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能不能把这些照片翻拍出来,巴拉克自然不会反对,这些现在只是收藏品,拍个照又不会少一星半点。
我把八张照片都用手机拍了一遍,还特地放大看了下,对清晰度不是很满意。老头笑了笑,进屋拿了个尼康单反出来,我叹口气收起自己的手机。这教授同志的道具就真是全。
拍了高清的照片,把照片导到手机上,我礼貌地向巴拉克道别,又一次盛情邀请了老头。我肯定这次不会再返回来了。
回到住处把事情跟汉斯一说,他很高兴,这八张照片兜兜转转,还是被我们弄到手了,只是实在不能确定这八张照片对于我们寻找《东巴往生经》会有多少帮助。
我坐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就回了丽江。
从机场开了我的车回到别墅,两兄弟去了易辞,别墅里就我一人,我先倒自己床上睡了个回龙觉,等到汉斯来了叫我,我才起床。
我把那八张照片从手机倒到了电脑上给汉斯看,他看了半天,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这些文字的顺序,到时想解也不知道如何解。
我道:“要不我们找木老东巴问问,这按他说的八卦和五行来结合顺序,复原出这八张图的正确顺序?“
汉斯叹道:“木老东巴估计是不会给我们解释的,他如果要解释,当时你拿的那幅画出来时,他就会解释一番,能跟我们说用八卦和五行来解字序,已算是给我们最大的帮助了。或者他就认为,我说了方法,你能不能解出来,那是看祖先对我们的考验。”
我知道老东巴是个唯祖先意志论患者,只要觉得祖先该让我们知道的,他就会让我们知道。八卦解序就是如此。这只能暂时放下,以后看机会能不能找到更了解的人来解答这东巴文。
这一说起来,我们就心情低沉得多,幸好我还有宝物献媚,能博汉斯毛颜一笑。
我把那本册子拿出来,并解释了下他的来历,汉斯拿起来看了半天,除了像我般奇怪这纸质为何不同外,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当这是本比较独特些的东巴纸册。
我说道:“这个我打个电话问问扎西,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摸出电话打了个给扎西,这两天我们这儿也没啥事,他混回了他的东巴纸坊,听我招宣,他即出古城坐了车就来了。
扎西听我说完,拿起那本册子看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就那样翻来覆去地把册子从各个角度来回看着。
过了良久,扎西才抬起头来说道:“这样高超的东巴制纸工艺真的是世上仅有啊!真没想到这东巴纸还有如此的制作方法,大开眼见,大开眼见!”他砸着嘴似是意犹未竟,一如老饕吃到美味一般还吧叽了几下嘴。
我问道:“这是东巴纸吧?”
扎西点点头道:“是东巴纸没错,这纤维这材质都是不会错的,年代看着已超过一两百年,不是常见的东巴纸我有些拿不准。只是为什么做出来会是这颜色?真的太奇怪了。”
他又道:“如果能复制出这种纸的工艺,那就真是为东巴文化的传播做大贡献了。”
我有些没劲:“做什么大贡献啊,就说吧,这纸如果你们能恢复他的工艺,是不是老赚钱了?”
扎西笑了:“换种说法嘛,两都不误。这种制纸工艺和现在的工艺有所不同,所以纸质和颜色都发生了变化,这样银光闪闪的,虽然不如东巴纸那样古朴,但确实看着高贵典雅,一看就是上档次的。可惜啊,我以前也没见过,现在就这么一本,想把这拿去研究制作工艺都不可得。就连那《东巴神路图》用纸的工艺也跟现在的有所区别,这也是没法再拿来研究复制的,太稀少了。”
我小心地说道:“你们看啊,《东巴神路图》和这册子,都是极其稀少的东西,会不会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在这世界流传下来的?会不会来自那些传说中的地方?比如香格里拉,比如玉龙第三国?”
汉斯笑了:“哈哈哈,小吴你想像力真是丰富,传说就是传说,我们古人总把一些不能解释的现象和美好寄托归入神话传说里,现在的香格里拉空有一个地名和一些相似的风景点,而玉龙第三国却是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传说和入口,从没听说过有人出入过。你还真当传说是一回事了?”
我也跟着笑了,确实,神话和传说只能存在于文学里,而不是现实中,但我还是辩解道:“这世界有些传说后来都能证明确有其事,没有证明说这些地方存在,但谁也不能证明这些是不存在的。”
我顿了顿又道:“以前你们估计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人能重生,现在呢?你们以前也不会相信鬼狱的存在,现在呢?”
