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S大的校园比以往热闹很多,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全校学生都在议论着什么话题。陆菲和程珊两人从宿舍楼出来后,碰到的人无一不对她们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网上那个就是她吧,真不要脸啊。”
“嗯,还是和我们同一届的,怎么做出这种事,恶心。”
“听说她成绩很好呢,我看啊,八成是......”
陆菲很是纳闷,周围这些人对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些什么。那感觉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被意外曝光了一样。
“那个,程珊,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有点......奇怪啊?”陆菲瞅了瞅周围的人,凑到程珊耳边小声问道。
程珊也很纳闷,一路上,所有人都向她投来那种看垃圾的厌恶眼神,这让她浑身上下很不舒服,“嗯,看出来了,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在别人的议论声中,艰难地走到了食堂,点了早饭。程珊刚一坐下,旁桌的几个女生立刻起身换了位置,眼里很是嫌弃。陆菲端着早餐过来,看到这情况,莫名火大,拉住其中一个女生质问起来。
“喂,同学,你们这种做法很不礼貌好嘛!我们怎么你们了,有必要这样吗?”
女生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程珊,满脸厌恶地回答道:“同学,和她这种恶心下贱的人吃饭,你可真是重口味啊。学校论坛都炸翻天了,你啊,看到了,也会躲得远远的。”
陆菲听到她们这样说程珊,刚想反驳什么,被程珊拦住了。她看了看程珊,疑惑地拿出手机,不一会儿,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程珊看出了陆菲的异样,不自觉地掏出手机,想上网看看校园论坛出了什么事。陆菲情急之下,一把夺过程珊的手机,“是有点事情,我们回宿舍再说。走,我们赶紧走。”
程珊更加疑惑,她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和自己密切相关的,想追问下去,却被陆菲从椅子上一把拽起,向餐厅大门走去。
“诶,陆菲,到底出什么......”
“别走啊,S大的交际花。看你长得清纯,私底下竟然这么放荡下贱啊。啧啧啧,和老师搞,你口味很特别啊。”
食堂大门被三四个男生堵着,带头的那个黄毛嘴里说着让人不悦的污言秽语。程珊从未见过这些人,应该不可能有交集,但她看得出来,这些人摆明了是针对她的,听口气来者不善。
“同学,我想你找错人了,你说的交际花不是我。但好歹大家都是S大的学生,希望你嘴巴还是放干净点好,别丢了S大的脸。”
“哈哈哈哈,交际花不是你是谁啊,和校领导乱搞,还拍了下流的照片,你搞搞清楚,丢人的是你,程珊。”说着,掏出手机,伸到程珊面前。
夸张震惊的新闻标题和几张略微模糊的照片,映入眼帘,“S大女学生与校领导不雅照意外曝光”、“据知情人士透露,该女生系S大商学院优等生程珊”、“优异成绩疑似作假”、“程珊私生活混乱,与多位男性关系暧昧”。
程珊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眼前的几个男生看到她没了之前的气焰,露出了令人作呕的嘴脸。餐厅里的其他人也都慢慢聚集在她们周围,陆菲拉了拉愣在原地的程珊,毫无反应的程珊让陆菲很是担心。
“就是她呢!真看不出来啊,穿得一本正经的,怎么是这种人啊......”
“咦,恶心死了......”
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程珊楞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传来周围不友善的议论声。明明自己是清白的,可要辩解的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照片的真假还有待确认,单凭所谓的知情人士透露,就认为是她,过于草率了吧。”男生坚定有力的声音,像是在她们周围建起了一个保护屏,隔绝了人群中的流言蜚语。
“呵呵,拜托,纪兴文,你这大才子没事就别趟这浑水了行吗?这事情闹得这么大,都牵扯到校领导了。哪个傻子没事玩这么大,来污蔑她?再说了,她有什么值得别人来污蔑她的。”
“谁说没可能的,照片又不清楚,就往程珊身上泼脏水。造成那么大的轰动极有可能是带有目的的,很可能就是那个知情人士。”陆菲看到纪兴文挺身而出,一下子来了底气,冲着眼前七七八八的人说着,她才不会眼睁睁看着程珊受人欺负。
“......这么说也是哦,照片没有正脸,也不清楚,很难说是她啊。”
“......要真有人陷害,那也太狠了吧。不过也难说啊,毕竟人心难测。”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较之前来讲,大家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仍有不友善的目光袭来。
黄毛看着周围局势有些变化,这个纪兴文现在帮着程珊说话,态度强硬,他有些招架不住,“......行啊,你们!那等学校的调查结果吧,咱们走着瞧!”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程珊还没缓过神来,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纪兴文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这样的程珊,估计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能拜托陆菲照顾好程珊。对于这个女孩,纪兴文是抱有歉意的,无论怎样,他一定会帮她。
很快,程珊被通知去班主任办公室问话。陆菲知道时间紧迫,学校的处理结果多半不好,于是将校园论坛的内容告知了沐凡。
陆菲打来电话时,沐凡刚结束一桩委托,正在消除委托人的记忆。李子寒在车里等她时,看到她眉头紧锁,脸色凝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委托出什么意外了吗?”
