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绣荷成功揣测到容氏想法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司城静通风报信。因为对于容氏的实力,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她无比恭敬的说道:“是,姨娘,奴婢这就去办。”眼底,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笑意。
“谢谢娘,整个司城府,就只有娘最心疼姝儿了。”司城姝依偎在容氏身边说道。
容氏则是顺手摸摸司城姝的长发:“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当然要为你考虑。只要你能过上安稳日子,娘做什么都愿意。”
不一会儿,刘侍医就被请到了雪苑,容氏屏退左右,和刘侍医密谋大计。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只一条,来日姝儿登上了后位,必定少不了刘侍医的位置。”容氏开门见山,又一次给刘侍医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初容氏看上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弟弟也在司城忠的帐前效力。要不然,六年前她怎么能那么顺利的陷害司城静的亲生母亲?
刘侍医也知道,容氏在司城忠面前吹了不少的枕边风,才让他有了今天的地位,现在刘侍医更是司城忠身边得力的侍医,可以说两人,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当年,你帮我除掉了司城静的母亲,让她无依无靠,原本以为没了娘的司城静,可以为我们所用,可你看看现在,她却翻身做了司城府的嫡女,位置远在姝儿之上。”容氏不紧不慢的说道。
刘侍医听出了容氏的话外之音,一直以来,对容氏要求他办的事,他都是依言照办,这是这次,他却有些迟疑。
不为别的,单说司城静现在,那可是皇上亲封的郡王正妃,苏夫人也跟帝师府重新开始来往,跟容氏母女比起来,以后到底谁尊贵,还说不准呢。
再者,他听说今日将军当着族长的面发话了,府里还是苏夫人掌管,怕是他们想再做什么小动作,也不像以前那般容易了。
不过,他还是进一步打探了容氏的想法:“容姨娘,我们现在若跟她们正对着干,只怕是以卵击石。”
容氏挑眉:“怎么,难道刘侍医是觉得,这司城府已经变天了吗?”
“老夫不敢。”刘侍医急的满头大汗。
他只是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容氏就如此警惕,不肯放过他,看来这容氏是铁了心了,要将他绑在一起。
“老夫能有今日,全靠夫人提携,今世没齿难忘。”刘侍医急着表明他的态度,生怕容氏一个不乐意,第一个先把他收拾了。“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绣荷听到刘侍医还称呼容氏为夫人,不由想到底是打理府里多年,司城静想一朝一夕就将权力夺走,只怕是困难啊。
不知那时她悄无声息的改了称呼时,容氏有没有介怀。
容氏看刘侍医再不敢有反逆之意,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道:“这些日子里,我安分守己不使手段,任凭她们上蹿下跳,结果呢,府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容氏绕着刘侍医,继续边走边说道:“即便她们有帝师府撑腰又能怎样,依然不敢动我。这司城府的天,不是一两天就能翻得了的。”
“夫人说得是。”刘侍医不停的擦着额角的汗。
“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你们安心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了你们。但是,若你们有任何异心。”容氏凌厉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人:“背叛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们都清楚得很。”
刘侍医和绣荷赶紧跪在地上,不停的说道:“奴才不敢,但凭夫人吩咐。”
“那就好。”
容氏让他们一一起来,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若是那贱丫头顺利的嫁入了逸郡王府,那姝儿想再翻身,就得费些功夫了,倒不如,让她顶着王妃的头衔,却做不了真正的王妃。到时候就用不着我们出手了,皇后娘娘那里,会亲自处置的。”
这样一来,姝儿的死劫也解了,更解了她心头之恨。
要不是家宴上让司城静逃脱,如今又怎会看她如此嚣张得意的嘴脸。
容氏越想越气:“我现在,恨不得能亲手了结了她!”
刘侍医听到容氏的话后,问道:“您的意思难道是?”
