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化验书
“什么？！”
语惊四座。
当听到警察说，方小糖才是凶手，一餐厅的人，视线齐刷刷的集中在了方小糖的身上。
所有围观的顾家人按耐不住了，窃窃私语起来：“不是吧？是余生的妻子做的？！看不出来啊，这张脸长得这么人畜无害，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我就说，天底下哪里有女人这么大度，看着别的女人，怀着老公的孩子，登门造访会无动于衷。”
“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这么落落大方，居然会背着大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
“一滴红啊，一滴就能让孕妇和孩子都死无葬身之地，果然是恶毒不过妇人心。”
虽然声音很小，但餐厅就这么大，方小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在一群人的七嘴八舌议论中，方小糖有种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感觉。
放在膝盖上的手，早已紧紧的捏成了拳。
就在众人还想唾骂些什么。
一直沉默的顾余生，突然拿冰棱般的目光，在餐厅内搜了圈：“既然大家都吃饱了撑着了，不如搬出顾宅住几天，消化消化？”
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
一群七嘴八舌议论的人，讪讪噤声。
顾余生瞥了眼脸色苍白如纸，一点血色也没有的方小糖。
方小糖只感觉有一双温宽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脑袋顶，响起了顾余生低沉暗哑的声音：“他们不信你，我信你，这就足够了，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信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如春风般送进了她的心底。
方小糖的身体才抖得没有这么厉害，抬起惨淡毫无血色的小脸，“你真的信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余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温热干燥的手掌，温暖了她冰凉的手。
顾余生说，“信我吗？”
方小糖点头，“当然！”
顾余生说，“那就交给我来处理。”
方小糖的嘴巴动了动，仿佛猜测到顾余生想说什么，顾余生戏谑的勾了勾唇，“不用谢我，这件事解决了以后，请我吃糖就好。”
方小糖惨淡的小脸，染上了一抹胭色，“嗯。”
……
安抚好他的女人，顾余生抬眸，微冷的眸光，落在了警察身上：“我虽然和我妻子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我了解她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们深入彻查一下再下定论也不迟。”
几个警察对视了两眼，“顾先生，我们知道您护妻心切，不过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在瓶子上也发现了您夫人的指纹，如果您不相信，这是化验书，您可以仔细过目一下。”
警察将一份文件，放在了顾余生的面前。
顾余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动，“有时候所谓的证据并不能表明什么，否则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冤案了。”
警察无奈，继续说：“顾先生，您夫人，有明确的作案动机。”
闻言，方小糖霍的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荒谬，“你们在说什么？作案动机？我从来没有过想要害死荣蓉的想法！”
的确，小女人三番五次劝他不要拿掉孩子，如果真的想要拿掉荣蓉的孩子，就不会劝阻他。
那样岂不是更简单，又何必大费周章给荣蓉下毒？
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场荒谬。
这个荣蓉，留在顾家，果然是厝火积薪。
预料到荣蓉会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方小姐。”警察改了称呼，说：“我们来之前，已经去医院，和荣小姐对过口供了。荣小姐说您曾在私底下，警告过荣小姐，别以为生了孩子就能留在顾家。我们警署判定您左岸的恶嫌疑很大。”
她的确和荣蓉说过这种话没错，可是当时荣蓉说了刺激她的话。
荣蓉说，“等我生下腹中的孩子，母凭子贵，你这位顾家少奶奶，就可以退休咯。”
她不是包子，更不是傻白甜，正常人都会怼回去一句。
没想到被荣蓉拿了话柄，阴了一道。
看到方小糖突然低着头不说话了，顾老太太一颗心悬了起来。
她也相信小糖，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劝着倔强的余生，否则余生早已拿掉了荣蓉腹中的胎儿。
可是她相信有什么用，这些证据摆在眼前，根本容不得他们解释，只会被人当成是诡辩。
“小糖？你说句话呀，你到底有没有对荣蓉说过这种话？”
面对顾老太太的问题，方小糖用力的抽了一口气，抬起头，决定诚实的回答这个问题：“是！我和荣蓉说过这种话，不过我并不是主动找荣蓉这么说，而是她来招惹我。”
口说无凭，荣蓉没有录音，不足以达到人证。
只要方小糖否认，或许能庆幸躲过一劫。
可她还是承认了。
“为什么？”顾余生垂眸。
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承认？
方小糖虚弱一笑，“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她撒谎，岂不是和荣蓉是同流了。
警察不管别的，“方小姐，既然您已经承认了，所有证据都充足了。”
