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忘了?若豆的母妃可是夜郎王的亲妹妹,若豆从未见过夜郎王,这次前去,夜郎王会亏若豆么?说不定他见了若豆一高兴,赏赐众多贵重物也有可能。夜郎这几年国富民强,夜郎王膝下又无子嗣,若豆若是前去,免不了得不少好处。最重要的一点是,夜郎王有心巴结大滇,他给大滇送请帖很明显是想邀请若豆前去,说明他想见这个侄儿。”
“就为了那不确定的赏赐,不值当跑这一趟。”庄少昕觉得姜妘己说的实在玄乎。
一点赏赐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庄少昕不知道竹子柳有多疼爱若豆,但是姜妘己是知晓的,她不便说明而已。
“当然不是为了那点赏赐,少阳此番前去是为了国事,夜郎国与大滇以江为界,但是大滇的水界一直处于下游,一到干旱年,夜郎国就断了下游的江水,害得江边的百姓叫苦不堪,偶有骚乱发生。若是少阳这次前去,能解决江水的问题,争取两国百姓同用江水,岂不是大功一件?”
姜妘己说出了一个比较诱人的功名。
共用江水一事,就功名而言可大可小,姜妘己是有把握说服竹子柳的。
“水源自古是争抢的对象,夜郎王怎会轻易同意?”
庄少昕心底很清楚水源地重要性,若是两国共用水源,那么就是说大滇也有权利控制上游的水源,这与割地无异,这江水的上游就变成了大滇的一半国土。
夜郎王怎么可能会同意?
大滇因为争抢这条闵罗江,还与夜郎开过战呢,若是能不费吹灰之力有了共用权,定是大功一件,夜郎王是不会同意的。
“若豆前去谈判,你说夜郎王会不会让步,若是谈成了,功名算少阳的,若是谈不成,若豆不必送贺礼,也省了大滇的一笔钱财。这次前去,少阳是为国事,若豆则是为了见夜郎王一面。听说夜郎王私下送过信给他,邀他前去观礼。言语间透着无限亲情,我觉得水源一事必然有望。”
“可当真?”庄少昕来了兴趣。
白得的功名谁不想要?
“当真。而且我也要一同前去,若是你想去不如联合少阳奏请父王,我们一道前去,也可沿途查看些风土人情。”姜妘己说得咸淡。
庄少昕道“你去作甚?”
“若是你们都不去,我自然是自己去挣那份功名了,到时我出嫁时,少不得多得些嫁妆。”
姜妘己的话成功引发可庄少昕的兴趣,那样一份功名不挣白不挣,反正也就月余时间。不如权当出去散散心罢。他也从未去过夜郎,听闻那里的风土人情十分放荡不羁。
他听说夜郎王娶的王后很是神秘,并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女子,他想去瞧瞧是什么样的一个国姿天香的女子能令嗜好断袖的夜郎王回心转意。
“此事重大,我回去商量一下,再答复公主。”庄少昕并无当场答应。
姜妘己知道他如此说,就是同意了。
庄少昕是庄氏小辈里做主的,他既然答应就一定能说服庄泓赦等人。
但是她不要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表哥可记得如安殿那一口枯井?妘己前两日竟梦见那枯井里的人向我索命,吓得我几夜都未睡好。”
姜妘己不得不摆出姜梓蔻被他杀了的事实,要挟他。
不过她并未说得那么直白,效果却是一样的,庄少昕瞬间变了面色道“你当真梦见她么?她说什么?可有提到我?”
“她说她很冷,想要一个人下去陪她,表哥你知道那种感觉么?我被梦魇了,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我怀疑是她掐住了我的脖子,有那么两次,我差点就死了。”
庄少昕闻言更加惊恐,姜梓蔻的事一直是他的命脉,他亦梦见过姜梓蔻两次,毕竟他是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公主,这件事他从未对人说起,生怕什么时候被人揭露。
他想到姜梓蔻时,总是睡不安稳,这时听姜妘己如此说,信了几分。
“唉,公主可能是精神不济,教太医开两副安神药吃下,也就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庄少昕明白过来,姜妘己看似无意说起,实际上是在威胁他。
“是,表哥说得是。”
“公主说的事,少昕会尽力办好的。”
姜妘己这才含笑看着他道“尝尝妘己宫里的厨艺,这些东西是妘己特地命后厨做给表哥尝的呢。”
庄少昕哪还有心思吃东西,脑子都在想如何让庄泓赦出面为庄少阳争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也好一同前去见见。
庄少昕晚间与庄泓赦,庄少阳一说陪若豆前去夜郎观礼,实际上是为了水域,有功名可挣,还说是他自己想的法子,庄泓赦免不了夸他一番。
第二日庄少阳就上了一道折子,要借夜郎王大婚,与夜郎国握手言和,说的大义凌然,为国为民。
他愿意护若豆殿下前去观礼,顺便解决闵罗江水域之事。
庄泓赦连同庄少昕,谢君麟等大臣都表示是个好主意。
孟凎,孟琰一反常态的夸赞庄少阳,还替庄少阳说了不少好话。
尝羌喜不自胜地答应了。
姜妘己又苦苦央求太后要随若豆一起前去夜郎长长见识,太后拗不过,亲自传尝羌到春秋殿用膳。
席间,姜妘己与若豆都在场。
姜妘己道“父王,妘己想与若豆一起前去夜郎观礼,妘己听说夜郎王此番娶的王后是个大美人,但不是什么显赫家族出生,很是神秘,妘己好想去瞧瞧。”
尝羌道“你一个待出嫁的王妃,休要胡闹。”
“父王,您就同意姐姐一起去罢,若豆路上也好有个伴。”若豆亦开口请求道。
“父王同意你前去,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你姐姐一个女儿家,去夜郎像什么样子?”
“父王,正是因为妘己将要嫁人,才想出去见见世面,以后哪还有这种机会?若豆一个人孤零零的前去,妘己不放心。”
“他怎么会是孤零零一人,不是有少阳领兵千余人,少昕随行么?”尝羌不满道。
“你就让他们姐弟两人去罢,妘己自幼在北宫长大,没享过什么福,少了许多见识,念在不久前她救你一命,你就放她出去玩些时日罢。”太后笑呵呵道。
既然太后开口金口,尝羌自然不会拂了太后的面子,允诺姜妘己同去。
姜妘己抿嘴而笑,师傅,妘己来了。
她回到千秋殿,写了一行字,绑在信鸽身上,那信鸽一路朝北丘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