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车子就开到了市区,一路上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陈欣怡在车里叽叽咋咋的说,而鹿朵儿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不是她不想说,只是陈欣怡的话太多了,她不知该接哪一个。
坐大巴颠了几个小时,然后再坐小车颠一个小时,鹿朵儿实在是饿得厉害,连说话的动力都没了。更因为吃了不少的葡萄,肚子一肚子酸酸的,有些不太舒服。
“欣怡,你放我在前面下车吧,我自己坐公交车很方便的,你就不用送我了。”鹿朵儿一看表,快2点了,自己如果再耽搁她的时间,她和她的男朋友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面。
但陈欣怡却好像不太在意,似乎知道男朋友一定不会介意。“不行,我好人做到底嘛。我都导航到你家了,现在你看,还差7.7公里,不差这个时间了。我把你送回家。如果下次我还来市区,那我过来找你玩,好吗?”在等红灯的时候,陈欣怡终于可以看着鹿朵儿说话了。她想着,既然不会收鹿朵儿的路费,那她多看朵儿几眼当路费也是可以的。平时多养眼,心情好得活到九十九!
其实陈欣怡在学校论坛里看到过鹿朵儿的照片,那段时间,鹿朵儿在论坛里还是挺出名的。
在假面舞会那天,陈欣怡也在现场,像这样热闹又经常会发生故事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她呢。她忘记不了朵儿那天舞会上穿旗袍婀娜多姿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妆容和服装的缘故,今天她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论坛里面有不少鹿朵儿的照片,但都是偷拍的多,基本没有多少正面清晰的照片,也不怪陈欣怡没能一下子认出鹿朵儿。
没想到鹿朵儿睡过头,让她有机会了认识鹿朵儿,她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呢。看美女不单单是男生的权利,女生更有资格欣赏女生的美。
最后陈欣怡还是把鹿朵儿送到了家门口,还和鹿妈唠叨唠叨了好一会儿。
陈欣怡的目标达到了,因为她在离开的时候终于得到了鹿妈的一句客套“有空常来玩”。她像是得到尚方宝剑一般的兴奋。随着那辆长安的离开,鹿朵儿的耳朵终于安静下来了。
鹿朵儿想,都不知道她男朋友等她那么久,会不会不理她,直接回家了。但,换个角度想,物以类聚的,她男朋友选这样的话痨女朋友,那他也一定能受得起才会在一起的。就好像林岩和林子达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鹿朵儿突然想起一天在学校路上看到林岩对林子达拳打脚踢的情形,她打了个冷战后,迅速地关闭了那段回忆。吁,她想想都痛。
回到家。
“老妈,我饿了,我要吃的。”鹿朵儿四脚八叉的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哀嚎着。
“老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没想到说一通话下来,面都坨了。”鹿妈接到电话,说她到市区了,然后就煮了面,没想到还有陈欣怡这个意外,楞楞在屋外说了近半小时的话才让回家。
“唉,她就是个话痨,叨叨叨叨的,我都有些耳鸣了。”鹿朵儿终于找到个伴来抱怨了。她一想起昨晚洗头之后掏了耳朵,就后悔得不行。
“要不是我说,‘有空常来玩’,她都不肯走。”鹿妈有些得意的说。
鹿妈觉得刚刚那会儿把这个月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口干舌燥的,她想,在这个大热天里,口水也是个重要的资源啊。
“你招惹来的,你来招待。以我的第六感,下次她一定肯定很快就会来的。别怪我没时间帮你弄衣服。”鹿朵儿没有理会那是不是清汤寡水面了,更不理会坨不坨了,吃饱肚子才是王道。
“她不是你朋友吗,要招待也是你来的啊。”鹿妈说。
“不算很熟,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天认识的。所以,你自己招惹的,自己解决。”鹿朵儿说。虽然口上说很嫌弃陈欣怡,但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她的,除了她话痨这个缺点。当然的,有她在的地方绝对不冷场,也一定会很热闹。
鹿妈听到朵儿说的,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说话的,呜呜……”
“就是你不喜欢说话,所以我的口才才不这么好。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呢,要不我帮你弄完这批戏服,你就放我回学校吧。”鹿朵儿的目的在这里,她要去打工!一开始口气还挺硬的,但说到后面就不敢这么硬气了。
鹿朵儿抬头找妈的时候,发现面前哪有老妈,她早就跑了。
