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打来请求增援的电话,而我好歹也在沈家洼村当过知青。”

“明白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还不明白,那真的别活了,找个地方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哥,这事儿,你跟沂南还没说吧。”赵清茹见自家大哥摇了摇头,便笑道,“我跟你一起去。说起来我们兄妹俩考上大学后,还没回去看看呢。”

“汝儿,其实你……”

“要不然家里肯定不会要担心的。”赵清茹朝着正屋的方向努了努嘴,打断了赵清山的话。

“若是算上你,让爷爷他们知道了,岂不更担心?!”赵清山并不想让自家唯一的妹妹也牵扯其中,即便知道论自保能力赵清茹肯定比他更有一套。

“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就说吴爷爷身体出了问题,想要见我们兄妹俩呗。”

“……”这个借口是不是……赵清山嘴角微抽了一下。

虽说情况有点紧急,为了不让家里人太过担心,当然也是为了让家中的长辈不至于太过担心,赵清茹兄妹俩并没有连夜出发,而是选择了第二天一大早直奔机场。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瞒就能瞒得了的,谁都不傻。

在前往飞机场的路上,赵清茹右眼皮跳得厉害。

“李栋哥,车子开慢点。”原本还有点点赶时间,赵清茹却因为没来由的心神不宁就敲了敲前排驾驶座那靠背椅,开口道。

“好的。”李栋放慢了速度。

“汝儿……”

“哥,你再跟我说说昨天你接到电话的事。”

“怎么了,汝儿?”

“没什么,突然觉着里头有点问题。”说是直觉也好,要不然就是巧合,反正每次有危险时,赵清茹总能隐约察觉出几分来。赵清茹向来知道自己是事故体,就算安分守己不去招惹,那些个马蜂窝也会自己个儿飞过来。也亏着有所谓的“警报”,要不然这坟头小草估摸着也能有一尺多高了。

“有问题?”赵清山皱了皱眉头,都说关心则乱,稍稍冷静下来细细回想一番,确实有那么点点不太对劲。怎么说咧,纵然他们兄妹俩当年确实在沈家洼村当过几年知青,可比起当地的村民,也不见得更熟悉地形。

难不成……这是想将他们兄妹俩一网打尽?亦或者……自家宝贝妹妹那个秘密泄露出去了?!

赵清山侧过头看向赵清茹,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汝儿,要不然这次你就别过去了。”

“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这俩‘远水’就去凑个热闹呗。”赵清茹笑了笑,“要不然也难为了大哥你那难得的‘假期’。”

“什么假期不假期的,我现在在……”赵清山反驳了一句,不过转念一想,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其实也没说错,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是得回去好好看看。”

“张楠姐,我记得最近一班飞往魔都的航班是上午十点吧。”

这会儿城市间的航班并没有像未来几十年后那般往来频繁,不过燕京跟魔都两大城市间好歹每个礼拜都能保证有几班航班通行。

张楠翻出了一本随行笔记本,翻查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早上十点零八分起飞,就是不晓得还有没有票。”

“汝儿好好的,你怎么定飞魔都的航班,我们不是……”

“安全。”赵清茹回了个“这不是明摆着的”眼神,直接拍板道,“有票就直接飞魔都,若是没有……那就打道回府!”

原本预定了四张燕京飞往东海市的机票,临时给换成了去魔都,若这次的事儿背后真有人,只怕也会为赵清茹的不按常理出牌头大那么一下下。

事实上,就在赵清茹兄妹俩跟李栋张楠四个坐上飞往魔都的最近一班航班,飞机起飞后没多久,便得到消息的某位老爷子,还真的被气了那么一下子。

“不是特许他们使用专机了,怎么还临时改民航?!”

您老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那个小丫头鬼机灵的很,而且经常是想一出是一出。某位小秘书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到底没在嘴上将这话直接说出来。而且早已成精的某位小秘书所表露出来的绝对是虚心接受顶头上司批评,并深刻检讨的模样。

“二叔,那下面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连这么点小事还让老头子我教你吗?!”某位老爷子望着自家唯一的侄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有时候老爷子也在反思,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作孽太多了,要不然何至于家里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要命的是还不是自己的种。其实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天资愚钝也就算了,偏偏又喜欢自作聪明。若非如此,之前几次算计何至于……

也亏着赵清茹这会儿并没在一旁,要不然一准能认出这会儿乖乖挨训的这位,姓“吴”名“维庸”。

吴家老爷子这般直接当起了双手掌柜不要紧,只是可怜了吴维庸。不过吴维庸也不笨,趁着周边没什么外人,立马将主意打到了方才乖乖听老爷子教训的成精小秘书身上。

“吴秘书,你给支个招呗,就看在咱们同姓吴,五百年前说不准还是一家的份上。”

“瞧吴少您说的,我就一个帮着整理一下首长发言稿的小秘书。”

“别介啊,吴秘书。在这里谁不晓得吴秘书你正了八经的水木大中文系高材生啊。”吴维庸虽说天资不怎么聪慧,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差。虽说按着吴家目前的权势不需要太巴结什么人,可吴家目前从政还有点点实权的只剩下老爷子一个人了。一旦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哪怕只是退居二线……对于吴家而言,那也是非常要命的事儿。

所以当初,吴维庸将主意达到魔都徐家头上,无非也是为了自家利益。可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以至于到了后面,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吧。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想要活下去不容易,想让人从这个世上消失还不容易嘛。”吴秘书的脸上,那狰狞的表情一闪而过。

