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像是把西雅图的路都走完了,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孩子,最后绝望失望的汇聚下,她无措的蹲在大雨里,哭的像个孩子。

还有一张,是她一个人坐在一个咖啡厅里,面前摆放了一块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的照片,旁边有着一束她买的黄菊,那是她到美国第三年的生日,也是她父母死去三年的忌日时拍的。即便隔了这么多年,林深深依旧可以清楚的回想起来,自己那一天坐在咖啡厅里整整一天,心底度过了怎样的煎熬。

林深深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美国过的那六年最惨不忍睹的低谷生活,竟然有一天,以照片的形式,齐刷刷的都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每看一张照片,就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心境,然后整颗心,变成了无法言喻的难受。

难受了不知道多久,林深深才恍恍惚惚的回了神,她盯着自己手中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锦洋竟然在调查她!

……

不知道算不算是心虚,锦洋在盯着薄睿睡觉的时候,突然间想到自己前几天在林氏企业公司里收到的快递——是席简靳派人从美国发来的关于林深深的调查资料。

那份调查资料,锦洋收到之后,一次都没有看过,今天下班的时候,无意之间扫到了,就和林氏企业的文件一起带回了家,想着要锁到书房的柜子里。

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薄睿恰好放学回家,缠着他一起去买烟花,所以锦洋随手就把那些资料扔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回来之后,林深深已经到了,他一时半会儿忘掉了被自己仍在茶几上的文件。

现在他把林深深一个人扔在客厅里,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间想了起来,锦洋的心一下子崩了起来,他不确定林深深会不会去看,以至于给薄睿讲的床边故事,锦洋总是有些分神,时不时的就停了下来,不过好在薄睿的确是困坏了,根本没有精神去听锦洋的床边故事,很快就沉沉的陷入了睡梦中。

锦洋替薄睿盖好了被子,才转身,从走出了薄睿的卧室。

锦洋关薄睿房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锦洋一直都是背对着林深深的。

他关好了门,对着门把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看向了林深深。

锦洋和林深深隔得距离有些远,看不大清楚茶几上那些文件现在是什么样子,所以锦洋只是对着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林深深,扬了扬唇角:“要喝点什么吗?”

林深深只是盯着锦洋,没有说话。

她的神态,看起来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让一直以来觉得够会辨析林深深神态的锦洋,此时此刻心底都有了一股没谱。

锦洋望着林深深,停顿了一会儿,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她。

林深深望着走向自己的锦洋,这才一点一点的回了神,一种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得情绪,在心底迅速的爬升了起来。

锦洋竟然在调查她……林深深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大半天,才从这个念头跳跃到了下一个念头,锦洋调查她的目的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那就像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深深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活的都是那么光鲜亮丽,谁又会猜到她在泥潭里苦苦挣扎过六年?

所以,对于林深深而言,她在美国落魄不堪存活的那六年,无疑是最不想分享出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