冒出了青茬，还有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正瞪着她的房门，疯狂拍门，“方小糖，你给我出来！”
方小糖略一沉吟，发了微信消息给宋心婉，让她过来，然后才拉开门，“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你问问自己怎么了！说，我妈妈被关进监狱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策划的！”顾余安要崩溃了，一起床就从仆人的口中听说了昨夜张晓红以杀害荣蓉的罪名被抓走的事，听仆人说完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顾余安立刻冲过来找方小糖了。
原来一大早的过来骚扰是因为张晓红的事啊。
方小糖环抱双臂，“你的意思是我策划安排陷害你母亲成为杀害荣蓉的杀人凶手？”
“没错！就是你！”顾余安大吼。
“那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虽然不笨，却也没有这种本事去陷害你母亲，你母亲的城府道行可比我深多了，要是没有证据，我怎么陷害你母亲成为杀人凶手？”刚起床，普通人可能还反应不过来，方小糖的大脑异常冷静清醒，波澜不惊的怼了回去。
一句话就呛得顾余安哑口无言，是啊，如果没有证据，方小糖怎么可能陷害张晓红……可是，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张晓红的确是杀害荣蓉的凶手吗？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在说谎！我妈妈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顾余安立刻矢口否认，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母亲杀死了荣蓉，母亲是不可能杀人的！
一定是方小糖在说谎！
“有没有做，你大可以去问问你的母亲，不过她连你不是顾家骨肉的事都不肯承认，众所周知还在撒谎，就算人是她杀的，估计也未必会承认？”方小糖扶着门框，“请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是你陷害我妈！我妈不可能杀人的！”顾余安情绪一个激动，刚想上前对方小糖做点什么，宋心婉及时赶到，还差几步走过来，一看顾余安要冲到方小糖面前，立刻箭步过去，挡在方小糖面前，“余安，她怀孕了，你这是干什么？”
还好起得早做瑜伽，做到一半的时看到方小糖的消息，想也不想就过来了，来得及时，要是再晚点，指不定顾余安会对小糖做出些什么来。
“我妈不会杀人的！我妈不会的！”顾余安崩溃了，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宋心婉对张晓红没好感，但是对顾余安还是有点同情的，耐心地安慰道，“你母亲只是嫌疑人而已，还没有完全确定，是不是杀人凶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了，这么说你知道吗？她现在警局，需要警察做进一步的审问调查，等到结果出来再说也不迟。”
宋心婉这么一说，顾余安才好受了些，可还是在哭，抬头问了句，“我妈被关在了哪个拘留所？”
……
城西的公安局，拘留所。
一个警察走进办公室，通知另外一个警察，“昨晚抓进来了一个杀人凶手，去审问一下。”
“好的。”那个警察吃完最后一口早餐，简单收拾了一下垃圾扔掉，就捞起文件，一边翻阅一边朝着拘留室走去。
警察站定在009室外，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犯罪嫌疑人张晓红？”
张晓红昨晚受惊过度，后半夜才勉强睡过去，现在太早了还没睡醒，警察叫了两声叫没应，掏出电棍用力的敲打了两下牢房铁门，“起床了起床了！”
张晓红被吓得一个激灵，睡眼惺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拘留所的门打开，几个警察进来给她带上手铐，带她出去。
审讯室。
门嘭地一声关上，张晓红被压着坐在拷问椅上，丝毫不得动弹，一坐下，张晓红的眼睛就红了，“警察同志，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是被人冤枉的！”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但凡被抓进来的犯人，没有一个不是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最后都被查出来作案杀人了。
警察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无动于衷，翻开文件，开始审问：“张晓红？”
“是。”张晓红崩溃的撑着自己的额头。
“半个月前，荣蓉在狱中被人毒杀，现场从食物中检测出砒霜的毒素，经过警察的排查，犯罪嫌疑人在顾家人当中，你的儿子曾经被抓进来过，洗脱了嫌疑。仆人也逐一调查审问了，均排除了嫌疑，顾老太太是一家之主当然没可能作案，唯一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你了，听说你和荣蓉曾今有过节，起过争执，因为想杀人灭口，所以你才对荣蓉痛下杀手的？”