拿出一份拘捕令：“现在我们警局，要以故意伤人罪，拘留你，请你跟我们来吧。”
方小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腿好像灌了铅，动都动不了，花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直立起来。
还没沉重的挪开一步，手腕，被男人温暖的掌心握住。
“就当是去警局一日游，我很快就会接你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方小糖还没来得及鼻头一酸，顾余生又补了句：“你的清白，除了我，没有人能玷污。”
方小糖嘴角一下就绷不住了，破涕为笑，“嗯！我等你。”
很想大哭一场，可她不想让余生看到她难过。
方小糖来到警察面前，抬起手，“带我走吧。”
警察第一次见到这么安分的犯人，看着方小糖那张清雅如菊般漂亮的脸蛋，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女人会做出那种恶毒的事情来。
……
停泊在花园的蓝白色警车，徐徐开走了。
顾宅，人一下少了很多，也恢复了安静。
警察走后的一分钟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安静得渗出了一丝诡异。
一个不怕死的三姑六婆，按耐不住，来了句：“天啊，真是想不到，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少奶奶，居然会……”
顾余生啪地摔了马克杯：“说够了吗？！”
如刀子般锋利的视线，扫了一眼那个人。
餐厅，无人再敢吭声。
……
迈巴赫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
下了车，顾老太太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叮嘱了句：“荣蓉身体刚好，还没恢复过来，你说话语气注意点，别刺激到人家，听见没？”
“知道了。”顾余生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冷淡。
两人上了电梯。
……
“奶奶？您来看我啦……”荣蓉听到有人在开病房门，第一时间就是一位是顾老太太来了。
一面笑着，一面转头。
荣蓉打死都不敢相信，顾余生居然会来看自己。
烟灰色的英国手工西装，衣线剪裁合体，顾余生的身材完美的没有一丝赘肉，本身就是衣架子，质感高级的西装，不留一丝缝隙的贴和身体，同时又修饰了身材曲线。
即便坐在轮椅里，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迷人。
可惜了这双大长腿，要知道，在大学的时候，顾余生可是学校里的绝对男神，仿佛神邸一般，被全校的女生仰视。
更有人说，“此生能睡上顾余生一次，我就算是死了都甘心了。”
不管是洋妞还是其他女人，只要是雌性生物，没有一个不拜倒在顾余生的大长腿下。
她，也不列外。
想到方小糖，那个平庸的女人，自私的占有了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荣蓉心底便掀起了浓烈妒忌。
“余生，你怎么来了？我跟奶奶说过，那件事不是小糖的错……”
因为这句话，顾余生的轮椅，猛地一停，“荣小姐的苦肉计真是叫人叹服，一滴红？也是荣小姐一手导演的好戏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十分笃肯。
“我陷害小糖？”荣蓉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我怎么会陷害小糖呢，我对天发誓，如果我陷害小糖，我就不得好死！”
“荣小姐，你可否知道，世界上有句话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荣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下来，“余生，小糖是你的妻子，我和你只是大学同学，你向着她，我能理解……”
搞得自己好像被他们欺负，很委屈似的。
再逼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余生失了耐性，再见也懒得说，操控轮椅离开。
……
看着孙子出来，顾老太太说，“快，扶我过去。”
被吴嫂搀着，还差一步，就能来到顾余生面前，顾老太太等不及了问：“怎么样？”
“她不承认。”
从顾余生阴冷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唉，别说是你，我也迷糊了，小糖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但目前的情势来看，证据充沛，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小糖，很不利于小糖。”
顾老太太费解，食指蜷缩起来，敲了几下太阳穴的位置，“真是头疼，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小糖着孩子的指纹会在药瓶身上……”
“奶奶，让司机送您回家吧，我有事。”顾余生先走一步，迈巴赫车门关上。
顾余生拿出一支手指，拨通一个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那边的人，接到电话，似乎很惊喜也很纳罕的样子，清朗好听的声音传来：“余生？真是稀奇，你给我电话。”
“有空？”顾余生挑眉。
“必须的，你是我好兄弟，你找我，我就算在出警，也要加快办案速度，争分夺秒赶过。”
顾余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嗯，冷水瑟尘馆见，不见不散。”
“坐酌冷冷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茶馆？好，不见不散。”对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