刘侍医的话,将容氏拉回了现实。她清了清喉咙:“是的,我要你给她下绝子药,皇室不会重视生不出孩子的王妃,这样即便是她嫁给了逸郡王,也对姝儿没了威胁。另外,最好让她母体孱弱,以后姝儿想要有行动,也省了很多麻烦。”
刘侍医知道,容氏的话不容反驳。
他点头哈腰:“是,老夫明白。”
“明白就好。只有你明白了,我的姝儿才有出路。”容氏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有件事要去办。”容氏没让刘侍医喘口气,继续说道。
“那贱丫头的亲娘是怎么没的,你比我清楚,我现在觉得,她那个嫡母更挡路。”
刘侍医听到容氏的话,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可最终还是低下头默认了。看来,司城府又要开始一场劫难了。
这边,司城静和苏沫清刚到正厅,就听到里面传出一派和气的笑声,苏沫清知道,是她们帝师府的管家到了。
“姑姑,族长,管家。”苏沫清一一喊道。
司城静虽然默不作声,但却是乖乖的欠身行礼。
“郡主,老奴今日奉夫人之命,将送给司城小姐的嫁妆礼单交给司城府核对,不知郡主是否跟老奴一同回去。”帝师府的老管家说道。
“好吧,容我先跟姑姑和族长大人道个别。”苏沫清说道。
“咱们帝师府的东西,虽比不上皇家,但都是祖父祖母做长辈的一点心意。族长大人今日已经清点完毕,往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族长大人可要严惩不贷哦。”
“那是自然,二小姐能嫁入天家,乃是我司城一族的福气,定要好生照看着。”
苏沫清看到族长满脸堆笑,就知道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帝师府了。
苏夫人亲自将苏沫清和族长送出了府,司城静此刻,却是悄悄从后门溜出去了。这次她谁都没带,毕竟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除了慕容辰,估计没人能理解她。
司城静自己也忽略了,不知不觉间,她和慕容辰之间,倒是成了彼此间最信任的人了。
一路只身来到秋山,当年她亲生母亲死得难堪,司城忠自然是不会让她入祖坟的,而帝师府也没派人过来给她母亲安葬。不过她并不怪外祖父他们,自打司城静记忆里,母亲和帝师府并无来往,司城静想,母亲在世时就怕和帝师府有任何牵扯,想必死后也更不愿意了。
即便是这样,司城静隐约猜到,帝师府在那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依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当时在她一无所助的时候,偏偏就碰到了一个好心人将她母亲埋葬。
司城静往母亲的坟前走去,奇怪的是,慕容辰居然比她先到,而且好似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司城静跪在矮矮的坟墓前,不禁泪如雨下。她没能力让母亲安葬得更好,生前不幸福,死后都如此凄凉。不仅如此,有道是入土为安,可她如今却要做如此逆天之事。
“请母亲原谅静儿的不孝之举,母亲放心,静儿一定会还您一个清白。”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想到将要做的事,司城静站起身,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
慕容辰看到了司城静,二话不说,拉起她就下山。
司城静不明白了,这又是为何,难道他不想和她做这笔生意了吗?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是让我来做吧。”
“我已经找了刑部得力之人替你查案,在你来之前,这里的一切我都已经做好了。”慕容辰一一说道。
难怪,她终于明白刚刚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原来是她跪着的膝下的土,很明显的被翻新过的样子。
司城静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得没错,她终究不够狠心,对于她亲生母亲,她总有太多世俗的顾忌。
只是她没有细想,慕容辰如何会知道她亲生母亲埋葬的地点,又如何能事先做好一切。
“等刑部那边一有消息,我会让阿汐告诉你。”慕容辰说道,他不能让司城静背负太多,即便他知道她的苦衷,可她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孩,不该承受这些东西。
他愿意为她背负一切世俗的眼光,只为她能在他身后安心地生活。
慕容辰不想看她长久沉浸在这件事情里,只好说一些能勾起她思绪的事情。
“你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究竟是谁,我不可能查不到蛛丝马迹。”慕容辰问。
司城静想,大约是她上次说的话太过惊吓,以至于让一向淡定的慕容辰都忍不住去调查了。
如果她说她并没有安插任何眼线,慕容辰会信吗?可若不这么说,她又该想个什么理由来说服他呢。
“为何会这样问?”司城静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