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内我就从杀人犯变成了完全洗脱嫌疑的无辜人,红眼睛鬼对警察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整个房间里那么多的人,进进出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中间藏着一只非人的鬼,可以控制他们的言行,甚至是思想。那以前呢?是不是我也曾经被藏在人群中的鬼控制过?又或许身边走着的人,你的亲朋好友,你的好兄弟,其中某一位,也是鬼呢?
想到这里我就浑身鸡皮疙瘩,而且就算我说出床前这假装关心我身体的男人是只鬼,也没人会相信,指不定还会把我当作神经病,要换做以前我也是个无神论者,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也从来没有见过鬼,然而现在……
我没有疯,很清醒,很清醒的知道,一切,都变了。
“小姑娘,你没什么问题了,我送你回家吧。”红眼睛鬼假惺惺的对我说。
我不想走,至少待在人多的地方他不敢对我怎样,可红眼睛鬼根本不容我反抗,拽住我胳膊把我从床上生生扯了起来,那些护士和医生竟也不觉得他粗鲁,就让他这样带着我离开了医院。
等到了人少的街上,他才扔了我,我踉跄了两步,揉着胳膊揉着脖子。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敢忤逆我,你知道后果。”红眼睛鬼抱着胳膊说。
“凭什么啊?那我还有没有人权的?!我和你签订的又不是卖身契!”
“人权?呵。”他跟听到天大笑话似的:“你认为你还有人权?”
“你!”虽然可气,但他说的也没错,和他签订了什么破契约后,项链已经没法保护我了,我现在是死是活全凭他心情,郁闷的抱住脑袋:“我活到现在可以摸着良心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也没有伤害过谁?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想知道?”他睨我。
我点头:“当然,好歹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点吧?”
“过来我告诉你。”他对我勾勾手指。
我乖乖的走到他面前,他捏住我下巴让我仰起头,他则缓缓俯身下来,看着男人放大的脸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他的唇距离我的唇很近很近,近到就要亲上了,我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距离如此近过,心跳停止了。
他勾唇,一张英俊妖孽的脸勾魂夺魄的,男人身上特有的清冷味道传入鼻尖,他的呼吸就贴在我耳畔,很暧昧的冲我耳朵吹了口气,我打了个激灵,他薄唇轻启,对我说:“取悦我,兴许我心情好了就告诉你。”
妈蛋!纯耍我呢!
我用力一把将他推开:“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男人!”
他倒也不恼,直起身,嘴角笑着,眼睛却冰冷无比:“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我一把抓住他风衣衣摆:“什么叫做我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正常的很,从来没发生过什么灵异事件,直到你出现!”
“给老子放手!”他对我的靠近非常抵触,吼我。
我悻悻松手:“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你是不是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
他使劲瞪我,可凶了:“从小到大都很正常?所以你小时候的记忆你都记得了?”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小时候的……记忆。
我只知道小时候我跟着奶奶一直生活在村子里,父亲和母亲生活在城市,偶尔回来看我,后来父母离婚了,父亲来看了我最后一面就离开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就把我接到了这座城市,除此以外我对以前的记忆很模糊,几乎是没有的,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小伙伴,村子里的左邻右舍又都是些谁。
科学上说,人在六岁以前的记忆是没有的,可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已经十岁了,记忆就像断片一样,我只记得来城市里之后的事。
“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红眼睛鬼在前面叫道。
我看着红眼睛鬼后背,隐隐觉得他绝对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可他不说,我也没法问出来,只好咬咬牙,跟了上去。
路过家门口超市,他踱步进去,我连忙去追他,跟他后面:“你进超市做什么?”
他没搭理我,用眼神指向旁边的购物推车,意图特别明显。
“你自己要买东西你自己不会推车?”我忍不住说他。
“你想现在死还是待会儿死?”他说。
我默默的去推车了。
他扔了好多东西进去,牙刷牙膏毛巾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我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要把这些东西搬我家去吧?”
他趾高气昂的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大哥,你那么神通广大的还怕我逃跑不成?没必要去和我挤那破公寓房子吧?看你的穿着和气质,死之前应该也是只富贵鬼吧?肯定受不了我那窝味道的,您老人家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你现在的存在就是我的血罐,我想喝血你就必须在场,所以,要么你跟我去住我的地方,要么我勉强将就你。”他头也不回的说。
血罐……
听听也真是挺伤感的,我垂下脑袋,不吭声了。
拿够生活用品,他就去食品区,什么牛肉鸡肉鸭肉,拿了满满一车肉,鸡肉拿的最多,我头都大了:“你不怕禽流感啊?拿那么多肉,家里那小冰箱放不下的。”
“这点东西一顿就吃了,还需要冰箱?”他特别不屑的瞥我。
“……”这男人绝对是饿死的!
付钱的时候他理所当然让我出钱,我本来就没什么钱,这么多东西,花了我两个多月生活费,我心疼的快死了,他从货架上拿了颗棒棒糖扔我脸上,说是大发慈悲赏我的,呵呵,我赏他大爷!
我正打算把糖扔他后背,他扭头看我,我手停在空中,被他眼神吓的不敢再造次了。
那么多东西他让我一个人拿,自己走前面去了,我根本拿不动,歪歪倒倒的跌坐在了地上。
“没事吧?”有人过来扶我。
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