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也是连长，之前在白山的大镜沟附近活动。那时候活动范围大，偶尔的打个埋伏什么的，也算是有点成绩。我最初也是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不愿意让战士们面对太多的危险。但是随着战斗次数的增加，我知道我错了！连长，加入抗联以后要面对什么，大家都很清楚。怕死早就去当狗汉奸了！倒在保卫家乡的战斗上，没有人会怕。放开手脚去干吧，咱们的战斗素养比小鬼子低很多，能像之前偷袭三个鬼子之后没人伤亡的战斗实在太少了。”

“没看出来啊老拐，你之前也是连长啊？那你教教我你那时候的指挥方式，我也学学。”

“教你啥？我那时候七八十号人，只有30多条长枪，而且只有一把三八大盖！盒子炮倒是有7把，但是子弹从来没有超过5发的时候！”老拐一想到当年的艰苦，唏嘘不已。

“那你枪法也够可以了，咱们连新来的这一大帮子人，就你枪法最好。你这要是早早就有子弹喂手感，你肯定更准。”

“说那些都没用，过去了！连长，其实我挺服你的，就冲你这枪法还有你这杀鬼子的劲，就让我们这一帮子人服。你只要能够把你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我们和小鬼子一换一都赚了！”

长虎一时语塞，听着老拐的话，让他这个从没有为子弹发愁的人要好好思考了。之前因为不能经常打靶，而去团部胡闹，对最终批下来一天两发子弹还不是特别满意。现在他知道了，缺枪少弹是抗联普遍的现象，如果不是他大舅会做子弹，如果不是秃秃岭兵工厂有人支援，他们独立团不见得就会比其他地方的支队强！

太阳又是早早的升起，在气温还没有彻底转暖的时候，长虎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衣。叫醒了其他战士之后，依旧是啃了几口变味的玉米饼，继续寻找驻扎地。

呯！很闷的枪声突然响起！

“咋回事！”长虎急忙循着枪声跑过去。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前面有人！”远远的有人喊道。

“知道谁干啥的吗？”长虎跑过来急忙问。

“不知道！说咱们是抗联的，那边也不答话！”

“线上是走头子还是吃横把的啊？（黑话，问打枪的是给土匪销赃的或者是土匪）”长虎痞气十足的问。

“响窑独一份，没了娘家人！（手里有枪，自己单干。）”开枪的人答话了。

“熟脉人，碰码？（自己人，见面说？）”长虎的黑话说的非常溜，毕竟跟着李二壮这么久，五花八门的什么都学了一点。

“压水不动，该滑就滑！（堵着路不让过，该绕路就绕路去。）”

长虎一听这话，知道上面肯定不止一个人，要不然堵着小道道不让人过是干啥？这上面说不准就是一伙土匪！看着肩旁被蹭掉一块肉的战士，长虎拉动枪栓，对身边的战士说：“分散一点，先扔手榴弹，里面是土匪，不能留活口！不然咱们肯定被阴！”

几个人没有出声，点头示意接到命令后，一颗手榴弹就扔了过去。

嗵！手榴弹发闷的爆炸声震下来许多泥土，上面堵路的人高喊：“并肩子！起身插了这群跳子！（兄弟们，过来杀了这群当兵的！）”

这绺子土匪（一窝土匪成为绺子，他们说自己的也是：我们这绺子怎么怎么样。）是雪岭大雪帮二当家手下的炮手（得力干将）卜宜春，知道现在农民种粮食，就打算让卜宜春出去给他抢几个漂亮的压寨夫人。但是卜宜春这个人嗜赌如命，之前欠了不少的债，借着下山抢人的由头，跑到老龙口蹲点抢劫。本来抢了两个过往商人之后打算要换地方，就碰到了长虎等人。

听到爆炸声，附近的抗联战士也迅速的靠拢过来，看到一个用树枝盖住的山洞里面一下子跑出来十几个提着各式武器的人，知道遭遇敌人了，急忙开火射击。长虎稳稳的端着枪，没有立即向前。之前老拐说的话提醒了他，他的优势是远程射击！将标尺推到500米的地方，准星套住了一个拿驳壳枪的土匪。

吧勾~！

一颗子弹精准的穿过这名土匪的身体，只觉得胸口发闷的土匪低头时发现：自己呼出来的气是红色的！

“妈了个巴子的！快点扶我一把！往后撤！”长虎不知道自己一枪打伤了领头的土匪，卜宜春看到自己受伤急忙准备跑。

可是卜宜春的话音未落，长虎飞快的拉动枪栓，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噗…子弹打在了卜宜春的脖子上，被撕裂的颈动脉如同喷泉一样喷出了高高的血液。

“呃…”卜宜春没能再说出话，双手徒劳的捂着脖子，双脚不停的抽搐。一旁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卜宜春就咽了气。

“子弹没留在身上肯定是离老远打过来的！这他大爷的也太准了吧！”开始拦路的土匪很是心惊，看着死去的卜宜春心中暗想：这群抗联火力挺猛，还舍得扔手榴弹，不跑恐怕就来不及了！偷偷的扫了旁边还在负隅顽抗的土匪一眼，这个拦路土匪一点点的往后挪动，可惜他没有判断好长虎的位置。

长虎在干掉一个人之后立刻猫着腰向右前方跑去，刚跑没有几步，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隐隐的在移动。长虎马上停下，快速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扣动了扳机。

啪！这颗子弹打断了树枝，稍微改变的弹道直接贯穿了这名土匪的头颅。远远看着白色身影倒地，长虎继续移动，寻找机会。

一场遭遇战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并不是土匪难打，而是他们实在太会躲了！这群常年游走在山林里的土匪，非常善于利用地形和树木进行躲避和还击。看着收缴上来的土枪，长虎很是嫌弃。

“伤亡怎么样？”长虎看到有两名战士负伤，急忙问老拐。

“牺牲一人，轻伤两人。”老拐的情绪并不好。

“牺牲的战士就地安葬，把腰带包好，带回去！再派个人带轻伤员去三家子村，先养伤。”长虎开始搜索那个山洞。

长虎带着两名战士进山洞搜查了一番，看着里面还有一些粮食和子弹，急忙开始生火做饭。毕竟3天没有吃过热乎饭，长虎他们的肠胃早已经开始抗议了。

“连长，这地方咱们能待不？”大头带着人处理完土匪的尸体后问到。

“不行，这里战斗队痕迹太明显，吃过饭以后把东西都带走，再找一个地方！”长虎看着附近杂乱的脚印和被手榴弹炸毁的树木，无奈的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