警察说了一长串，张晓红都听懵了，反应过来后，大声喊冤，“冤枉啊！我根本不会杀荣蓉的啊，我和荣蓉根本就没有任何过节，我怎么会想要杀害她呢！何况她还怀着孕，我再狠心也不可能去杀害孕妇啊！死了就是一尸两命，要遭报应的啊！”
说的跟真的一样。
两个警察对视了几眼，继续看着文件说，“你被查出有觊觎顾家财产的嫌疑，按照国家相关法律规定，一般财产都是分给直系亲属，顾家两个少爷都死了，就剩您的儿子，荣蓉腹中胎儿是老太太重孙，也是合法继承人，你存在杀害另外一个合法继承人吞掉顾家财产的嫌疑。”
警察的说辞，都是邵义平昨夜熬夜拟好的发送过来的。
警察只是按照文件上写的说，没想到话音落下，张晓红面无血色，额头冒汗，一脸惊恐，“你们胡说什么！都是屁话！我不接受你们的审问！我要见我的律师！你们没有资格审问我！”
接下来，无论警察问些什么，张晓红一律不承认，不承认自己居心叵测杀害荣蓉。
警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只好打给邵义平，听了他们的讲述，邵义平也很头疼，“算了，暂时不理她了，问也问不出什么。”
最后警察把张晓红暂时关回了拘留所。
顾余安开车过来给张晓红做保释，当然是无功而反，涉嫌杀人，哪里是用钱就能保释的。
……
顾宅。顾老太太起得很早，方小糖因为被顾余安打扰没睡够回去补觉，顾老太太让吴嫂热早餐，等会方小糖起了给她送去，然后就只身去了公司。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这一层基本是高层办公室，董事长和总裁、副总裁的办公室都设在这里，还有几间会议室。
因为听说老太太要过来，顾余生提前散会，在办公室里等奶奶。
等了没一会，看到顾老太太出电梯朝这里走过来，顾余生起身，想去搀扶奶奶，想到自己脸上还带着‘张康’的人皮面具，不能和奶奶太亲密，就手抄兜的站在原地，看着屈北扶顾老太太过来后，伸出手和奶奶握了下。
屈北关上办公室的门，顺手反锁了。
“孩子，你戴了人皮面具？”顾老太太惊叹这年代的科技发达，他们那个年代，只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过这种高科技，没想到现在能亲眼见上一回。
“嗯。”顾余生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义平特意给我制作的。”
三人落座后。
顾余生说，“奶奶，您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昨晚张晓红以杀害荣蓉的名义被抓进局子里了，奶奶想啊，晓红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张晓红心眼不好，这点顾老太太一直都知道，但没想到荣蓉居然坏心肠到去杀死荣蓉，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是张晓红做的。
“奶奶，人心险恶，张晓红不是好相处之人，为了名利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顾余生神色淡淡，毫不意外。
荣蓉有太多张晓红和那个锦哥的秘密了，要是荣蓉一个大嘴巴说出去，会把她们的计划毁了。张晓红是什么人，锦哥那种狠角色，怎么会留下这种人活在世界上，当让要除之而后快。
“唉……”顾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丈夫死后对她的打击太大，晓红才变得这么不择手段吧，以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顾余生的眸色因为顾老太太的话而深暗了几分。
张晓红会因为叔叔的死而大受打击导致性格大变？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送走奶奶后，屈北整理了会议文件，递给顾余生，准备和顾余生说接下来的公事安排，唇形才一动，顾余生拍桌而起，屈北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先生怎么了，顾余生拿起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义平，我有些事想要拜托你调查一下，是关于……”
屈北越听越觉得玄乎，到底是什么事？先生的脸色怎么这么严肃？
……
下班后，顾余生吩咐屈北把方小糖接回公寓吃晚饭，屈北开车去了顾宅，方小糖欣然上车，等两人上楼，屈北推开家门，发现顾余生和邵义平坐在客厅里聊着什么事情，听到动静，立刻警觉的打住了声音，扭头朝这里看过来。
“老公，我回来了，想不想我呐？”方小糖冲过去抱住了顾余生，勾住男人的脖子，撅着小嘴冲他撒娇。
“洗手去房间玩会，叫了酒店外卖，等会就能吃饭了。”顾余生赶方小糖进房间，方小糖边走边说，“唉？今天义平不做饭吗？我想吃义平做的，外面的饭都没有义平一个大老爷们做的好吃。”
大老爷们……听到方小糖这么形容自己，邵义平的眼角抽搐了两下。
顾余生进去和方小糖耳鬓厮磨了一会，再出来，衬衫领口沾上了暧昧的口红印子。
“先生？”屈北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岔开少奶奶，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