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妘己一下跌坐在凳子上,不敢再动。
端木锦走近姜妘己,弯身搂住姜妘己的腰,姜妘己环在端木锦的脖子上。
他们师徒一定想不到,他们两个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让人不得不朝那些脸红心跳的地方想。
姜妘己心底疑惑,怎么这次见师傅,他竟变得这般和蔼,丝毫不避讳她是女儿家的事实,对她这般搂抱,若是别人瞧见只怕要误会的。
端木锦抱紧姜妘己,方觉得她的身量看似高了许多,可这瘦瘦的身子实在没什么肉。
他的心中溢出别样情愫来。
自他离开姜妘己那日起,他对姜妘己的思念日积月累,已经根深蒂固,他还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
他明明比她大上十岁,又经历那么多风雨缥缈地岁月,本不该如此冲动,可他一见着姜妘己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在心底说服自己,是这么多年太寂寞罢。
姜妘己恰好出现,填补了他心中的那片空白,寂寞之地。
她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他想着自己的心事,却未注意,他的唇角挂着淡淡地笑意,他想起他教姜妘己医术的那些日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是举手投足,他都装作不在意。
他刻意伪装自己是一个严厉的师傅,可是他越是这样,姜妘己在他面前就越活泼,总说些天马行空的笑话逗他。
是她改变了他么?这不太可能,他的心如一潭死水,谁也撩不起半点涟漪,可为何他总在半夜时,想起姜妘己。
“师傅在想什么?”姜妘己忍不住问道。
端木锦回过神来,是今日的酒饮得多了,他怎会如此胡思乱想,“没什么,妘己这些日子可想师傅?”
“想啊,妘己还去过师傅住过的千秋殿好几次,那里还有师傅残存的药香,可是前几日去,什么气味都没了。”姜妘己惋惜道。
她对端木锦的感情比较贴近亲人,她把端木锦当做哥哥一般,她喜欢端木锦这样哥哥般的师傅,教她温暖,教她安心。
端木锦抱着姜妘己登上楼梯,这几十阶的楼梯变得亘远漫长,他小心翼翼地踏上一阶,又慢慢踏上一阶,仿佛他脚下有千斤重,他放不下脚步。
“没了就没了,若豆殿下可好?”端木锦方才当着夜白与珞靡的面不好开口问。
这时,只有姜妘己一人,他才问出口。
“好,我与他经常一处玩,他长高了许多!下个月就是他九岁生辰。”姜妘己的腿已经不麻了,可是她不想下来。
她喜欢这样赖在师傅的身上,她喜欢这种感觉。
“你也要多照顾他些,他毕竟还小。”端木锦不放心道。
他本想多逗留几日见见若豆,可是他明早便要赶去别处,实在是逗留不得,只能下次抽时间来见他。
“师傅放心,我会的,师傅,妘己一直想问你,你为何如此关心若豆?”姜妘己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她问若豆,若豆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她,她觉得端木锦的身份必定很神秘,否则若豆怎么可能不肯告诉她。
“他的母妃与我是故交。”端木锦并未告诉姜妘己实情,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最好时机。
等那日到来,他定会对她全盘托出,毫不保留。
“难怪!”姜妘己惊呼。
端木锦就那样抱着姜妘己,一步一步登上二楼的阶梯。
如果可以,他不想松手。
“那师傅是如何结识夜白的?”姜妘己好奇的很多,她感到端木锦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这也是端木锦吸引她的地方。
由不得她想窥测,她想知道真实的端木锦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救过他妹妹的命,就是娉婷公主。”端木锦说的是实话。
赵娉婷年幼时得过一场重病,差一点就死了,赵夜白找到他,祈求他救赵娉婷一命,他就出手了。
这些年来,与赵夜白成为知心好友,两个人互相扶持,势力不断扩大,已经结为盟友,不过不为外人道罢了。
“原来如此,听闻娉婷公主生得国色天香,可是真的?”姜妘己想起答应赵夜白,促成姜楠康与赵娉婷的婚事一事,现在该提上日程了。
“的确,不过在我看来,天下女子都一般无二,无非是胖瘦不同罢了。”端木锦心底觉得赵娉婷再美,亦没有他心中的那个人美,但他不便说出口。
姜妘己又道“师傅你累么,放我下来吧。我的脚不麻了。”
端木锦却似未听见一般,脚下一步一步朝高出走去,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力度便沉重了几分,那木阶发出“吱”地一声。
他在心底下了一个重大决定,决心改变计划。
“妘己,如果师傅大婚,你会来观礼么?”端木锦冷不防冒出一句。
姜妘己惊到了,师傅决定娶珞靡为妻了么?这决定也才仓促了罢?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地推开珞靡,这一会功夫他就改变主意了?
如此珞靡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除了珞靡,姜妘己想不出还有谁能成为她的师母。
“这是自然,师傅你打算娶珞靡为妻么?”姜妘己不免发问,今日她亲眼见到师傅与珞靡的爱恨纠葛,听到珞靡口中师傅痴恋的百里姬,师傅的痴情形象立刻矗立在她心底。
“不是她。”端木锦否认道。
“不是她那是谁?珞靡知道会伤心的,师傅千万不要告诉她!”姜妘己过于惊讶,想到珞靡刚才那般模样,若是她知晓师傅要娶别人,那么一定会做出不可预料地疯狂事来。
最好还是不要教她知道!
“到时候,你来就知道了,你想办法带若豆一起来好不好?”端木锦这一句恳求说得真切,他知道凭姜妘己的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好,妘己答应师傅。”姜妘己满口答应。
端木锦放下心来,姜妘己虽然聪明,功于心计,他却知道姜妘己在他面前是真实的她,从未掩饰分毫。
他亦信得过姜妘己的手段,他埋下的那些眼线,姜妘己在王宫做的所有事都禀告过他,他对姜妘己的足智多谋是有把握的。
走到台阶尽头,端木锦放下姜妘己道“天色不早,早些睡吧,明早夜白来接你回宫。”
姜妘己应了,推门而入。
第二日,她起床时,端木锦已经离开竹子堂。
夜白已经候了她一个时辰,却未教她起床,瞧见她下楼,才笑道“醒了?”
“是啊,你来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
“不久,刚才珞靡已经走了。你师父也走了。”
“师傅这么快就走了?”两人说话间走出去,与竹子堂的掌柜告辞上了马车。
“你该兑现你答应我的事了罢?”夜白在马车上开口道。
“当然,时机已经到了。你哥哥赵容华不是要大婚了么?我随你一同前去喝杯喜酒,道声恭喜,还要带上我那太子哥哥。”
夜白笑里藏刀,姜妘己的话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她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