“等,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让他们兄妹俩……那个了?”吴维庸虽说确实因为之前的几次事儿,起了点点龃龉,可到底从没想过那啥来着。杀人偿命什么的,吴维庸还是知道的。

“呃,一时口误。想让人吃点苦头还不容易嘛。”吴秘书慌忙换了口气,“不是说那个赵家洼村发现了古墓,还引来了一些盗墓的,还跟当地的村民起了小冲突嘛。”

“是啊,我也是无意间听说了这事,特意让人转了好几道手,才把这事儿让那个赵清山知道。”吴维庸摸了把自己那蹭光发亮的大脑门,为了能成功坑到人,还算好了日子,谁曾想竟然没上钩。

其实所谓的古墓被那些个盗墓的人炸开了一个大口子,还有发生小冲突,都是上上个月月底的事儿了。说起来也是信息不灵通,再加上事儿也不算太大,相关部门生怕影响不太好,将事儿差不多解决后,就给隐瞒了下来。

“既然知道出了事儿了,瞧着那对兄妹俩那架势也挺紧张的,所以我推测虽说没有搭乘专机,去了魔都,多半还是会回去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安心等着他们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耐心等着他们。可总觉着……”吴维庸眉头拧在一起。也不晓得是不是之前几次算计都成的关系,这心里总归是少了几分自信。

正坐在豪华舱的赵清茹兄妹俩暂且不清楚这事儿跟吴维庸还能扯上关系。甚至那位吴秘书,说起来之前赵清茹也曾打过交道。不就是几年前还是熊孩子的赵清伟跟小伙伴放学后学人飙车,结果伤到了胳膊的吴新宇那嫡亲大哥嘛。

之后在学校里,被赵清茹、姜大小姐还有顾家三姑娘组成的娘(霸)子(王)军(花)给好生挤兑了一番。这口气,吴秘书可是一直憋着没找到机会好好清算来着。偏偏那次接触后没多久,好不容易盼到有晋升机会的吴秘书果然进了一步,可惜从前途无量的岗位给挪到了一个就快退居三线的二线老领导身边当秘书。

吴秘书又不傻,自然猜到了怎么回事。所以这几年,谨小慎微地扒着这位快退休的老领导,就盼着哪天能借势一飞冲天。到时候……哼哼哼

“哥,我刚刚给吴爷爷那儿打了电话了。”

“怎么说?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身体挺好的。就是赵家洼村那头的事儿,其实是上上个月月底发生的事儿。而且那几个把古墓炸开企图盗墓的,根本就是隔壁村的几个混混。这事儿上个月中旬时就已经被当地的警察叔叔们给破了。”赵清茹轻叹了口气。这报喜不报忧的习惯,貌似不分年龄。若是吴爷爷能在上个月那封回信里稍稍提一下,或者这会儿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现在看来,是真的有人拿着这件事在做文章,而且还很肯定不会漏馅儿。想来应该并不清楚她跟古墓挖掘工作的总负责人吴爷爷关系不错。

赵清茹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扶手上,细细回想着究竟是谁那么“无聊”,在没事找她的麻烦。麻烦上门,赵清茹从来就不会害怕。

害怕了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来嘛?显然不会!所以咯,想法子解决了才是王道。

“看来得好好谋划谋划了。”许是在军营里待久了,赵清山更喜欢直来直往地处理问题。可要说动脑筋耍计谋,虽说麻烦点儿,也不是做不到。

毕竟那些个猎物是越来越狡猾了,若猎人还一根筋,不仅仅意味着要空手而回饿肚皮,很多时候甚至会丢了性命。所以,只有比那些个猎物更狡猾,才是一个好的猎人。

“那大哥你慢慢谋划吧,反正这次目的地是魔都。我准备借着这次机会,去看外公外婆他们。还有吴爷爷再过几天也会到魔都开会。”赵清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调整了一下座位,让自己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自家宝贝妹妹的意思,赵清山是瞬间秒懂了。花了四张豪华舱的飞机票钱,急匆匆的从燕京飞到魔都,闹腾半天,最后竟然……没打算回赵家洼村。很好,这是分分钟放人鸽子的节奏呐。

话说,也不是不可以。

赵清山想了想,随后又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完全可以明后天返回燕京,还不耽误训练的事儿。也行吧,就当是陪着自家宝贝妹妹过来看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他们呗。下次,若有机会,还是将家里俩臭小子还有孩子他娘带上。

赵清山学着赵清茹,也闭眼休息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习惯,在今后好些年里,都一直贯彻执行着。

在这方面,赵清茹那呆子就明显不如赵清山这个大哥做的好了。虽说俩人都是大忙人,但某个理科男属性里,多多少少带了点宅属性。所以难得休假,一准在家陪着心爱之人逗三个孩子。要不然就是滚滚床单,研究一下人类起源问题……

对于赵清茹兄妹俩突然到访,魔都徐家二老,连着三个舅舅舅母外带诸位表哥表嫂,都挺意外的。

“汝儿宝贝儿,快让外婆好好瞧瞧你。”徐家老太太一见到赵清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高兴到不行,手臂一伸,就将赵清茹给搂在了怀里,然后半天不见撒手。

一旁徐家老爷子虽然没有老太太那般激动,不过从那张明显舒展开来的老脸看,也不难看出老爷子很是高兴。相对于赵清山这个大外孙,徐家二老虽然也挺高兴的,就没那么明显了。

好在赵清山这么多年了,不想习惯也早已习惯了。

“山子,赶紧自己坐。”大舅母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笑道。

“晓得咯。”赵清山放下了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礼物。

“山子啊,孩子们呢?就你跟汝儿两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