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里面喊道：“是只小青蛙，没事。”

里面的汉斯应了一声，向着我这走了过来，那青蛙见到光，又向着光的地方跳了下。

汉斯也看到了，他嘿地一笑，走到青蛙前面蹲下来看了半晌后说道：“毛驴，你真会说话，小青蛙！看这个头，真大！比美国牛蛙都还要大上两倍，一个只怕是有两三斤重！”

我嘿嘿一笑：“我就随口说小而已。汉斯，你看要不我们逮了煮一锅青蛙汤吃？”

汉斯呵呵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好东西啊！只是就一只可不够我们四人吃的。”

我用电筒在水面上照了下，一时没见到其他的青蛙，但像刚才听到的声音，肯定不只一只青蛙，先不管，逮住这只再说，后面来的后面再说。

我说道：“先逮住这只再说，其他的估计一会还会遁着火光来了。汉斯，你堵那头，我拿衣服去扑。”

汉斯笑道：“用什么扑啊，瞧我的。”

我用电筒照着那一蹦蹦向我们洞内火堆跳去的大青蛙，汉斯拿着工兵铲，走上去照着青蛙头上就是一铲拍去，我都忍不住本能地闭上了眼。睁眼里只见血花四溅，汉斯他把工兵铲拿起来，那青蛙自然就成了青蛙饼了。

汉斯嘿嘿一笑，走上去用手拎起来，我看着血水顺着大青蛙向着地上滴着，心里一时有些堵，不过也只是一会即过。汉斯笑道：“这样多简单，少了好多麻烦，我拿去水边剖了洗干净，那就行了。你看着哪儿还有青蛙跳上来，我们凑个三四只就够一餐的了。”

我点点头，和汉斯一起走到水边，汉斯拿起青蛙用刀剖开再剥了皮，我就在边上用电筒四处照着，看有没其他再跳上来的青蛙，在我看来这样的水里，青蛙蛙应该是多如牛毛的，要知道青蛙产崽那就是一串一串一堆一堆，生成蝌蚪时，那也是在水里黑压压一片，却没想到，等汉斯弄好了那只青蛙站起身，都没再见一只。

汉斯把洗好的青蛙拿回去下锅，我百无聊赖地站在水边等着，一会汉斯回来问道：“没再见了？”

我摇摇头：“没了。很奇怪啊，从来没见过独行侠似的青蛙。汉斯，我们俩会不会把最后一只珍稀品种的青蛙打死了？”

汉斯有些尴尬：“谁知道嘛，我打的时候你也没吭声，拍下去的时候，这青蛙也没抗议说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不能杀。再说，也没听说过青蛙是保护动物啊。”

我呵呵一笑：“汉斯，你也学得幽默了啊！我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是觉得剥皮开膛出来就这一斤多的青蛙肉，恐怕不够我们分，珍稀动物？珍稀那是因为好吃！不好吃谁能把他们吃得珍稀嘛！呵呵！”

汉斯莞尔一笑：“这倒是说得没错！只是奇怪了，蛙多是群居，没见过说就这么一只的，等会吧，如果再没其他的，我们吃了再说，怎么也能喝两口汤。反正杀也杀了，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我笑道：“汉斯，你这话说得很有我的风格，就是，杀都杀了，吃了再说，反正这儿也没动保人士，那俩姑娘也不会闲得蛋疼来管这事。”

汉斯点点头笑道：“他们如果是这样的圣母婊的话，我往她们脸上吐了口水扭头就走。”

我哈哈大笑：“汉斯，你变了！变得流氓了。”

汉斯斜眼看我一下：“中国话说的，近墨者黑。”

我呵呵笑着说道：“得，你真是中国通。我往刚才我们来的方向看看，据说这样稍大些的生物都有地盘意识，难说它们一只蛙就管着一片水塘，这片水塘没了，其他的还有呢。”

汉斯点点头回去了，我转身向我们来时的路走去，这儿水塘一个接一个，大大小小一路走来已路过百来个，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东西就是独一无二的，世分阴阳，动物当然分公母，最不济也还有一只不是。如果珍稀，那不如把他们灭绝了好，省得它们到我们肚里后没有伴。

再往回走的时候，稍小些的水塘我就没停留，到大些的水塘时，我才站住，用电筒在水面不住扫射着，按着动物的趋光性，看到光亮，它们肯定就会跳过来了。

果然，我这才站了一会，就听到水面扑地一声，我电筒照去，跟刚才那只差不多的一只青蛙刚跳上岸，歇一下，然后再跳向我这方向，个头比之我们刚才打死那只还要大，我心里一拧，难道这种青蛙还有更大的？

