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臣何其聪明之人,肚中有颗玲珑心,眼里有块透明镜,早看到苏芷若面色的不对劲,就在她转身往外走时,他一把给她拽进了门。

“发什么疯,病得要死还想着往外跑,回头给人撞在大马路上,不想活了也别害别人。”穆少臣说了几句还不解气,盯着她一双已经泪水朦胧的眼睛继续数落她:“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人家上有老下有小,托儿带口的,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缺德败性呢?”

苏芷若被他气得眼眶猛抖擞几下,眼泪顿时就哗啦了下来,她置气的抹了把脸上的泪,哽咽中带着铿锵气吼:“穆少臣,我恨你。”

穆少臣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你爱怎么恨他就怎么恨他,反正恨他的女人也不止她一个,少一个不少,多一个自然也不多;此刻他只想赶紧给她把药灌了,好完事走人,跟疯子呆一块他分分钟都是煎熬,难受。

一手拽着她的胳膊往客厅的沙发上拉,边走还边说:“恨我的人不止你一个,恨我也不是什么罪过,但要是为了恨我把自己作死那就是造孽了。”

苏芷若人一贴上沙发,整个人直直瘫倒在上面,鞋子没脱就身子蜷了进去,活似一只受伤的小蜗牛给人撬了壳无处可躲。

穆少臣没多余的心力去管她的情绪,满屋子开始找药,客厅厨房都给他找完了也没找着药箱,他回头来问沉沉闭眼躺在沙发上的苏芷若:“你家药箱放哪了?”

“我家没有药箱。”她气息恹恹,蠕动了两下嘴皮。

穆少臣不知道她的话是在故意气他还是真的,但此刻他的心里真的是被她的话酝酿起了一阵暴火,低吼道:“苏芷若你是不是有病,没有药你说什么吃药,在车上的时候你不会开口说话吗?”

被他这么一吼,晕晕乎乎躺着的苏芷若有些无措,平时穆少臣损人归损人,起码不会这么压着气焰骂人,看来是动了真怒。

就在她一心等着受死的时候,对方却出乎意料的说:“你等着,我去买药。”

说完,他拎着钥匙离开。

苏芷若难受得要死,可她意识还是略微清醒,她故意支开他,就是想到自己的衣服都是湿的,等会万一被穆少臣发现他强要给自己换衣服的话,那岂不是……

回头仔细琢磨,他那样的人估计不会做出那种事,但她又不敢保证对方到底会不会那么做,只好为了万无一失勉强撑着身子进浴室准备冲个凉换身衣服。

她本想速战速决,哪怕是没洗干净也无所谓了,只要是换好衣服躺回到沙发上就一切平安无事。

可身体的承受力明显没她预计的好,当热水兜头而下喷洒在她身上时,已经由热转为冷的身子与热水形成一下一上的明显温差,只觉得一阵猛烈的冲击力袭卷整个身躯,双腿瘫软在地。

这一反应差点给她吓哭,赶忙撑着身子起来,可腿脚麻木得有些不受使唤,双手死撑着满是水渍的地板来来回回好几次也没勉强起身。

小区楼下就有一家连锁药房,穆少臣见着到处乌漆墨黑的,也懒得去找好一点的地儿买,加之他平时百年难遇照顾病人这事,只好按照医生的推荐买了退烧药。

进门看到沙发上没人,他四处环顾了一圈后发现浴室的灯亮着,走过去敲门:“苏芷若。”

里边没有回应,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他明显的听到里边有水流往地板上淌的声音,所以确定苏芷若人就在里边。可是回头仔细想想,她人都虚弱成那副样子,自己跑进浴室洗澡这事会不会弄巧成拙的给她自己淹死。

“苏芷若,是死是活的吭一声。”他这次连续敲了好几次门,试探性的将耳朵也贴在浴室门板上窃听里边的动静。

苏芷若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就算真是在浴室有个什么事儿的,估摸着也不会喊他去救命,穆少臣一想到这层关系,伸手去扭门把,门从里边反锁了,他连续扭了不下四五下硬是打不开。

紧接着他猛地撞了几下门,撞得他肩膀都发疼也没丝毫作用,心底一股子火气猛地窜上来,道:“苏芷若,你要是不开门,我现在马上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就说你自杀未遂正在医院抢救。”

想跟他玩儿,你还嫩了点,看不虐你个骨头渣都不剩。

苏芷若在里边简直都要晕死过去,一听这话整个人唰的意识清醒了大半,穆少臣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说要做的事情那绝对是前脚说话,后脚办事,这点她绝对肯定。