“子寒,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来咱们店里的程珊吗?”
“是陆菲的室友程珊吗?”
“嗯。这是S大校园论坛,今天一大早,突然有一个匿名用户,在上面发布了一则消息,内容直指程珊。我本以为她的事情会很容易解决,就交给陆菲处理了,但是......”
李子寒接过手机,爆炸性的标题内容让人不禁震惊,“S大对学生的要求极其严格,程珊这件事影响巨大。如果查不出什么,学校为了其良好的形象,极有可能让程珊负全责,最后以退学处理。所以,我们......”
“赶在学校下达处理结果前,找出操纵这件事情的人,而且要越快越好。”
这时,S大校园内,学生之间还在聊着早上的话题。虽然校方已经宣布,不雅照事件仍在调查,涉事人尚未确定,希望学生不要过度宣扬,发表不正当言论,但对程珊的流言蜚语仍在发酵。
“什么!纪兴文帮程珊说话!那这样你就认怂了?你怎么办事的?”
“姐姐,那可是你男朋友!我是想让她难堪来着,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纪兴文啊。他那一番话一说,那些围观看客都转方向了,我还能说什么?这事儿算我没办成,钱我会退给你的。”
“算了算了,钱你还是拿着吧。这边我另外再想办法。”丁琦本来等着程珊因为承受不了而崩溃,却不曾想纪兴文会帮她说话,“都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真他妈心烦。”说着说着,丁琦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喂,你今天帮程珊出头了是吗?”
电话那头的纪兴文因为担心程珊,正找室友卢瀚海帮忙查不雅照信息发布者的事情,突然接到丁琦的电话,刚想说什么,被她带着怒意的质问,弄得有些烦躁,“什么叫出头?这件事情摆明了有人陷害,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
“纪兴文,你还有理了,你们什么关系啊?就一朋友你用得着这样往脏水里跳吗?本来上次的事情我不想计较的,你瞒着我和程珊见面,还骗我说要去做实验。有你这样做人男朋友的吗?”丁琦刻意压低的怒火被挑起,尤其听到自己男朋友对程珊的有意维护。
“丁琦,我那么做只是不想你误会、乱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程珊,所以才瞒着你的。现在,我觉得我们大家都需要冷静,这样吵也没意思。我们缓两天再见面吧。”纪兴文很快挂了电话,留给丁琦的是一段忙音。
“纪兴文!你他妈混蛋,为了个程珊,你挂我电话!”丁琦对着已是忙音的手机嘶吼着,想到自己为了搞垮程珊,不惜和卢瀚海发生关系,想到昨晚的一切,丁琦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程珊!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东西,只要是我想要的,谁都抢不走!”说完将手机猛地砸向地面。
丁琦对纪兴文的执着,最初是因为这个男生家世背景优越,但交谈下来,丁琦发现纪兴文和其他男生不一样,他对她没有刻意接近。纪兴文的温柔有礼,阳光帅气,让人不自觉想靠近,所以为了让他注意到自己,她用了很多方法。程珊对纪兴文有好感,第一次见面她就感觉出来了,他们多年的友谊让她隐隐不安,所以只要和程珊有关,她都控制不住地抓狂。
与此同时,程珊已经在办公室里被问了快1小时的话了。无论她说多少遍,班主任对她仍然是怀疑的眼神。
“这里面的人不是我,除了上课,我平时都待在图书馆,这些你们都可以查监控的。我的成绩是真是假,你们可以当场测试......”
“可以了,不用说了,我们还是等调查结果吧。等找到那个发布消息的人,我们再找你来对质。程珊同学,这件事不止与你有关,事关学校荣誉。目前,你暂时停课一周吧。”
程珊知道此时的辩驳是白费唇舌,S大不缺优等生,少她一个不会有任何影响。她心里的不安,并不是这次恶意的陷害会给她带来什么,而是她怕她的父母会因为她受到其他人的非议。
程珊离开后,校方临时开了一场会议。虽然论坛上的不雅照已经被网站管理人员删除,但这件事还是泄露了出去,校方已经接到几家报社媒体的电话了,他们需要临时想个应对之策。
今天本应该休假的年级主任张德川被通知来校开会,到了学校,被告知不雅照事件。就那么一眼,他就认出了照片里的人是谁,女子身上性感的衣服是他买给丁琦的,身下的男子虽然没露面,但他再熟悉不过!
“......喂,老张,你愣着干嘛呢?赶紧进来开会啊。”
“哦,好,马上马上。”说完,他将手机塞进口袋,面色铁青,心中甚是恼火,“丁琦!你竟然这样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