没容我多想，青蛙几步就跳到了我面前，我也没再管，一铲下去，就拍成了肉饼，拿起来时，青蛙腿还伸缩不已，据说青蛙只要不切断它的坐骨神经，就算把肚子都完全破开，五脏六腑都扔了它还能照蹬腿。

我再一铲把头切了，青蛙才没再乱蹬腿，我拿出刀来切开肚子，拉下皮，把皮和肚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扔进了水里去，转头看到那个被我切下的头，也拎起来顺手扔了水里去，看看手里拎着的一斤多肉，算算，差不多够吃，也懒得再向下去寻找，回头向着我们的山洞回去了。

回到洞里，水刚好烧开，我呵呵一笑，把两只青蛙切成几块往水里扔了去，没有姜葱去腥，我就拿出我的二锅头倒了几滴进去，再放上盐，等水再烧开，只一会就闻到一阵肉香味飘了出来。

青蛙牛蛙肉这些肉嫩，片刻即熟，再煮肉就烂锅里了，我急忙端下锅，没带碗，就只能随意些了，用刀把肉挑出来，用嘴吹吹先递给两个在不住咽口水的姑娘，他们也用刀挑着，然后才是汉斯，然后才是我自己。

“真鲜！”俩姑娘两口就把一只蛙大腿啃了进去，说完这句话，也没再等我捞给他们，拿自己手里的刀就去锅里捞剩下的。

我也三两口吃下，只感觉这蛙肉是说不出的滑嫩，在嘴里根本都不用怎么嚼就化了，然后是一股鲜味冲入味蕾，见姑娘们已没有淑女风度地在抢，也没来得及骂，拿起刀也在锅里找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两只青蛙三斤来肉就被我们分得个干净，吃完意犹未尽，没有碗就端起锅来，一人一口抢着把汤也喝了个精光，喝完俩姑娘吐出一个长嗝，念青才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太好吃了。”

我嘿嘿一笑，还没说话，就听到“扑”地一声，我扭头向着汉斯说道：“汉斯同学，你吃了就吃了，肚子饱了怎么放起屁来了？”话刚完又听到“扑”的一声。

汉斯哼了一声：“不是我！是外面！”

我其实也听到了，在汉斯说这话的时候，又听到一声，我拿起工兵铲向外面走去，汉斯也拎起来，我笑道：“俩姑娘稍等，把火烧旺，马上又有一锅新鲜出炉的蛙汤上桌了！”

我和汉斯向外走去，才到洞口，就见到一只青蛙跳了过来，大小与我杀了的那只差不多，汉斯眼疾手快，一铲下去就拍死了，顺手再砍在头上，让蛙腿不再乱蹦，只这一会，又是一只向着洞里跳了过来，这次不等汉斯出手，我一铲拍了下去砍死：“汉斯，这两只够吃了，不用再弄啦。咱够吃就行，杀多了也有伤天和。”

汉斯呵呵一笑：“你毛驴吃着肉还要念佛，虚伪！行吧，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吧，洗干净了回来再煮。”

我拎起来向外走去，嘴里说道：“换个口味，烤想来也不错。”

才走出两步，感觉到有阵风向我扑来，速度有些快，电筒照不全也看不清是什么，我没来得及反应，右手拎着的铲子顺手就砍了出去，只感觉到手里一震，扑来的那东西就被砍得飞了回去，我惊魂稍定，电筒向着那扑来的东西照去，只见还是一只青蛙，只是这只青蛙比我手里和前面吃了的所有青蛙加起来都要重要大！我望去那样子估计至少有十斤！

这十来斤的大青蛙被我一铲斩断了一条后腿，身上血流如注，但却没死，又向着我们这方向扑了过来，我脸色大变，急忙又是一铲砍去，再次斩断了它的长腿，这青蛙才再蹦不起来，只是仰在地上大嘴不住地动着，望去让人一阵发麻。

汉斯走过来肃声道：“不对劲，居然有这么大的青蛙，既然都能长这么大，再大些也有可能，在这种没有天敌的山洞里，长再大也不为过。”

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事，我都能感觉到黑暗中自己的脸色肯定是一片惨白，我望向汉斯：“世外桃源的梦境里……”

电筒光下我看到汉斯的脸明显一变：“那是不是说，我们在梦中闪现的，其实是真有其事真有其物？”

我长呼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更感觉到，梦境里就是现实的反映，那些‘粉条’就像是一台录像机，当人进入梦里时，它就把现实里记录下的东西都反应到我们的梦里，然后我们自己再根据自己所想去演译。我记你们说过，你们梦里都梦到过一只大青蛙……”

汉斯脸色又是一变，在光下已成了惨绿，我不用看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更难看，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等脸色恢复，我听到远处又是“扑，扑”的声音向着我们这方传来。

汉斯把手里的蛙尸一扔，往回就走：“这地方不能呆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