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电梯门缝,我看到外面的男人正一脚把老板踹飞到一边,老板身体软绵绵的,脸朝下,白衬衫上全是血,从老板的眼睛还有嘴巴里,在往外吐着绿色的粘液。

然后男人朝着我这边,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拜托快点关门啊!

我使劲按电梯1层按钮,使劲按关门键,电梯门却仍然停在那里。

我身后全是冷汗,现在好了,被困死在电梯里,今晚我又目睹了鬼杀人,估计自己也得被灭口了。

等等!

电梯门缝就那么窄一点,看这男人健硕的体型,应该也进不来啊!

我又抱了一丝希望,退在电梯最角落,紧紧握着拳头祈祷。

一阵阴风迎面刮过,下一秒,电梯外的男人突然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了!

“别跑?”阴沉的声音出现在我耳畔。

我一下子就僵住了,脖子僵硬又缓慢的扭过头。

“小沐,别怕,是我。”男人说道。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鬼:“小柯?!怎么会是你!”

面前的人确实是小柯,只是长相与之前看到的变了些,小柯脖子的地方有很深的勒痕,舌头吐在外面,双眼眼角挂着干了的血。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鬼。”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说来话长,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是守门人了,但你的眼睛似乎看不到我的真实样子,而且你身边又有强大的守护者,我不敢靠近你,只能把传单扔在地上赌一赌你们会不会来,结果你真的来了。”小柯紧张的看着电梯外,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会出现一样:“我本来是想让你帮我投胎的,却没想到那个东西也发觉了你,把你拉进这趟浑水里我很抱歉,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小柯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我放了些心下来:“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是……”

小柯话还没说完,电梯突然咚的晃动了一下,我被震倒在地上,再抬眼,电梯外竟多了十多颗人头,全是鬼,而且这些鬼……竟全是我工作这层写字楼的同事!

“快跑!”小柯对我大叫:“他们都丧失了思想,被那东西操纵了,守门人你快跑,只要跑出写字楼就跑出了操纵范围,你就得救了!”

话毕,他冲出电梯,拦住了那些鬼魂。

电梯门在我眼前缓缓合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来不及去仔细理清思路,电梯到一楼了,我踉跄着冲出来,前面有灯光,难道说有人在?

抱着这份希望我向着光源跑去,跑近了才看到,在灯光下,那个胖胖的前台女人坐在一把办公椅上,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棍从她的喉咙里刺了下去,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木棍,大张着嘴对着天花板,七窍流血。

这画面太血腥,我喉头一阵翻滚,差点就吐了出来。

不敢再看了,我跑到大门的地方,去推门,这大门没锁的,此时却怎么都推不动,我后背突然一凉,凭借本能我侧身往旁边闪了一下,一根像羽毛一样的黑刺就从我耳边划过,插在了玻璃上面,玻璃上印出了一股黑浆液的东西,把玻璃烙了个洞。

如果我晚躲开半秒,这东西就插我脑袋上了。

有谁在这里!

我贴着玻璃门看着四周的黑暗,与黑暗中的东西相互对峙,我看不见他,但我肯定他能看见我,而我只能表面上假装平静,老天,这真的是太考验心理素质了好吗?

这时,照着胖女人的灯光晃了一下,我紧张的看过去,在灯光下出现了一道影子,是真的只有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影子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我死死贴着玻璃门,感觉影子在地上窜动,地面一下凸起一下凹陷,影子朝着我的方向快速的移动了过来。

以前还能用奶奶的项链挡挡,现在项链也没了,我没有任何保命的东西来面对鬼了!

眼看着那东西从地下距离我越来越近了,彭的一声巨响,玻璃门从外面被砸碎了,一股炙热的火焰涌了进来,火焰好像有意识般的把我围在了中间,没有烧到我,反而把那影子挡在了外面。

“出来。”玻璃门外有人叫我。

是冥玄!

这些火焰是冥玄的火焰!他总算是良心发现来救我了!

我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黑夜之下,耀红的火焰缭绕在黑衫男人的身体周围,镀了他半边面颊,如神君临。

“冥玄!”我跑向他。

脚下一紧,我脚踝的地方突然被缠住了,我脸朝下跌倒在地上,回过头,从地上伸出了一条黑色藤蔓,抓住了我左脚脚踝,把我往玻璃门里面拖去。

“找死。”冥玄微一动手,火焰扑上来,烧在藤蔓上。

藤蔓被烧断了,我挣脱了出来,看到地上又伸出了一根藤蔓飞向我的肩膀,冥玄的火焰再次挡了上来,再次烧毁了藤蔓。

这个时间我已经跑到冥玄身边了,跌坐在他鞋子前,玻璃门里的黑暗中无数条藤蔓在舞动着,像是在对冥玄示威。

立在火焰中的男人岿然不动。

藤蔓终究是被冥玄的气势慑退了,消失了。

我大大吁了口气。

冥玄拽住我胳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对我说:“血。”

我只来得及仰头看他,他人已经吻了下来。

他的鼻息很乱,我手推在他胸膛上,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频率也很乱,靠的那么近,我看到他额头有细密的汗,这现象说明他现在也是在硬撑着,他体内的伤又复发了。

我张开嘴,任凭他侵入进去,吸取我舌尖的血。

如果操控藤蔓的那怪物再多对峙一下,恐怕冥玄会先坚持不住,到时候对方就知道冥玄受了重伤,那冥玄就再威慑不住那东西了。

冥玄到底是受了怎样的伤啊,那么多天,喝我血也快要一个月了,依旧没见好。

这次他单纯只是为了喝我血,喝够之后他呼吸的频率渐渐变回了正常。

“你好点了吗?”我看着他。

他不愿意把脆弱表现给我,冷哼一声:“你先管理好自己再说吧,蠢货,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