汉斯一下就没话说了,几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的,难道他能说这几个老头是约着一起来撒谎?
扎西叹道:“世间事没法用科学解释的太多,或许真如毛驴所说的,这些东西来自于一个不同的世界。”
我拿着那本册子看了看又说道:“你看这纸质真的太奇怪了,我现在都很想知道,能不能用颜料在上面写出字出来呢,写出来又会是什么样的。”
扎西拿过去也看看说道:“嗯,这纸确实很奇怪,毛驴,如果你想弄明白这纸能不能写字,那简单,去我那儿用以前写东巴经的颜料写写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舍得不舍得这东西到时被污染了。”
我看了看纸册,想着是有点可惜,但不弄明白这问题,我很可能会一直纠结不清,这更不值,想想,写了试试吧!
三人于是坐上扎西的车奔他的纸坊去了,他的纸坊一楼是卖纸的,二楼外面一间是画那些东巴工艺车的,里面是自己的工作室,专门用来研究东巴经和东巴纸的,他用的颜料按扎西说那就是完全跟一百多年前东巴写经时所用的颜料一模一样,为复制出一样的颜料,他也花了不少功夫和价钱。
进到工作室,按比例调和好颜料,扎西拿起笔蘸了颜料,然后斜眼看着我道:“确定要写了?”
我一咬牙一跺脚:“写吧!”
他拿起笔来在上面写了一个东巴文,等了一会,看字迹已干,就把纸册拿了起来,没想到才拿起来,那刚才写的字就像流沙一样,从纸上流落下来掉在楼板上,那纸册上又跟没写之前一样,没有一点点颜料的痕迹。
我们三人一下都惊呆了,我们以为会很难写上去,会附着不佳,会这样会那样,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点也写不上去。
扎西道:“奇怪了,这完全不能附着上面。”
他想了想,又添加了一些液体在颜料里:“这是鱼膘胶,添加了它,就算在玻璃和磁砖上、在油渍面上写东西都没问题。”
他用那添加了的颜料又在册子上写了个纸,等一会看干了,再拿起来,还是像之前一样,那颜料流沙般地掉落。他直接就举着纸册在上面用颜料作画,颜料一离了笔尖,在那纸上根本附着不了一秒钟。
泥麻,这也太神奇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纳米材料?
我抬着看向汉斯:“一两百年前的纳米材料?”神情有些拿不准。
他差点想拍我一巴掌:“纳米材料不会吸附水或尘土这些,没听说连胶也粘不上啊。要知道这鱼膘胶的粘性可比一般的万能胶强太大了,再说,你听说过一两百年前就研制出了纳米材料?还是在丽江这样的地方!”
我抠抠头:“丽江多神奇嘛,有这样的东西研制出来也不奇怪。”
俩人都懒得理我,拿起那本册子看了又看,其实那册子很粗糙的,说这么粗糙的东西写不上任何东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一气之下,我们找来了蓝黑墨水、碳素墨水、墨汁、香油、润滑油、矿泉水、可乐、牛奶等等我们能见到的液体,都不能在上面写下任何东西,一直到了晚上,我们计穷了。
“算了,这东西估计就真不是这世界的东西,我怀疑啊,这上面有层上古仙人留下的仙力气场,对于任何非仙家的颜料都是排斥的,只有融合了仙灵之气才能书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用的这些东西太俗了。宝贝啊宝贝!”我胡言乱语道。
扎西狠道:“我还就不信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一种能在这上面书写的颜料出来。搞不清楚这如何制作的就够打击我的了,现在居然还连颜料也搞不清楚,这不是在赤裸裸打我的脸吗?毛驴,你这册子先放我这儿了,我研究研究,明天我再去问问那些老东巴,再翻翻相关的资料,我还真不信了我!”
我自无不可,这东西很神奇,也只是材质奇特这点价值,对于扎西来说有研究价值,对于我来说——换不成钱的都没啥用。汉斯看来对这个没有收购的欲望,想换成钱,我要想办法把这东西跟《东巴往生经》挂上钩才行。
我脑子里转着念头,想着怎么把这东西与《东巴往生经》扯上关系,忽然我想到了木老头跟我们说的话:“汉斯,你说会不会这就是《东巴往生经》的载体呢?那天木老头不是说了,《东巴往生经》要记录在很奇特的材料上,到上一世大东巴不在了,往生经自然就会显现出现,这本纸册这么奇特,会不会就是木老东巴所说的《东巴往生经》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