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己此番劝父王换回爨将军其一是替父王考虑,现在京城无可用之人,爨将军回来,父王可高枕无忧,四妹也欢喜,再就是妘己的一点私心,对爨将军投桃报李,还请父王别见怪。”
“妘己这般知人善用,聪明善良,知恩图报,父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你呢。对了,再有三个月就是你的十五岁生辰,你想怎么过?”尝羌忽然道。
“父王,生辰是次要,妘己心底一直有一桩心事,还请父王成全。”姜妘己突跪地道。
“你说。”
“妘己想与赵夜白退婚。”
“好,这婚事早该退了,父王听说南越大乱,南越王将北丘城收回去,赵夜白没了封地,一直不见踪影,也不知是死是活。虽然父王喜欢他这个人,但是现在南越与大滇势如水火,你又不喜欢他,这婚事自然是要退的,父王即刻下道旨意解除你与赵夜白的婚事,从此互不相干。”
“多谢父王成全,还有一事,妘己不知当说不当说。”姜妘己嗫嚅道。
“你与父王还见外不成,父王有你这般聪慧的女儿,省却不少烦心事,你有话直说,不要与父王绕弯子才是。”尝羌和颜悦色道。
其实他一直有心放过孟帆,现在姜妘己既然想出这么完美的法子,深得他心,他对姜妘己自然也是一番刮目相看,只是不知是她懂得他的心思,还是她真的为他着想,他有些猜不透。
“父王,现在孟氏已然倾倒,妘己不懂朝堂之事,但却懂得一样,现在大滇唯庄氏与谢氏独大,谢氏又急于拥护二哥,其心思想必父王也是清楚的。
他们两家目前是互相牵制,又互相帮扶,现在又结了姻亲,只怕以后势力根深蒂固,再难把控。但据妘己观察,他们两家的心只在二哥身上,妘己觉得他们对父王的忠诚有待考究。
现在,唯有扶持一股新的势力与他们抗衡牵制才是正经,太子病重,难堪大任,父王可想过这些?妘己是真心为父王考虑,才说出这些掏心窝的话,还望父王不要怪罪妘己。”姜妘己说罢,重重的叩了一头道。
“妘己说的父王当然清楚,只是这朝堂之事本就复杂诡诈,要扶持新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现在朝堂多被谢氏把控,父王虽有心扭转,但是父王不得不承认,收买人心这一点,父王做得很失败。”
“父王不必忧思,这谢氏依仗的是二哥,而二哥必须得到父王的看重,这其中的关系很是微妙,父王自然是掌控者。谢氏之说以能让朝臣附和他,是因为他女儿多,他七个女儿全都嫁朝廷重臣为嫡妻,究其原因,还是逃不脱血缘的瓜扯。
父王在甄选人重用时,必要考虑血缘牵扯。妘己斗胆推荐爨龙颜,一来他是父王的女婿,二来,他与朝臣并无往来,更无血缘牵扯,父王如果扶持他委以重用,那么势必如虎添翼,锐不可当。”
“爨龙颜此人可用,父王思索了很久,没想到你今日这么一说,就解了父王多日的疑惑,妘己,你当真是懂父王的心思,父王有你这样的聪颖的女儿,真是父王的福气!”
“妘己愚钝,但妘己是父王的女儿,自当为父王分忧解惑。”姜妘己谦虚道。
“今日你能这般与父王敞开心扉的谈论,父王欣慰啊,你我父女果然是一条心。父王定要为你大肆操办你的生辰!”尝羌大喜道。
“父王不必如此,到时妘己命人准备些膳食,在千秋殿摆上几桌,我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简简单单的最好。”姜妘己笑道。
“嗯,那就随你喜欢。”
“父王该用膳了,耽误父王许久,妘己告退。”姜妘己行了一礼道。
“好,有空多去陪陪太后,替父王尽尽孝道。”尝羌嘱咐道。
“是!”
过了两月,孟帆东躲西藏了许久,终于看到让他回京认罪,免他一死的皇榜,他胆战心惊了许久,又考虑了一个月,这才抱着希望投案自首。
尝羌说话算话,命人责打他二十大板,发配北海守卫,子孙后代永不得回京。
孟帆到达北海与爨龙颜交接完成之后,爨龙颜回京。
此时正值寒冬,离姜妘己的生辰不过七日,爨龙颜早早约了姜妘己到明月楼。
火红的炭盆烘烤着,倒也不觉得冷,吃着滚烫的汤锅子,整个人温暖了许多。
爨龙颜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抿嘴微笑瞧着姜妘己一点点的吃着,姜妘己白了他一眼道“我费尽心思帮你回京,你竟然小气到只请我吃汤锅子,怎么着也得送我些金银财宝罢。”
“爨某多谢公主谋划周旋,大恩不言谢,爨某以后一定为公主效犬马之劳。”爨龙颜端起酒杯直爽道。
“你啊,就是小气,光说不练。对了你可去瞧过赵娉婷?她在你府中可好?”姜妘己打趣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
“去瞧过,我命府里的人不得亏待她,她过得倒也自在,没病没灾的,整天种花养草,最近还学着裁衣服,倒真是有趣。”爨龙颜想起第一次见赵娉婷,她便嚷嚷着要替他量体裁衣,感谢他的收留之恩。
爨龙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一动不动犹如石块一般随她去量。
“看来她在你府上过得很滋润。”
“我只是觉得她这般身份尊贵又是貌美之人,甘愿在我府上屈尊降贵,真是委屈她了。”
“不委屈,她性子淡泊,经历了那些不好的事情,还能这般坚强乐观,自得其乐着实不易,就让她住着罢,等她住烦了再说。”
“我听说你与赵夜白退婚了?他也放出话来,与你再无纠葛,从此以后自行婚配,再无干系。”
“是啊,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我听说他现在在哀牢国,投靠哀牢国****着哀牢国谋划南越可是真的?”
“真真假假又怎样,他果真背叛自己的国家,与他国图谋,与我们何干,他本就是一头白眼狼,以前没少做这种事。”
“公主以后对自己的婚事可有打算?”爨龙颜命人添了一盆炭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