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要不我们就把她也抓到哉古方城去，既然那儿有永世不超生的亡灵，到时小木你就把她也弄得永世不得超生，然后她就哪也不能去，只能呆在哉古方城里了。”

小木说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哉古方城里情况不明，而且如何使一个人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没法做到，不知道阿宾师傅你会不会？”

阿宾摇了摇头，这两个大东巴，一个早亡白痴，一个半路出家，估计要使用这样高级的手段也太为难他们了。

汉斯说道：“到了哉古方城再说吧，这一路都没见东巴，或者在哉古方城里就有东巴，他们应该能知道如何做这样的事。就算没有东巴，到时我们看情况再定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汉斯老大的决定我们都非常坚定地支持，这事也就就这样说定了，其实事情的真相是大家都不知道。

随着黑牛被狗头鬼赶了回来，又在曾经的蚁后热情而忘我的工作下，“盘多”之地比之前面所有乱过的地方更快地恢复了秩序，那些被拉姆赶到不知哪个角落的鬼怪和亡灵们又回到了“盘多”之地，就连前面尼瓦城里的亡灵们都有些已到来争取从这儿去到哉古方城。看着情况如此之好，我们更放心向哉古方城去了。

问起小木和阿宾，他们也不清楚“盘多”之地到哉古方城之间的情况是如何的，他们能了解到的就是按照《神路图》上记载，知道这段路中间还有一些鬼怪在骚扰折磨亡灵，更多的是“依大”鬼在这儿，但“依大”之地被小木封印了，不知道这一路的“依大”鬼还有没有。当然了，就算有我们也没在意，我们手下砍杀过的“依大”鬼也不在少数。

小木看我浑不在意的表情，切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这之间的‘依大’鬼还和之前拉姆训练的那些一样？如果你还按之前的想法去面对这一路的‘依在’鬼的话，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告诉你吧，按神路图上所载，这一段路上的‘依大’鬼可是会喷火的。”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收起刚才的不在意问道：“你说的喷火是像那种火焰喷射器般的喷火？”

小木笑道：“估计也没那么夸张，按《神路图》上所说，这地方的‘依大’鬼只要吃了任何东西进去，都会把吃下去的东西转化成火焰喷出来，想来火焰也不会太大，但把你变成烤驴我想还是可能的。”

我哼了一声说道：“还说你们啥也不知道，这不是知道了嘛。”

小木和阿宾都笑了，阿宾笑道：“是真不知道，其他的东巴典籍上对于这段路上的鬼怪的记载很少，我们知道那点就是按《神路图》才知道的，但那是具象的图形，你想啊，那猜测的成分就很大了。所以小木说的不算错。”

听说路途如此危险，鬼怪如此凶恶，我有些心里打鼓，不由得望向汉斯他们，汉斯见我有点怂了，呵呵大笑道：“毛驴你也别怕，这一路来我们哪次遇上的事不是很凶险的？而且我们以前哪知道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怪嘛，我们还不是一路砍杀过来，手下惨死的的鬼怪亡灵不计其数，那时也没见你害怕，怎么才听到一个会喷火的鬼怪就打退堂鼓了呢？”

扎西也接口道：“就是，放心吧，你害怕变成驴肉火烧，那我在前面开路，你躲在后面得了，我的战斗力你应该信得过。”

就连二逼姑娘也豪气云天地说道：“还有我呢！”

好吧，既然大家都觉得喷个火的怪物没啥，我心里也就把这一茬先放下，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在鬼狱里会遇上喷火怪物，我应该带上个小的干粉灭火器才是。

思量间无意见到边上捆成人形粽子的拉姆眼睛里似有嘲弄的神色，我不由得一凛，难道说这路去这女人又埋伏下什么大招，我们这说得轻松，别到时又被弄得鸡飞狗跳的，或者是又落入这女人的陷阱，那麻烦了。

想及此，我又仔细地问小木和阿宾各种细节，却被告知他们也不知道，也只能无奈地打住不再追问。望着拉姆这个恐怖的女人，我打定了主意，到时一定小心小心又小心才是。

基本没怎么耽搁，我们扛上拉姆就出了“盘多”之地向着“哉古”方城而去，这一路也不知是不是更接近于天路，沿路的景象已比之前面我们走的那些地方有了明显变化，居然在路上出现了一引起低矮的植物，望去很像是高原上的植物，我很是奇怪地走上去摘了片植物的叶子下来，却不小心被刺了一下，疼得我一缩手，等疼痛过后我戴上手套小心地摘下一片叶子，凑到眼前看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刺到——叶子和叶柄上密密麻麻都是尖刺！

