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赵清茹自然是不相信的。若是俩人真结婚了,那她婆婆还用得着每次见面时都阴阳怪气的嘛。

“俩人什么时候登记结婚的?”赵清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所在。

“去年十月底。”

“没弄错?!”

“应该不会弄错。结婚登记上面确实是周文燕以及黄友伟的名字,就连身份证号也已经确认过了。”

“就算身份证名字什么的都对的上,那人呢?结婚证上的照片是本人么?还有,周文燕人呢?”赵清茹一口气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赵清茹依旧没办法相信自家小姑子已经结婚这事,更何况这会儿距离去年十月底都过大半年了。怎么看周文燕都不像会隐瞒半年之久。

要知道,赵清茹那婆婆周母盼着这个唯一的闺女清仓出去已经将条件有所降低。基本要求:没有不良嗜好,有稳定工作脾气好,身高一米八,要求燕京户口,家里有房……

这些个要求现在只剩下一条,那便是只要周文燕愿意嫁,哪怕是个乞丐都没问题。

所以,周文燕若真的脑袋让门夹了一下,一时头脑发热跟人扯了结婚证,哪有不往家里领的道理?

“这正是我们这次过来找赵清汝同志你想了解情况的地方。周文燕失踪了。”

“……”只怕再也没什么消息比听到自己的亲人出事(失踪)更让人震惊的了。

“失踪了?!我……最近一次见到周文燕是三天前。”回过神来的赵清茹想了想,主动配合道,“那天,我大哥的结拜兄弟顾三哥过来找我,跟我说他无意间发现周文燕在玩火,让我留意一下。我便在那天下午的时候约了周文燕在她公司所租的办公楼楼下的咖啡厅里,一道喝下午茶。文燕跟我说她才开始做那个,就弄了一集装箱的名牌包包这些。我跟她要了那些包包香水的购物发票,然后让人补齐了漏交的那些关税……”

“之后就再没见过?”

“没有。我跟我那爱人,就是文燕那大哥住在四合院这边。文燕跟我那婆婆则住在研究所分配的房子里。除了周末,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时间。约喝下午茶那天正好是礼拜一。相信那家咖啡店的服务员应该有印象。对了那天文燕还不小心打坏了一个杯盖,赔了好几块钱。”

“你说的这些,我们自会调查清楚。赵清汝同志,你若想到了什么,请及时跟我们取得联系。”余刚跟小潘彼此对视了一眼,对于赵清茹的这套说法,俩人还有旁的看法。就算相信赵清茹说的都是实话,也是有所隐瞒的实话。

说白了,赵清茹太冷静了。就像是早料到了周文燕回失踪,想到了警察叔叔找上门来会提问那些问题一般。

余刚跟小潘虽说问到了一些问题,到底还是将怀疑的标签贴在了赵清茹那额头上。

之后的几天,赵清茹那行踪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都在专业人士的监视之下。但是赵清茹这几年,亦或者大学毕业后,大致的生活轨迹都是三点一线。学校、四合院外加大院赵家。当然,结婚后,就额外多了个去处,那便是周文涛上班那研究所。

对于负责盯梢的余刚跟小潘而言,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没有一个地方,是他们能随随便便跟进去的,就连学校也得登记姓名身份证号。

“头儿,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一天,小潘终于忍不住吐槽道,“我总觉着那个叫赵清汝的女人在玩我们。”

小潘那话音还没落下,副驾驶座那个车窗玻璃便传来了轻微的敲打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余刚放下了车窗,只见一个圆脸,年纪瞧着也就是二十出头的短发女子正侧着头,不冷不淡地开口道:“清汝姐让我告诉你们一声,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们在找的那个人也已经找到了。若是想知道什么,那天一道吃过饭的会馆,下午两点,竹子号包厢。”

话其实都差不多等于已经摊开来摆桌面上了,若再不明白怎么回事,干脆脱了那身制服,当个普通老百姓得了。

所以到了约定了时间,约定的地点后,即便是性子更暴躁些的小潘,在见到瞧着气定神闲地在那里喝茶的赵清茹,也暂且隐忍下来了。

“坐啊,两位警官。说起来这次文燕能这么快救出来,还真多亏了两位呢。”赵清茹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个脸色有点憔悴的女子,“文燕,你还快点跟两位警官好好说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是周文燕?!”余刚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公文袋,打开后,将一张复印资料放在了周文燕面前,“这照片上的女人是你吧。”

