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往不胜的女汉子,独自生活的那四年,即使唐景琪也只能偶尔帮到我,大多数都是我独自带着孩子生活,我很少生病,头疼脑热也是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当我肿着一条胳膊龇着牙在这等包扎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个男人陪着我,多么希望有人能捉住我的手对我说不害怕,多么希望我能寻到一块浮木,我的心能稳一点。
可是,铃声都响起第二遍了,白景年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我努力在给他找借口开脱,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忙了暂时没空接电话。
好容易伤口处理好了,胳膊上一阵一阵的麻得发痛,实在是疼痛难忍,我眼里噙着泪光,禁不住又打了一次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那头却冷冷的说:“干什么?”
白景年从未用这么冷淡的口气跟我讲话,或者说重新相遇以来,我一直都习惯了他追在我身后的那种状态,我从未想到他对我会这么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委屈还是怎么,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我忍不住就说:“白景年,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他口气还是很冷。
我心里万分不自在,我不能承受这种委屈,脑子一热我就有一股把什么都说出口的冲动,我软着声音哀求道:“白景年,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我和唐景琪没有关系,我和他结婚只是为了果果的学位,果果是你的女儿,我的身体一直都是你的,包括四年前我和闫楚阳的那一次也是虚惊一场,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我听到那头冷冷的呵了一声,说:“可是唐景琪不是这样讲的啊...”
我脑子里当时就蒙了,嘶吼道:“他在胡说,真的在胡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白景年顿了顿,轻轻的嗤笑出声:“苏曼,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是他带你走,孤男寡女共处四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你要我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吗?”
我着急了,我不知如何解释离开海市之前我根本就没认出见过一次面的唐景琪,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当时只是太迷茫无助了,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唐景琪走。
我害怕这个问题上再生事端,急忙就岔开话题说:“可是果果是你的孩子,当年万倩倩去吓我吓得我早产了,果果身体不太好,但她的确是你的好,这就是我最对得起你的证据!”
白景年沉吟片刻,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之前一副圣女的模样现在又主动亲近我是什么意思,果果是不是我的女儿我会去查,但如果我发现你欺骗了我,我不可能放过你。”
听到他愿意去查,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代表了我打算释怀过往,决意与他过一生的意思。
尘封四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负重前行的我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正想着,却听那头又说:“说吧,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又有什么目的?”
他竟然这么看我的,我有些失望,忽然又有些反悔该不该告诉了,我曾以为是我们之间误会太深,可现在才明白,没有一丁点信任,屁大点事都能瓦解我们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上的伤口,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冷笑的说:“我没什么目的,我受伤了在医院,想找个人陪陪我,要是你不想来也可以,我立刻给我老公打电话,刚刚那些话你也当我没说过。”
白景年沉默了片刻,竟然直接挂了我电话,听着那头嘟嘟的忙音,我顿时满身的不舒服,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竟然以为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还能好好沟通。
我将手机甩在床头柜上,黯然的躺在床上,一边看着头顶的点滴瓶子发呆。
药水才刚打了半瓶,可我已经饿了。
我有些惆怅,也想过要不要给唐景琪打电话,毕竟他绝不可能不来照顾我,但下一秒又放弃了,不管和白景年能不能在一起,我都决意与唐景琪离婚,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因为区区肚子饿而去求他?
我深吸一口气,将脑袋蒙在被子里,自我催眠自己其实没那么饿。
不知又过了,觉得自己都快前胸贴后背了,病房的门却忽然开了。
我惊恐的从被子里伸出头来,却对上了正走进来的白景年淡漠的脸。
我有些诧异,一开口就想怼他,但看到他手上提着的许多吃的,我不争气心软了。
“我饿了。”我开口一句话率先打破了沉默,眼里闪着泪花,无助的说着。
白景年瞟了我一眼,他的动作还是有点拘谨,但也没说什么,只坐了下来,坐到我旁边来。
打开食盒,芳香四溢,记得从前同居的时候他偶尔也给我做过饭,可现在我几乎有四年没吃过他做的饭,再闻到熟悉味道的这一刻,我禁不住就热泪盈眶。
“你总是嘴硬,总有一天你要吃嘴硬的亏。”白景年哼了一声,拿小碗盛了一碗汤,又拿出个勺子来,舀了一勺凑到我嘴边,冷声道:“张口。”
他还是这么的冷淡,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了,禁不住辩解道:“白景年,我现在是病号,哪怕我就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他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也瞪他,两个人的对视最终是他先偃旗息鼓:“以前我对你不温柔吗?是你生生把我的愧疚作没了,感情作没了,我能怎么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一愣,我深知他是个骄傲甚至还有些自大的人,之前我竭力隐瞒孩子还有欺骗他的种种已经伤到了他的自尊,我有些心塞,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喂我喝汤我便喝,但我很快便发现我一个28岁的大女人,根本不适应被温柔喂汤的这个节奏,一勺汤只有一半到我嘴里,有一半都撒出来了,我很窘迫,白景年又恼了:“苏曼,你脑子进水了吗?连喝汤都不会?”
我满脸通红的不知道说啥好,就低着头说我不喝了,白景年也急了,直接舀起一勺放到自己嘴里,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抬住我的后脑勺迫使我抬头迎向他,以口度进了我的嘴里面。
四片相触的那一刻,我只觉有一股电流滑过,我惊慌不已,连忙要他放开我,结果他却不顾我的反抗,强行的一直喂我喝了三碗鸡汤。
喝完后,我的脸已经烧红成茄子了,他却一脸的坦然:“有什么不对的吗?我都不嫌你脏,你还嫌我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