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她是女的,死追着强吻那事较劲儿总归不好,等下穆少臣还嫌她矫情,这个张开双腿永远比张开怀抱容易的时代,一个吻真的算不上什么。

既然话题扯开了,何不顺着走下去,免得大家闹得不痛快尴尬,要算就归咎于她自己权势不如人。

思及此,她赶忙接着前面末了的话问:“穆少臣,以后咱能不拿权势说话吗?”

穆少臣没想到丫还挺聪明,知道见好就收的同时顺便谈赔偿,他做了那事,能不答应嘛!

真要是啥也不做,他就不是男人。

他松开手,却没改变姿势,依旧是双手在她两身侧一边一只,撑在车门上,环圈式的站在她面前。

低眸凝视苏芷若,嘴角逐渐咧开,穆少臣薄唇轻启说:“可以。”

他赞赏她狡猾的同时,又笑她怂,合着看似长了一副猫爪子,实际上也是个怕权势的。

怕就好,要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那他还拿什么压她?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该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苏芷若侧头瞄了眼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穆少臣也不为难她,撤了撑在她右边的手,看着她从自己圈出的领地里逃窜出去。

苏芷若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走。”

她说完就走,步子弧度大,速度又急,活跟见着鬼似的。

一个女人凌晨一点多在路上走太危险,穆少臣绕弯子的叫住她:“我喝酒开不了车。”

苏芷若走了十几步,闻声头也没回,径直说:“你等许少他们一起吧!”

穆少臣听这话有些气,当真是要铁了心把他丢下不管了,他继续没好气的说:“我这么着急忙慌的跑下来,又上去,他们肯定会严刑逼供我跟你的事,到时候我要是受不住刑供了……”

没等他说完,苏芷若身子一转,三两步走回来,板着张脸伸手找他拿钥匙:“车钥匙。”

穆少臣哦了一声,伸手进裤兜里,故意做出一副死活掏不出来的样儿,他眼底眯着笑,嘴里自言自语:“怎么回事,掏不出来?”

苏芷若不管他是真是假,走上去说:“我来帮你。”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松手让她来,苏芷若在他口袋里掏了一把,忽然穆少臣的头压下去。

感觉到一阵黑暗,苏芷若猛地抬头,盯着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眸子,警告:“穆少臣,我能原谅你一次,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病。”

说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拎出钥匙,一根手指头拎着晃在他面前,眼神质问他。

穆少臣心里乐得翻天,面上保持沉稳,耍起无赖来说:“我酒喝多了,别太介意。”

苏芷若懒得跟他较劲儿,绕过车头上车,等穆少臣坐稳系好安全带后,继而开车。

车开出去遇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他说:“去你住的酒店。”

苏芷若扭头又是警惕的目光盯他,穆少臣几分烦躁的解释:“难不成你送完我自己走路回去啊?还是说你想送完我再开着车回你住的酒店?要是你喜欢我这车,我倒可以送你一辆崭新的,只是你这凌晨一两点开着超跑在街上逛,你敢开我还怕借车闹出抢劫害命的事儿来不敢借呢!你放心,我不会动你,开房各睡各的。”

想想也是,她不可能送完他走回去,更不可能送完他又开着他的车往回赶,他敢借她还不敢开,万一给人偷了,把她拆器官卖了也赔不起。

穆少臣说完,嘴里又嘀嘀咕咕了句:“思想怎么那么不纯洁。”

苏芷若气得有撞墙的冲动,鼓起气焰想怼回去,看到人家说完话直接靠在车座上闭眼休息,好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她也懒得跟他计较。

快到酒店时,穆少臣眼皮一搭一搭的醒了,他睁眼的第一句就是笑话她:“苏芷若,我特想知道你被我强吻后是不是特想拿把刀子捅了我?”

苏芷若甚是烦躁他提这事,自嘲的哼笑一声,极不耐烦的说:“我杀鸡都不敢,要是有杀人的胆儿,大学毕业早进部队当兵去了。”

路灯一闪一闪打在她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忽明忽暗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穆少臣偏头看了眼,差点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他扭回头,问:“当兵可不是你想得那么好。”

在部队那几年他虽然没亲身受过那些苦头,但看着也是够够的。

苏芷若一想到电视上那些女特种兵她就特来劲儿,说:“看过女兵你就知道什么叫英姿飒爽。”

还英姿飒爽,她是不投身其中不知其间的苦,要真是像她那么想,是个人都能当上特种兵了。

穆少臣怼她:“你就是被那些华丽的外表蒙蔽了双眼,所以根本看不到里边的艰辛,让你去当兵,估计不下三天你得哭天喊地的求人放你回来,别到时候当个逃兵回来丢人现眼。”

苏芷若听着这话甚是耳熟,她姥爷可不是常常这么说她的,她就奇怪了,部队有那么可怕嘛?

