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长什么样子呀?”

“你爸爸呀,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了,来,你帮妈妈拿两瓶水。”

他一把将五瓶水都抗在自己的肩膀上,“我都拿的动。”

“小心累着了。”

“不累。”

庄奈奈把鱼干和烤鸡都拿上,又拿上一个帐篷,她没用木板做成的拉车,因为觉得拉着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背在身上走的快一些。

母子俩离开了生活四年的地方,临走前,庄奈奈领着儿子来到那名驴友的坟墓前鞠了一躬。

“谢谢你给我们娘俩一个庇身之所,我们要走了。”

“叔叔,我们要离开这里去找我爸爸了,以后我和妈妈不能陪你了,奈宝给你磕头了。”

说着他下跪磕了一头,这是庄奈奈没想到的。

她欣慰的拉着他的小手,“我们走吧。

母子俩开始了寻找出口之旅。

长途跋涉对俩人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但幸好在体力上,她们因为长期训练,比一般人要抗的住。

走了一个月,一路上靠打猎和果子充饥,沿着河流一直不停的向高处走。

终于看到了人。

“妈妈,你快看,有人!”沈司霆惊喜的喊道。

庄奈奈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声说,“小声点,可能是坏人,你这么大声,要把一大群人引来吗?”

奈宝忙住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扫了一圈问,“妈妈,那我们要过去吗?”

“先找个地方,晚上去看看。”此时两人两手空空,因为是冬天,小动物们都不怎么见得着踪影,俩人一天没吃东西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还下了雨。

母子俩悄悄地过去,刚走到一间茅草屋后面就听到了一阵阵的醉酒声。

庄奈奈抱着儿子走到窗口边,把布帘用手指挑起,母子俩同一时间往里面看,顿时毛骨悚然。

沈司霆吓着了,转头一把抱紧庄奈奈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茅草屋里面的墙上挂了好多人的头颅,庄奈奈清晰的看见,其中一个男人在吃的正是一只人类的手。

这里,人吃人。

等里面一群人醉的东倒西歪如一滩烂泥一样睡着的时候,庄奈奈抱着沈司霆进去,东找西找的找到了俩窝窝头,还特别干硬,但总比没的好。

她把窝窝头都给了儿子,自己什么也没吃。

沈司霆却把其中一个给她,“妈妈,你也吃。”

“妈妈等会吃点别的,你快吃吧。”

沈司霆听她这么说,这才忍不住全给吃了,实在是太饿了。

庄奈奈找了一身女人的棉衣给换上,还把醉酒中的女人鞋子脱了自己穿上,然后又拿了一件男人的棉衣给奈宝披上,母子俩这才跑路。

跑了好远的路才停下,庄奈奈让庄司霆站在不远处等她,“妈妈去洗个手,你等我。”

“妈妈,你的手又不脏,洗什么手,水很凉。”

“手脏了,乖,别动。”她走到河边蹲下,两手捧起冰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充饥。

远处的沈司霆站在那里,看到了她抬手的动作,他捏捏自己满手冻疮的小手,低下了头。

庄奈奈跟他继续赶路,看他一声不吭了,便问,“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饿的慌?”

“妈妈……”奶声奶气的童音带着几分坚定,“以后我会让你天天吃鸡。”

庄奈奈一怔,眼中一片模糊,在这个孩子的眼里,鸡肉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跟她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他们吃的最多的是谷子和鱼,养的鸡除非是死了,他们才会吃,因为母鸡要下蛋,鸡蛋给他补身子。

他没穿过好衣服,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从出生就跟在她身边吃苦受罪。

难得的是,这个孩子虽然有时候很淘气,但只要她使眼色,他接收到便会不再淘气。

相依为命的过程是尝遍酸甜苦辣的。

“好……等我们出去了,我们天天吃好的,穿好的,天天过好日子,你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的?”

“你爸爸他……”庄奈奈想到曾经沈从宴对自己说的话,沉吟一声说,“妈妈现在不知道你爸爸在做什么,但是你爸爸以前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可有钱可有钱了,妈妈以前跟爸爸住在很大很大的漂亮房子里,穿好看的衣服,吃最美味的食物,是坏人把妈妈带到这里来才跟你爸爸分开的,奈宝,你见到爸爸,你想对他说什么?”

“我想说很多很多。”他带着美好的幻想说,“想告诉爸爸,我是奈宝,我是他的儿子,我和妈妈来找他了,我们都很想他。”

庄奈奈忍俊不禁,“好。”

越是往这边走便越是见到的人越多。

最让人不能忍的是,这个地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文明,还男多女少。

看到她的时候,一群男人疯狂的来抓她,庄奈奈和沈司霆身上枪里面的子弹都贡献出来了,最后可以说是弹尽粮绝。

跑了半个月终于跑出了森林。

当跑出来的时候,庄奈奈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绝望逆转的滋味,不深陷其中,无人可感同身受。

人在逆境中的时候,为了获得重生,可以做一切。

庄奈奈为了和儿子离开F国,不惜去富裕的人家偷钱。

偷得钱不太多,但对她和儿子来说确实救命的粮草。

她们一路颠簸乘坐轮船离开了F国,前往了M国,为何不是直接回S国,因为没有去S国的轮船。

轮船上最里面的一间仓库里面都是偷渡者,大家人挨人挤在一起。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男女老少。

庄奈奈让沈司霆坐在自己腿上紧紧地抱着,但还是免不了被想占便宜的人靠近。

估计是看她一个瘦弱的女人带个孩子,好欺负。

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卷发男人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见她甩开,便变本加厉的朝她的衣服内探。

不过,还没他的手刚碰到衣服,一把匕首便狠狠地扎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他疼的惨叫一声,定睛一看,扎他的人竟是个几岁的孩子,眼睛里迸发出冰冷的寒意。

沈司霆把匕首一把拔出来,又让他惨叫了一声。

男人恼怒,站起身就想动手,还没抬腿,他便鬼哭狼嚎的一把捂住自己的裆部,趁着他弯腰,沈司霆更是没留余地的一刀捅进了他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