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马上验证这亡灵说的话似的，我听到大门那儿咣当咣当地响起来，像是有人开门，门开后进来了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举着个火把在我们面前一站，气势就比我们强大了不只一筹，那几个大汉盯着我们，然后另外两个开门的就来拉小木，看这架势，真的是要把木大东巴拉去接客了。

小木的脸色在火光下变得铁青都泛起了古铜色，她牙一咬，对着我们俩叫道：“干死它们！”自己先拿出了东巴铃一摇，嘴里接着念起了经文。

小木这样温文雅静的女孩都叫出了干死它们的话，那可见小木是如何的气了。早就手握工兵铲跃跃欲试的我和扎西自然不会令她失望

那些亡灵在东巴铃一摇的时候就有些迟钝了，我和扎西手起铲落，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亡灵就被我们几铲砍翻在地，死是不会死，但要复原怕也要受些老罪，而且暂时的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那两个来拉小木的被小木的经一念，像那茶店老板样的，跪在地上就打自己耳光，我觉得这样的耳光打在这些亡灵厚实的脸皮上不会有一点效果，侮辱性比惩罚性更强些。

我跳上去一灵一铲，全部劈成了两半，不用它们上“地狱利刃”就给他们行了切割之刑，想必它们拉人去行“切割之刑”也很多了，我这是以其灵之道还之灵身。

那躺在地上的亡灵听到小木的铃声眼睛都直了一下，不管是要死不活的还是半死不活的都坐了起来，眼睛盯着小木，自然也看到了我们把那几个亡灵劈了，到听到小木念经，这几个亡灵全趴地上边磕着头边叫道：“东巴救我，祭司救我！”

等我们劈了那几个大汉亡灵，小木又念了几句经，那些亡灵身上的铐子全都自行解开了，小木说道：“你们自行去吧，你们受的罪够多了，你们可以直接去尼瓦哉古方城，经那儿后可以直接去投胎了，我已给你们念了接引经。”

那些亡灵趴在地上又给小木磕了几个头后从地下室飘了出去自行投胎不提，黑牢内就剩下那几个成了几半的亡灵瞪着眼看着我们，一个东巴突然出现在这里，以它们这些亡灵的智商根本是没法理解的。

我们仨人也跟着出了地下室没再管那些大汉，出来见到光亮，才感觉在下面是如何的蹩屈，小木似是心里还郁抑难平，没多话，带着我们就往刚才那法官所在而去。

到了那大屋，那法官大人正在拿着一叠纸钱在数着，见状小木更是怒不可遏，那法官抬头看到我们仨，一时有些慌张，能做到法官这智商当然是没问题的，钱往我们一扔就想跳窗而逃。小木的东巴铃一摇，对这法官却没什么用，法官都一只脚跨上了窗台，正另外一只脚要跨过去，还是扎西反应更快，冲上去直接是拖了下来扔在地上。

我走上去用工兵铲在这法官的背部和屁股啪啪地打了几下，还用工兵铲在桌子上砍了几下以示我这铲之砍人也不是问题，我这两下武力威摄果然管用，那还想从地上挣扎起来的法官老实地坐在了地上，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我们。我把这法官的椅子拉过来，小木也没客气，先自己先坐了上去。我只能边上再拉了两个凳子过来，一左一右坐在小木边上，一付三堂会审的架势。

被我用工兵铲拍了几下自然不会死，法官镇静过后后睁大眼叫道：“我是尼瓦鬼域里的大法官，负责记录你们所作所为的，你们这样对我，别怪我给你们重重地记上几笔！”

小木伸手拿过我的工兵铲来，重重在那法官头上打了一下，把法官的叫嚣打了下去：“祖师丁巴什罗让你来做这尼瓦鬼域的法官，不是让你来这儿贪赃枉法的，就你这所作所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油锅里去！”

做法官的听到丁巴什罗的名字，人不再叫了，坐在地上半天没说话，好一会才轻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感觉你们不像是亡灵啊！”

小木瞪了它一眼，小木成为大东巴后，自有其威严：“我是丽江这一代的大东巴，这两个是我的……弟子！”

法官听到小木一说，蹭地站了起来，被我一工兵铲拍在大腿上又坐了下去叫道：“大东巴？你骗鬼啊！什么时候丽江的大东巴会要一个女的来做？”

小木哼了一声，没回答它，嘴里却念出了一段经文：“天色，雨咧沙乐，嗨拉色色，哟郁阿陆色的，将赤的卢晴打……”这一段经文念出，我只感觉到这鬼域里的天色都要变了，一种庄严肃穆地气氛马上在大屋里涌现，我和扎西都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那个法官听到这段经文，眼睛都直了。

