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百二十八章 意图(1/1)

未曾想过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一句话来,江卓安先是一愣,紧接着斟酌着问道:“美人若是哪里不舒服,大可说出来。可千万别憋着闷坏了身子。”

“江太医可还真是个好人。”洛言书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我就是不想着,憋着闷坏了,这才将江太医请来的。”

鉴于她反复无常的态度,还有那琢磨不透的意图,江卓安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反正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患了什么大病的样子,在无关医术的事情上,江卓安是真的从来都不想要插手,也不想管,只是麻烦却偏偏总是会自己找上她。

“江太医不必如此拘谨,我今日叫你前来,不过是想询问一些事情,以此来一我的心病。”洛言书又瞬间换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里面盛着亮亮晶晶的笑意,“都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自个儿倒是没有什么不舒坦的,只不过我听说皇上近日以来龙体欠安,那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这可比我自己病了还要难受。江太医在太医院里面任职,想必关于皇上的病情也总是了解一二的。倘若江太医知道什么,还烦请告知我一声,也好让我安心养病。”

江卓安看见她把意图说了出来,一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样严重的大事儿,在她说来却是轻巧无比。她可知道,关于皇帝的饮食起居,是轻易问不得的,平时都有专人打理,现在就算是皇帝真的生病了,他没有自己宣扬出来,一般人也会开始想打听,问了也不会有人说的。

江卓安一时有口难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顿时更觉得紧张了,一滴豆大的汗珠就从他的额角滴落下来,正好滴落进他的眼眶,弄的他酸涩无比,却偏偏还不能用手去揉。

洛言书瞧见了他如此模样,反倒是轻笑了一声,“江太医不必如此紧张,倘若有什么不方便问的大可不说。我又不会逼着你说出来。”

倘若真的不笔他说出来也就不会忘记了。

江卓安咬咬牙,他早该知道的,眼前的这女子可不是什么温良无害的人,之前已经栽过一次跟头了,却不知这一次为何还没有办法可以抽身离去!

早知如此,在一开始画扇去传他的时候,就不应该应诊才是,不过话说回来,主子有传召,他又哪里有资格可以拒绝?

洛言书铁了心的想要见他,不管他怎么变着法的拒绝,洛言书总是能够找找机会的。

“江太医吞吞吐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洛言书见他久久没有回话,又这么问了一句,了。

江卓安最后把心一横,“美人不必多虑,这次的事情,臣不知美人是从何处听起的,只不过臣在太医院任职,在近日,从未看见皇上有传太医去诊病。只不过来福公公,吩咐御药房准备了药膳。想来皇上政事繁忙,也是该好好的进补进补。”

并不是他非得要帮洛言书不可,而是对方死缠烂打的,江卓安又没有办法把事情掰开来讲,这种事情一旦挑明了,那才是真要命啊。

都说流言猛于虎。这里的流言可要人命。

没有传太医,也就说明李修齐的身体并没有出任何的毛病,难道真的是政事繁忙,所以才导致的精神疲累吗?

洛言书有些不解的皱起眉头,她努力的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李修齐同行也没有什么区别。并未表露出疲态,两人同榻而眠的时候,甚至还折腾了她,这才会入睡。

突然,江卓安的声音响起:“臣可告退了?”

洛言书此时才回过神来,她抬眸看了江卓安一眼,随后意兴阑珊的罢了罢手,“你退下吧。不过我近日来身体困乏,你就先给我开点药补补。”

她既然传了江卓安,就是没病,她也要给自己弄出一点病来。倘若江卓安空手而回,以后想到再一次传他,那可就难办了。

想到此处,洛言书不由得咬紧牙关,她实在不明白,一开始的时候,她总是想着要跟江卓安断绝来往的,只是纠缠却是越来越深,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的确是一个好帮手,只不过现在却还是没有被她驯服。

等江卓安离去之后,洛言书眼睛微眯。

她不知道这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因为之前她曾经在吕椤的身上已经碰过壁了,这个法子又费时又费力,还不一定能够行得通。

只是她现在也想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解决这一切,她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是想也没有用,她没有相应的手段,可以永绝后患。

所以才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偏偏吕椤那混蛋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作对,也使她步步难行。

洛言书无比的渴望着,权力在手的感觉。

一个昭仪还是不够的,前世她不也是昭仪嘛?但是吕椤也同样没有把她放进眼里。

只有更高的位置……

这些人才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对她轻视。

不知想到了什么,洛言书心头一跳。

她蓦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好像是有些做贼心虚一般,往四周环顾了一圈。

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看上去慌乱非常。

她轻轻的拍着胸口,很快就镇定下来。

那个更高的位置……洛言书咬咬牙,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了,她现在要解决的是面前的困难,目光放的再是长远,眼前的路走不好,那也只是枉然。再者说了,周水苏都是求而不得,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是寸步难行的路途,周水苏都没有走得了多远,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商女,又怎么可能会有依仗可以走到那个位置呢?

洛言书一直以为,她已经把自己给说服了。

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她很平静,心跳也没有变得局促。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想起那个词的时候,心跳总会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下。

但是她很快就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