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妘己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就跟没事人一般。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反转。她的名字成为天下间人人必谈的字眼。
当然也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捏造的传闻,说姜妘己会媚蛊之术,专门蛊惑男人的魂魄。更有人说她是绝世妖姬,还有人说她是妖精转世,魅惑众生。
殿中的姜妘己神色坦然,不知如何抉择,她内心是抗拒的,她不想成为谁的王后,她只想做自己的事。
尝羌见她不语,笑道:“父王这次不逼你,随你自己的心意,等你做出决定再告诉父王。”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让姜妘己自己选择,那么以后是祸是福也不关他的事。
姜妘己目送尝羌离开,心底纠结,姜枣婼则是万分期待的瞧着姜妘己,想知道她不会选柯九思。
这时姜枣婼已经知晓柯九思就是木柯,是哀牢国太子的事实。
姜妘己看到她眼中的焦灼,郑重道:“我不会选哀牢国,他是你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帮我,不想我陷入困境,他不会娶我,而我也不会嫁给他。”
姜枣婼这才渐渐展颜,而后笑道:“其实姐姐与南越国君曾经订过婚约,若是姐姐选择他也算是一桩好姻缘,再者南越富庶,姐姐聪颖,与南岳国君携手治理南越国,一定会是一个繁华盛世。”
若豆姐姐这么说,急道:“枣婼说的不对,妘己姐姐应该选句町国君,句町国君对姐姐向来有情,虽中间有些误会,但也不会影响什么,最重要的是姐姐心底对句町国君也倾心多年,这才是姐姐最好的归宿。”
姜妘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陷入两难境地,排除柯九思和赵夜白,只剩下旻天。
难道这也是天命?
若豆见姜妘己烦恼,立即转了话题:“不若先去我宫里用膳吧,我特地过来请姐姐们一道过去,我命厨子做了许多姐姐们爱吃的。”
姜妘己没什么胃口,但也不好拂了若豆的一番心意,只得点头。
可是一想到太后,赵夜白,竹子柳,旻天,百里姬,若豆这些事,她就有些慌神,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一面走,一面琢磨,当下绝不能与太后对质,不能与她撕破脸,那么只得隐忍。
她思来想去,该如何委婉拒绝赵夜白比较好,毕竟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联姻,而不是当初他们谈的交易,总有些头疼。
至于竹子柳,她打算一辈子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她与旻天或许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她也只能叹口气。
百里姬相对而言比较悲情,她也不准备告诉若豆百里姬的死因,免得他心一横,跑去刺杀竹子柳。
正想着心事,已经到了锦华宫,这两年她不常来,这里倒是几年如一日,没怎么么变过。
倒是若豆身边服侍的笼烟和画月,长得越发水灵,瞥见画月瞧若豆的眼神有些痴,她暗地里摇头,看来她这个弟弟已经犯了桃花劫。
真是难以想象,时间过得这样快,若豆已经长成了俊逸少年。
席间,姜妘己吃得并不多,饶是席上好几样都是她平日喜欢的菜肴,亦是没什么胃口。
若豆瞧在眼里,也不点破,只安静的用膳。
姜枣婼见姜妘己有心事,也淡淡的不言语,毕竟她现在寄人篱下,住在姜妘己的千秋殿,凡是还得看她脸色行事,不好表现得太高兴。
但她心底是真开心,姜妘己不选柯九思,那么她离太子妃的梦又近了一步。
姜妘己想到一般,匆匆用完膳,起身离去。
这一走,她来到太和殿,尝羌还在批阅奏折,邵隐见她,直接领进去。
尝羌见她进来,也不意外,指了座,一面批阅奏折,一面问道:“可想好选谁了?”
姜妘己斩钉截铁吐出两个字:“句町。”
尝羌点头:“跟父王猜的一样,旻天在大滇时,父王就听闻你与他走得近,想来也算是两小无猜,只是没想到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看在你的份上,父王暂且没有追究他带人劫持你的事。父王总觉得你与他之间很是般配,就不予追究了。你若真的想清楚,父王这就命人回国书给他。”
姜妘己再次点头:“确定不变,让父王为难,妘己不是代他道歉。”
尝羌取笑道:“还未过门,就这般维护他,真教父王伤心。你既然选择他,有几件事父王必须告知你,他是一个心思极深的人,年纪不大,野心很大,他在大滇时,父王就暗中注意他,虽然表面上,他无心太子,无心王位,但背地里却养了不少人。他还懂得利用他的母后,此人对权利的掌控可以不顾及亲情,你知道父王的意思吗?”
姜妘己道:“妘己知道,父王不必担忧,既然妘己答应他,就有万全的准备,绝不会让他与大滇有翻脸之日。”
她深深知道尝羌的言外之意,于是直接说了出来。
这本就是心知肚明的事,也没必要脏着掖着。
尝羌满意的点头,她果然懂自己。
两人又说了一番天下政局,姜妘己起身告辞。
过了三日,大滇公主答应句町王的求娶国书,一时间又成了天下人议论的焦点。
旻天继位的时日很短,年纪也是几位现任国君中最小的一位,很多人觉得他求娶姜妘己只是一时新鲜,姜妘己若是嫁过去,迟早会被废。
更何况句町与大滇向来不合,没什么往来,说不定这君上旻天娶姜妘己只是一个阴谋。
至于什么阴谋,他们无从得知,否则传闻天下四国倾世独立的旻天为何要娶一个被人废弃驱除的王后为自己的新王后?
而有的人更愿意相信姜妘己就是会那些稀奇的巫术或者妖术,不然也不会迷惑几个国君同时求娶她为王后。
两国定下婚期,再一次在天下引起轩然大波。
南越赵夜白表示真心祝贺,柯九思也表示诚心恭喜。
经过几番折腾,姜妘己与旻天正式定下婚期。
婚期是姜妘己定的,她还有许多事要了结,自然不会急于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