这叶子还真是跟人世里的区别不大，人世里很多植物叶子上都长有毒刺，我拿起来在鼻子边边闻了一下，有股刺鼻的味道，像极了那种尿液很长时间发酵了味儿。

鬼狱变人世了？不然一路都没少见植物，别更说长叶子的了，而这却是跟玉龙雪山上海拔三千五以上的植物类似，除了这儿没那么冷外。我不由得啧啧称奇，这鬼狱如果连植物也有的话，那与人世的界限更是模糊了，我们如果一来就到这地方，根本是分不清这是鬼狱还是人世。

再往里走，植物越来越多，而且显明地变得高大起来，到我们走过一个山谷的时候，两旁的植物都长到了两三米高了，这感觉就像在云南爬山一样，云南的很多山植被是立体分布，越往上植物长得越矮小，越近山脚随着海拔的降低植物长得越高大茂密，我们是越向里走，植物越高大茂密，只是这儿的植物与人世植物还是有所区别，大大小小的植物都一个品种，区别就是植株的大小高矮而已。

我看着两边越来越高大的植物问小木：“是不是越近‘哉古’方城，越是接近于人世啊？这样子，你看跟人世里有什么区别嘛。”

小木也有些疑惑：“这个我还真有些不清楚了，东巴典籍里也没记载着这路上会有植物出现，只是当人在投胎的时候会有植物花草什么的出现，那是为了亡灵投胎而准备，东巴教认为有的人就是从花里或是树里孕育而成的。”

我四处望了下说道：“不是植物都需要光合作用和水吗？这儿光是有，但哪来的水？这些植物如何生长啊？”

汉斯呵呵笑道：“或者是这地底有水吧。”

我蹲下身，用工兵铲在地上挖了几下，这儿的泥土干燥如沙，带着一点鬼狱独有的烟火气息，说有火倒是可能，这样的土地怎么也不像是有水份的样子。

我把泥土扔了站起身来，摇摇头说道：“这土地不像有水的样子，或者这儿的植物是不需要水就能成长。搞不明白。”

对于未知我总是有种莫明的恐惧感，特别是在未知的地域遇上未知的东西，比如这植物，在没有水的地方不能生长得如此之好，一反常态得让我不由得害怕，我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对一种植物产生恐惧感。

山谷极长，向着“哉古”方城的道路就是一直在这山谷里穿行，幸好这谷底并不难走，虽然会有一些植物和乱石挡道，总的来说通行还是没有问题，但看着两边不断变得巨大的植物，我只觉得越走心里越是拔凉拔凉的。

这一路走我们几个男人换着扛拉姆，这女人体重很轻，在鬼狱里这更是轻得不像话，但一个人总是扛着走还是有些不便，再加上这女人似是故意为难我们，扛着她走的时候总是不配合，只能是一人扛一段路，又换一个人扛一段，至于说放她下来让她自己走，我们没想过，这女人太邪门了，我们宁愿不方便地扛着她走也不愿意让她哪怕只是脚恢复自由。

因为从“盘多”之地出发时拉姆那个眼神让我紧张，于是一路上我不时地还观察着拉姆的神色，前面的时候倒没什么，后面当我们越向里走的时候，拉姆的神情居然也跟着稍显紧张了，到山谷两边的植物变得高大到接近二十米、树干也超过三人合抱时，我见她虽然头因为符的控制关系不能转动，眼睛却四处乱转，似是在观察或警惕着什么。

难道这儿会有什么发生不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站定对大家说道：“这地方很古怪，我们歇歇吧，等等看如果没什么其他的异常再走。”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不看拉姆，却是斜着眼的余光看着她，见到她听见我如此说地种放心的表情，我心一凛，这地方难道真有古怪？

我使了个眼色给汉斯和小木，拉上他们到拉姆听不到的地方，把我观察到的拉姆的问题跟他们一说，他们也是一凛，如果这一段路连拉姆也要紧张的话，那真可能有什么古怪了。

我问道：“你们说拉姆是在紧张什么呢？难道这一段路她也害怕了不成？”

小木想了想道：“会不会毛驴哥你多疑了？要知道她在鬼狱里经营这么多年，很多地方都被她控制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她害怕的地方呢？这儿又不是‘哉古’方城内，也不是三十三天有大神在，《神路图》上也没说从‘盘多’到‘哉古’方城这段路会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