“你这是什么东巴经的经文？”那法官叫了出来。

小木笑道：“你该知道，只有大东巴才能知道《东巴往生经》吧？”

那法官没再怀疑，人一下瘫在地上，这丽江大东巴到了尼瓦鬼域里，这是要干嘛呢？

小木看着那个法官说道：“说吧，你这样贪赃枉法多长时间了？还有就是判官呢？”

那法官坐直了身体说道：“我也没多长时间，我也才做法官不久的。”

小木眼睛一瞪道：“你骗谁呢？法官还没做多长时间，你是怕我追究才这样说的吧？”

法官急忙争辩道：“我真没做多长时间，之前我是拉市那边的一个东巴，几十年前吧，有天帮人做祭祀的时候，不知怎么就下到了尼瓦鬼域里，然后莫明其妙地就成了法官了。”

我从小木手里拿过工兵铲作势要打它：“你这话是骗鬼啊？我们想下来鬼狱你知道费了多少劲吗？你说什么莫明其妙就下来了？”

法官急道：“是真的，我就是莫明其妙就到了这里的，你们看我就知道了，我跟你们一样不是亡灵。”

我大奇，伸手在它的脸上一扯，果然是脸皮柔软有弹性，不像是亡灵那样麻木硬邦邦的，我伸手到它的鼻子下面，果然有呼吸，真是人啊！怪不得刚才用铲子打他的时候，感觉不像是打在亡灵身上呢。

我咦了一声，转头问小木道：“人也可以这样莫明其妙地就下到鬼狱里？”

小木也很疑惑：“这个我不清楚了，我还真没听说过有人不走入口就进入了鬼狱的。你跟我说说，你那天做的是什么祭祀的经过。”

那法官有些尴尬地一笑：“我是纳西族，但小的时候却是在文山那边跟着苗族长大的，跟着一个苗族的师娘学了些走阴下五海，回到丽江后又继承了我叔叔成为东巴，那天祭祀就是帮着一家纳西族走阴，在这个过程中突然一晕，醒来时我就到了这里了。”

小木直接听愣了：“你一个纳西东巴，用苗族的下五海去走阴？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法官干咳了两下：“想来是我做的方法有什么不对，所以人下来了，却就没能再回去。”

我边上大笑道：“我在想那家请你的人，好端端的人突然消失不见，怕是要吓死了。”

法官说道：“这倒没有，因为我不想让纳西族知道我这东巴用的是苗族的下五海，祭祀时没让他们见到。我下来后最多他们会以为我法事失败逃了。”

小木听得也菀尔一笑，这事想着都够奇葩。

我挠挠头有些不解地问小木：“难道这样胡乱祭祀或是沟通鬼狱阴间，会让自己也陷入进去不能逃脱？”

小木笑道：“胡乱祭祀在东巴教里本来就是严厉禁止的，如果这样做的东巴，死后变成亡灵都要受最重的惩罚，但像他这样特殊的倒是没听说过。”

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正好是鬼王两夫妻在吵闹时，这尼瓦乱成一团，这人走阴下来，遇上什么事后就没能回去？”

小木道：“也有可能吧，更主要的原因我想是因为他胡乱祭祀所致，难说也是祖师对他的惩罚。”

那人坐在地上连连点头，想来这么多年他一直也在想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

小木问道：“你下来后怎么就成了法官了？以前的法官呢？”

法官说道：“按祖师订的规矩，判官和法官，还有鬼狱里拯救的祭司都是东巴下界来做的，那时上一任的法官被鬼王带到了东边，‘丁梭构姆’觉得西尼瓦鬼域也需要一个法官，正好我是个东巴，就把我弄成了法官了。”

小木奇道：“你是说原来在尼瓦鬼域里的法官被鬼王‘丁梭构布’带到了东尼瓦鬼域，西边没了，所以找你们来代替？西边这的判官难道也是后来重新任命的？”

法官说道：“我们西尼瓦鬼域就没有判官，这儿要弄谁要惩罚谁就是‘丁梭构姆’她一句话的事，她自己就做判官了，我这法官是她嫌麻烦才找我来做的。”

我们听得头都大了，泥麻这两口子吃飞醋打架，居然把好好的一个尼瓦鬼域搞成这样，果然是家和万事兴，没有一个幸福安宁的小家，哪有兴盛繁荣的大家？

我哼了一句：“就算这儿是被鬼母‘丁梭构姆’弄乱的，但你自己收贿受贿，与那些黑中介勾结黑这些新来的亡灵，别跟我说这也跟‘丁梭构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