“你又当过兵,你又知道我待不下去?”

听他说得好像特了解那种生活似的,她狐疑的侧目看穆少臣一眼,想窥探出点蛛丝马迹。

以往他特讨厌跟人解释,果然是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有特殊待遇,穆少臣不藏不掖的径直说:“我21岁商法毕业后在里边呆过几年。”

苏芷若深感其中有猫腻,怀疑他的话,问:“要我给你描述一下你前两次生病的场景不?”

就那要死不活的样儿,敢说自己是部队出来的,鬼才信。

穆少臣终于体会到活生生给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滋味,他想解释,可不管说什么,那两次的病例都显得他所有的辩解牵强得像是在狡辩。

他头一偏,靠着车座默不作声。

久久没听到声音,眼看也到了酒店,苏芷若停好车,下车前对穆少臣半开玩笑的说:“哎!别给人揭穿了就不理人,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也三天两头吹牛的,说什么自己有哪个歌星的电话号码,结果我那些小学同学还都信了,个个跟蜜蜂见着蜂蜜似的往上扑,找我要号码。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你说这些我根本没在意,就当开玩笑嘛!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正经话说,我就左耳朵进左耳朵出,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穆少臣斜眼一瞪,字句不吭开门下车,连车都没顾径直两只大长腿迈进酒店。

几百万的车说丢下就丢下,也就是她苏芷若心善被人欺,还得好生给他停好,要是别人就他那态度,早撂桃子走人,回头还不知道给哪个小毛贼偷走捡个天大的便宜。

等苏芷若进酒店时,早没了穆少臣人影,她跟酒店登记服务员打听才知道房间号,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问一声。

站在房门前,她仍然沉思了好几秒才敲门,里边没反应。

以为是人在浴室冲凉没听见,等了一分钟左右她一边敲门一边喊:“穆少……穆帅,你在里边吗?”

这次她学奸了,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里边有细微像是脱衣裤的悉碎声,确定人在里边,她再次开口表态:“穆帅,我知道这件事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信任,我甘愿受罚,你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好不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绝对不会……”

苏芷若正说着话,对面房门嘎吱一声打开,打着赤膊,下身围着浴袍,肥不溜秋的男人横眉看着她说:“姑娘,大半夜的你打扰到别人休息了。”

男人身后突然又窜出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两眼笑眯眯,暧昧的对她道:“小妹妹,我告诉你,男人都得在床上好好哄,去大厅跟服务员说你是他老婆,让人家给备用房卡,进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番云水,第二天保准他跟没事人似的。”说完,她还在男人脸上捏了一把问:“老公,你说是吧?”

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嘴上连说着是是是,忙伸手把门关上。

苏芷若跟见着鬼似的盯着那道合上的房门,本来还想着对穆少臣说点什么,这么一闹啥也不想说,转头灰溜溜往自己房间去。

穆少臣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心里早没了对她的气,以为她就算不按照人家教的做,好歹也会再跟他说点什么。

谁知道暗恋永远不能期望,有多少希望就会招到多大的失望,老天注定他今晚一夜难以入眠。

心情郁结,洗完澡凌晨一两点他还跑去酒店阳台边吹风,坐在摇椅上,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杯冰水喝,折腾了好久才上床睡觉。

苏芷若回房间后先是全身上下洗了一遍,随后给温小蔻打了个电话,商量了下对付叶冠希的事。完事后,蔡豆豆给她来了通电话,跟她说了下去找店做旗袍时遇上许敬扬,人家也正好订制旗袍的事。

整到两点半才睡下,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被手机铃声震得麻痛。

苏芷若披头散发,大半张脸被长发蒙住,半睁着眼拿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含糊不清的痛骂了一声:“我去,穆少臣有病吧你?都四点了还不睡觉,专程跑来骚扰人。”

接通电话,她斜斜靠着床架,眯着眼气息奄奄的问:“干嘛?”

“苏芷若,你过来一下。”

苏芷若这会儿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没听出穆少臣的声音是在极度压抑着的,抓狂的问:“有事说事,没事我……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