再说她的手机也在外面,他要是去翻看毫不费力就能把那些话传到她姥姥姥爷耳朵里去。

穆少臣可以为了逼她出去不折手段,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任由那样的事情发生,到时候还不知道家里会闹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事儿来,想想都可怕。

她伸手去捞放在一边的浴袍,无奈手够不着,又转战术撑起身子,脚刚站稳走出去几步,地板的水渍太多,一个不慎脚下滑溜“嘭咚”摔在地板上。

那一瞬间,她几乎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死机了般,连身体撞击到硬地板上的疼痛感都意识不到。

站在门外的穆少臣听到那阵声音,说不出是喜是悲,起码能保证人在里边没事,心里骂咧了句:真是作死能作出百种花样,没见过那么能作的,怎么不上天去作?

既然确定了里边人没事,他做起事情来倒是漫不经心了几分,一则是想着自己受的那些气,二就是纯粹的想让她在里边好好的受受罪。

苏芷若听到一阵钥匙转门声后,一道高挑的身影钻进来,她一双死瞪着浴室天花板的眼珠子唰的闭上,心里一个劲的骂娘。

我去,这什么情况?

别说是苏芷若,穆少臣也是一脸懵逼,一双本该是睿智精明的眸子此刻全是不可思议,眼前那个画面叫他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满屋子的水渍,花洒还在一个劲的喷水,地上躺着一个挺尸般的女人,身上光不溜秋啥也没穿,活脱脱一艳裸绝色。

苏芷若踹死他的心都有,看到她那副模样还眼巴巴的盯着她看,但凡她现在有点力气翻个身,她宁愿给他看自己后面两团肉,也不愿前面那些画面给他看光光。

要说这穆少臣的恶趣味也是到了一定的奇葩境界,别人搁眼前这样的景致怕是早给身下的女人扯条浴巾裹上拎出去,他倒好,一脸坦荡看好戏的样子盯着苏芷若,问题是还不是盯着她敏感部位,只是看着她扭曲不成样子的小脸,好似她身上那些本该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在他眼前都只是摆设。

若不是两人初遇那场难以启齿的那种事,苏芷若一定肯定他是个“GAY”,你见过一个男人盯着女人光溜溜 的身子还能漫不经心去关注对方脸上什么表情的吗?

看了半晌,他总算两片削薄的唇瓣一张一合,悠悠开口说了句话:“平时不是惯会大眼珠子瞪人的?怎么这会儿怂了?”

“ 我去你十八代祖宗的,穆少臣你还是不是人?”苏芷若心里那叫一个痛彻心扉的破口大骂,只恨自己有口难言,不敢得罪他大爷的权贵。

都说人的抗力是无穷的,苏芷若算是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先前她还跟条死鱼似的,躺在地板上挪不动丝毫,这下子硬是生生给自己挪了个身,侧目对着穆少臣,可很快又因为体力不支而翻了回来。

她不动还好,一动肉感颇好的某处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活蹦乱跳,好不安生,跳得还那叫一个带劲,简直给她那张老脸都丢尽了。

苏芷若叫苦连天,她都怀疑要是此刻谁给她一把刀子,都能自己给自己捅了,这脸何止是丢得跋山涉水,简直是穿洋跨海好么!

穆少臣再能干,再能撑,那也是个血气方刚,意气勃发,生理反应正常的男人,眼前女人雪白雪白的丰满,一双修长的大腿,为了避免某个位置曝光她死死夹着大腿,导致整个身子呈现出来的状态就是紧梆梆的感觉。

莫名的一股难忍难耐的渴望从热血沸腾开的体内迸发而起,大脑控制不住的想要对她的身子摄取更多,先前真的只是纯粹的小玩小闹,岂料此时就变成了玩火自焚。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心里空虚难耐的准备转身走人,步子刚走出去没两步意识到苏芷若此时不好的情况,硬生生逼自己退回去,关掉花洒,扯下旁边的浴袍给她裹得严严实实抱出浴室。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他做得看似脸不烫心不跳,神轻气定,内心里翻天覆地的波澜自然只有他自己明白。

有那么好几下,他抱着苏芷若软绵绵,还带着微热清香的身子,明显感觉到某处发硌着腿侧皮肤,难受得要死,活跟将他架在火上镣铐着,还给他身上加点冰水,映照了那句冰火两重天。

他都不禁怀疑,只要苏芷若此刻在他面前耍耍花枪,加点暧昧气息,他还能不能保持头顶那顶傲娇皇冠别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