鹿朵儿的家住在一个小区的一楼,两百多平米的房子已经是豪宅了,再加上房子的前后面共圈了一百多平米的花园,她家的占地面积是很可观的。当年选的这套房子可能也和鹿妈的工作有关。因为鹿妈想把家里最大的那个主人房拿来做个工作室,专门给她有灵感的时候来做衣服的。而只有这200多平米的房子才有那样巨大的房间。
平时她会到店面去工作,看店面的还有两个她的学徒。她家的工作室里也只有她和鹿朵儿进去过。当然,鹿爸是不被禁止进入的,但他就是嫌里面东西太多,走个路什么的都要很注意,进去还得换个拖鞋。到后来,他有事就直接在门口喊,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了。
“老妈,你说你要帮戏剧团做一批新的戏服吗,到底是什么戏服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做戏服的?”鹿朵儿三两下就把一大碗坨坨面吃光了,肚子满满的感觉真是好。
“我以前当学徒的时候就是做戏服的,干了近十年。后来嫁给你老爸之后,我就离开了那里,然后在家里自己做起了衣服。没想到一做就做出了名堂,而我发现我最喜欢做的还是旗袍。”鹿妈的声音从工作室里飘了出来。但鹿朵儿没有注意到的事,她闭口不提那“一批新的戏服”的事。
“哇,看样子里面有很多的故事啊,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啊。”鹿朵儿吃饱了又有动力移动了,借接着她便慢吞吞的移到老妈的工作室门口。
“你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鹿妈白了鹿朵儿一眼。
“对了,我没做过戏服啊,你要我帮你什么啊?还说有一批戏服要做,你说你到底要弄几套东西啊?我们时间赶得及吗?什么时候交货啊?”鹿朵儿把一系列问题都抛了出去,等待老妈的回答,因为她牢记了老妈的那句话“你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我们,要做两套。额,严格说,一套就好。”鹿妈有些心虚的说。
鹿朵儿听说只要做一套就好,她鞋都没换就直接冲进了工作室,瞪着老妈,问道:“我说这位大姐啊,你有这样的吗?做一套衣服也要把我从学校里召唤回来,你即使少一个学徒帮忙,那你要做完这套衣服不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吗?而且你接下的单子,肯定可以按时完工的,毕竟不是那些要做两三年的衣服。”
“我真的需要你帮忙嘛,只有你才是我最贴心的贴心小棉袄嘛。”鹿妈嘟着嘴巴向鹿朵儿撒娇,那功力绝对比鹿朵儿还厉害,让鹿朵儿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说人话!”鹿朵儿看都没看,就知道老妈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因为一个聚会需要你帮忙。”鹿妈谄媚的说。
鹿朵儿没有说话,她在静静等待。很快,鹿妈又继续说了。
“是这样的,我老师傅今天70岁大寿,准备举办一个大宴会。以往大家就是送些小礼物就行,但这次有人给了老师傅一个建议,让我们这些徒弟每人做一套戏服过去,在她的生日宴上展示一下,看看大家的手艺有没有生疏。当时,我接到通知的时候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的,还说我,还说……”鹿妈开始吱吱呜呜了。
“还说了什么,你不会对别人说我也可以制作一套戏服了吧?”鹿朵儿随意那么一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说我找到做戏服的接班人了。”鹿妈的笑更加谄媚了。
“我去,你真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啊,难道说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是你当年的情敌,所以现在想压回她一头?”鹿妈看着鹿朵儿跺着脚上那双布满灰尘的帆布鞋,她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但她最后还是强忍着别过头去。
“宝贝啊,你今天好厉害啊,什么都猜中了。所以,我需要你为我报仇啊。为此,还得劳烦大小姐亲手做一套衣服。拜托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的心肝宝贝……”鹿妈没皮没脸的讨好着鹿朵儿,知道鹿朵儿以后能不能配合,就看自己现在的态度了。
“停停停,不要说些甜言蜜语。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按你说的‘亲手’做出一套戏服呢。我说清楚啊,我搞砸了你不许怪我。”鹿朵儿说。
听到鹿朵儿服软了,鹿妈的眼睛散发出希望的光芒。她狠狠的亲了鹿朵儿一口后,赶忙把鹿朵儿推出了工作室,然后把鹿朵儿按到了沙发上。“没事的,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这一周一定能做好。一定的。”
“老妈,你说什么?一周?绘图,刺绣,剪裁加缝制要一周完成?”鹿朵儿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嘻嘻,是的。”鹿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