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其实根本就还不清好吗?怎么能还得清呢!你起来啊,把话讲清楚讲明白啊!”我说话的时候,连牙齿都是颤抖,从未有过的害怕席卷了我。
一个人主动久了也真的是挺累的,我到了这个时候,似乎能明白白景年之前孜孜不倦的来找我,出现在我面前,死皮赖脸的烦我,表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是什么滋味了,原来真的是因为爱一个人,无望的爱一个人,等一个人,才会放下一切,也包括自尊吧!
我不知道自己在病房里坐了多久,连身子麻木了都未曾发觉,我就这样静默的坐着,看着,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整天没有吃饭的我也饿得不行了,肚子咕咕叫。
我现在还怀着孕,也明白吃饱了才有力气守在这里的这个道理,为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肆意作贱自己的身体。
我起身来走出门,正准备去吃点东西,一拉开门,却对上站在门口的唐心柔。
我是真的不想见到她,所以我下意识的带上病房的门堵在了病房门口,紧盯着这个固执的女人,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唐小姐,你就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吧?”
唐心柔眉目飞扬,抱着胳膊皱着脸瞪着我,面色非常的不好看:“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苏曼,我看上了你想要的男人啊!”
她口气很大,将自己的野心都写在脸上说在嘴里,我也没往心里去,只冷着脸说:“唐小姐,不是你看上了就得是你的,白景年是什么样的性格相处这么多年你想必也明白,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以前是我不愿意答应他还好,或许时间久了你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
“你的意思是,你要带着孩子回到白景年身边,是吗?”唐心柔打断了我,声音急切面色惨白的问道:“苏曼,你就不知道害臊吗?凭着我和白景年青梅竹马的感情,我凭什么得不到他!”
面对着唐心柔的言语刺激,我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静:“唐小姐,你不得不承认白景年是我孩子的爸爸,在他心中我就是最特别的,是他最想要的,这样不就行了吗?以前是我想不通,是我守着自己的孤高,不愿给他机会,但现在我想通了,尝试了我们不一定有可能,但是不尝试,我们就永远没有可能,不是吗?”
“你好自私!”唐心柔气得直咬牙,伸手就要来打我。
我拦住了她的手,眼疾手快将她往后一推,闷着头说:“唐小姐,我不想与你做敌人,所以,也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讲点道理,懂分寸。”
说着,我重新进到病房里面,关上了房门。
我忽然不饿了,也不想离开了,生怕就是吃饭这个短短的时间就错过了白景年,给了别的女人可趁之机。
不,陪伴白景年是我死皮赖脸才跟白德斌求来的机会,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天色暗了下来,黑夜里,我一直睁着眼睛瞧着白景年,我吃不下也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困极了,才将就着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眯了一觉。
天亮了,我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又去了公司一趟,将该签字的文件处理完,就重新回到了医院,守在了病房。
公司那边有张总打理,而我对业务也不是很熟,现在公司上的事不需要我过多上心,我也没心思上心。
就这样,我每天上午在公司,下午就会抽空溜出来,晚上又在医院过夜,过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白景年身上的各种炎症总算暂时压抑下来,脱离危险了,只要醒来然后好好休养就好了。
然而,他却一直都没有醒来。
“你快点醒来啊,告诉我你一点事都没有啊,要不然,我会害怕的...”我双手合十,对着沉睡中的白景年长叹一口气,低声的说道。
他一如既往的不回应我。
我很惆怅,医生说他的身体体征已经恢复正常了,按理来说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用心照顾,好好休养,就没什么事了,可他怎么就不愿醒来,不愿看我一眼呢?
难道他真的是主动久了,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么?
可是,他的休息也未免太久了,这都好几天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陪果果了,果果还一直想见你呢,白景年,你真的就这么自私,不想看你的女儿一眼吗?”我伸手握住了他在外面打着点滴的手,温柔的掌心覆住了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凉,我将他整个儿包裹住,轻轻的揉搓道:“你看我命多苦,你再不醒来,我真的就要累死了。”
“白景年,从前是我自私了,是我封闭自己的内心不敢去正视你的付出,也不敢让自己将你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我都已经回头了,我都来多看你一眼了,怎么着,你还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吗?”我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然而这却并不妨碍我絮絮叨叨的说着:“白景年,其实每次故作生气的推开你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会难受。虽然我不说,虽然分手以后我表面上看过得很潇洒,可其实我压力也是很大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害怕,你明白吗白景年?”
可是,哪怕是我按耐住情绪说了很多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几乎是不要脸的话,可白景年还是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回应,他仍然是那样安静的躺着,只有微弱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心底的酸涩,维持着表面上的笑容,握紧了白景年的手:“你醒来吧!果果曾问过我她爸爸在哪里,她想要一个爸爸,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扶正,想她叫你一声爸爸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累了,渐渐的睡了过去,一晃一夜,天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洒在我们的身上。
又一个难眠的夜晚过去,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站起身来转了一圈,动了动有些麻木的四肢。
我起身去刷牙洗簌,一身清爽的出来之后,就开始做我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我拿了热毛巾,先是小心的将白景年的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确保他的身体保持干净清爽。
这些都做好后,我握住了他的手,吻了吻他发凉的手背,暗暗念叨:“你快醒来吧!”
他仍然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回应,我叹了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是保姆打过来的,接通了电话,果果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爸爸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下周我们幼儿园我有节目要表演,爸爸再不醒来我就得再找个假爸爸咯。”
我哭笑不得,只好安抚着说:“好了好了,就一个爸爸,哪有什么真爸爸假爸爸的。”
“我不,我这么可爱,就能有许多爸爸。”小丫头脾气倒是很大的:“妈妈,你还是回来带我去看爸爸吧,我就不信爸爸真的不要我了,他那么疼我,肯定不会让我去找个假爸爸,妈妈你在撒谎。”
“妈妈没有撒谎。”我好脾气的解释道:“好了,过几天,过几天等爸爸病好了,妈妈就带果果一起过来,好吗?”
“我不。”小丫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坚决:“妈妈,我要和你视频,我要和爸爸说话,要不然我就不信妈妈了。”
我...正想着,那头把电话挂了,发了个微信视频过来,当看到里面果果嫩嫩的小脸时,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向白景年看去。
可是就是这一刻,那个我陪伴了许多天却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的男人,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直勾勾的看向我,嘴角还含着温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