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待了最是与世隔绝的一段时间,一般间隔两三天会和白德斌通一次电话,他会和果果对视频以解思念之苦,自从白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愈发的像一个普通的思念孩子的爷爷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每次通话我都在关心着事情的进展,关心着白景年的情况,但让我郁闷的是,一直以来却都没有更好的情况。

直到后来有一次,白德斌接连一个礼拜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打电话过去也不通,忐忑不安的一个礼拜过去,再后来,我没有等到白德斌的消息,却等来了汪助理。

汪助理带着我们母女俩又换了个住处,我问起他白德斌的事,他一开始是不肯说,我便怀疑了,我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一开始还不肯告诉我,到后来,他有些感慨的说,白景琪好像发现我们的住处了,他与白德斌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而白德斌又关心木木,与白景琪吵了起来。

白德斌担心白景琪会再过来对我们不利,这才紧急命令汪助理过来带我们换住处。

我站在新住处的阳台,望着窗外渺远的夜空,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一个利字,一家人走到四分五裂兵戎相见的这一步,是我没想到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迷茫的问。

白景琪说是为了我,真的是为了我吗?不可能吧,更多的情况下,我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因为是白景琪的身份,一开始小三上位私生子的身份,才注定了这么多的不公吧!

只是,有些人能认清自己的位置,能忍,而有些人,却很容易衍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走向极端。

“我也不知道。”汪助理长叹了一口气,安慰的说:“太太,你别想那么多,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或许是吧!

汪助理在这里略坐一会儿,叮嘱我警惕一点,好好照顾自己便准备告辞了,他起身的时候,我却忽然想起一些东西,想起了白景琪离开泰国前夕跟我告别时候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买了一个小岛,他叫我等他,他处理完事情会去找我,然后一家三口在小岛上开心快乐的过下半生。

那时候对他厌恶至极只想着敷衍了事,并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他是不是真的买了一座小岛呢?

既然如此,木木是不是也藏在那座小岛呢?

我将这一点线索也给了汪助理,拜托他好好帮我查查,他也答应了,他安慰我说他跟了白董事长这么多年,早已不止是雇佣关系而是亲人关系了,白董事长的事他一定会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的,得到了他的承诺,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说自己的身体吧,还有孩子牵挂着有很多事我不能亲自去办,有人帮着我,那真是好。

这之后,我便安心在家里等着,等着他们的消息,然而我却,没有想到,我却没有等来小岛的消息,反而等到了一些不想见到的消息。

这之后没几天,汪助理便再次来了,这一次他过来的时候,冷着一张脸,神色严肃的向我走了过来。

一对上他的脸色我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疑惑的看向他,等着他的答案,他却冲我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太太,白总出事了!”

白景年的确是出事了,他在看守所里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事,总之闹得很大,还闹进医院了,脑袋都被砸破了,流了很多血,几乎是命悬一线。

我当时就蒙了,我都不知道是外面的阳光太毒辣,还是我的身体太弱,听到这个消息的我眼前发晕,差点脚下一软就摔倒下去。

我到底是担心这个男人的,虽然他对我并不坦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只一个人扛着,也不跟我共同面对,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是担心他的,不但因为我们一共生了两个孩子,还因为我二十五岁就爱着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割舍不了,放不下。

我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我要去找他,到他身边去照顾他,无论他现在如何,将来要不要坐牢,后续是生还是死,这一刻,我都要去找他,要陪在他身边,再危险也没关系。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汪助理还有些犹豫,他将白德斌的意思转告给了我,他说,木木已经不见了,果果不能再出事了,此刻果果最要紧。

我有些犹豫,但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白景年。

我不能因为未来有可能的什么而丢下未知危险的白景年,我不能放任他一个人,我不能再次承受他被丢进狼群的心理压力,我爱他,没有他我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

见我如此坚决,汪助理也没有多劝我什么,他亲自留在这边帮我照顾果果,而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归程。

我当即就在手机上订了机票,临走前去跟孩子们告别的时候,年幼的她却不太懂得离别的意义,只知道离别的感受并不好,她抱着我的裤腿抱哭个没完,果果稚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抓着我的裤腿不断的啜泣着:“妈妈,我不让你走,你走了就又不回来了。”

孩子的泪激发了我心底最脆弱的神经,我的眼泪也差点都要滚了出来,但我还是强忍住没哭出来,而是摸着果果的小脑袋,强撑笑颜笑意盈盈的说:“果果乖,爸爸生病了,妈妈去照顾爸爸了,等爸爸病好妈妈就回来,陪着果果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那等爸爸病好了,以后妈妈会带着果果和爸爸弟弟会生活在一起吗?”果果歪着小脑袋问我。

是啊,小孩子还那么小,还不懂得那些恩怨情仇,他们最大的关注点,就是我们以后会不会在一起啊!

爸爸妈妈在一起了,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他们家开心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有那么多花都花不完的钱,他们也不想自己的父母被卷入那些纷争当中。

我长叹了一口气,暗暗决定,只要白景年平安无事,哪怕丢失了一切,哪怕花光手中钱财,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有手有脚有工作能力,还怕养不活一家人么?

这样想着,心理压力小了许多,再说起白景年的时候态度不由得就温和了许多,我抱着果果哄着,爱怜的说:“乖,果果乖乖,等爸爸病好后,妈妈和爸爸一起来接宝贝儿回家团圆,好不好?”

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单纯的,果果一想到爸爸妈妈要团聚,开心得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的点头直说好。

哄好孩子之后,来不及休息我便立刻出门。

就这样,我独自一人,怀着对白景年的担忧,对果果的眷念,和对木木的牵挂,辗转了一天的我终于再回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