“结婚证?!”周文燕看了一眼眼前的黑白复印,疑惑不解地看向赵清茹,反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结婚来着?!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清汝姐,不是你说回四合院吃饭我这样子怕吓着钱奶奶他们,回家怕姆妈担心,所以才来这里吃饭的嘛。这两位警官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这里头有大文章的余刚清了清嗓门,道:“是这样的周文燕同志。跟您之前一道走私……”

“什么走私,说的那么难听。我不就是从香江那边买了点名牌包包什么的,然后带进内陆,转卖给有需求的人嘛。在香江有交税的,你们能说香江不是我们的一份子?!”

赵清茹从来都知道周文燕可不是那笨嘴拙舌的主,偷换概念什么的玩得也很溜。

“再者说,若真的……”

“文燕,别东拉西扯的扯开话题!余警官,继续!”赵清茹见自家小姑子这是越说越不着边际,便将马上就将歪掉的话题给扭了回来。

“跟您之前一道合作的那位黄友伟出意外死了。我们就是想知道,周文燕同志您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这位黄友伟的。此外,在1990年4月20日下午1点到5点这段时间,您在哪里?可有人证?!”

“黄友伟死了?怎么死的?”乍然听到这一消息很是吃惊的周文燕,瞪大了眼睛,显然被吓了一大跳。

原来,那天赵清茹知道自家小姑子周文燕在玩火后,尤其还是跟个认识不过一年,都没接触过几次的新朋友一道玩火后,便提议回头好好试试这人。谁曾想第二天,也就是四月十八这一天,周文燕便被底下某员工给坑了。

周文燕开了家专门经营进出口商品的公司,听底下某员工说来自米国那边的某品牌化妆品雅X现在正在华夏这边找代理,周文燕便非常有兴趣地过去了。谁曾想,到了地方了,竟然是个传说中的传/销/窝点,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若不是自家无所不能的嫂子赵清茹让人将她给搭救出来,周文燕甚至都要怀疑,不是被成功洗/脑,便是被拐卖到深山老林给某野人当媳妇去了。

所以黄友伟死的时候,周文燕还在窝点里被强行上课:一个变成俩,两个变成四个……一代两代……无数代……

赵清茹并不知道那所谓传那啥销是什么时候在整个华夏大陆跟病毒似的蔓延开来,也不知道事后有多少人变成疯子,弄得家破人亡。至于国家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危害性开始严厉打击,想来还需要再过几年。

反正现在让她给撞上了,少不得端一个是一个。

“跟文燕关在一起的那些人,包括那几个组织者,这会儿应该还在局里了。回头余警官跟小潘可以亲自审问。”

开始时,余刚跟小潘并不觉着周文燕说的那个传什么销的有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觉着这将人身自由限制起来,有那么点点不妥当。至于传什么销的销售方式还是蛮吸引人的。可经过周文燕还有赵清茹的解释后,回过神后,就意识到问题可比想象中要严重多了。

这分明就是不断地吸取新成员,来养活最前头的人嘛。这跟那个邪/教有什么区别?这案子就跟滚雪球一般,从一件普通的经济案件扯出了人命案,现在又多了新的发现,看来是越来越复杂了。

可不管怎么说,都得努力将案子给破了,不是么。

“文燕,你看看这个,我怎么瞧着这照片上的人,不怎么像你呢。”因为是黑白复印的关系,加上复印效果也不怎么好,赵清茹也不是很肯定。

饶是周文燕自己个儿也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才肯定这结婚证上的照片不是她。不过身份证跟名字什么的偏偏是她本人。

“文燕,我记得你去年九月份的时候皮夹子不是掉落过一次,然后补办了身份证。”赵清茹帮着回忆了一下。

“清汝姐,你是说……有人拿着我的身份证然后跟黄友伟登记结婚了?然后黄友伟故意跟我……”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至于真相如何,自然是得先找到这个假的周文燕。是吧,余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