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玉米棒子在整个双抢期间,算是比较轻松的活了。也就是那齐人高的玉米须子跟叶片比较恼人,容易划伤人。赵清茹跟徐三桃一组,最开始时,俩人沿着田埂一个往左,一个往前,一边说着话,一边掰着玉米棒子。装满了一竹篓或者一竹篮子后,得将掰下的玉米棒子统一倒进就放在田埂上的大竹筐子里。回头,自有那些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们负责将这些大竹筐连同玉米棒子一道运回晒谷场那边。乘着天气好,赶紧好好晾晒干。
除了将玉米棒子掰下外,赵清茹跟徐三桃还得将那些个玉米杆给收割了,回头好种上番薯土豆等高产的农作物。别看赵清茹在此之前基本就没干过农活,经过去年秋收磨炼后,收割玉米杆什么的倒也似模似样了。当然,这跟手里那收割镰刀异常锋利也分不开。
三桃有点儿想不通,在她印象里有点点高冷,不爱搭理人的赵清茹,跟她一道掰玉米棒子时话特别多,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她各种问题。也亏着这些问题没有一个重复的,要不然三桃都该怀疑,她那清汝姐姐是不是上回高烧烧坏了脑子,有点点不太正常。
“三桃,我觉着还是你一个人掰玉米,我来负责收割玉米杆子好了。”赵清茹将竹篮子里的玉米棒子倒进大竹筐子里,回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在高高的玉米杆间隐约可见的那个身影。
赵清茹也不晓得这算不算是自己想多了,但她总觉着这种隐蔽性很强的玉米地很没有安全感。但愿不是她多心才好。其他人,除了兰婶子家的俩小丫头,其他人也不熟,赵清茹也管不了。但是一起干活,最主要也相处得还不错的徐三桃,若是在眼皮子底下出点儿什么纰漏,赵清茹一准会内疚一辈子。
“清汝姐,不是说好掰完了玉米棒子,一起收割……啊~”回转过头的徐三桃那话才说了一半,就因为眼角无意间瞥见的一个黑影,突然叫出了声音。
“怎么了,三桃?!三桃!”正正在田埂上的赵清茹那心一下子拎了起来。
徐三桃一下子拨开了面前的玉米杆,从玉米地地冲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地扑进赵清茹的怀里。
“清汝姐……”
“没事,没事。我在这里。”赵清茹轻拍着徐三桃微颤着的小身板,“怎么了,三桃。”
“有,有……”
“有什么啊?!”赵清茹将玉米杆子扒到了一旁。当赵清茹看清里面的一切后,也生生地吓了一大跳。
。
村里竟然出现了命案,如此大的事儿,肯定不可能暗搓搓地私下解决。所以即便村长徐老头几个再不情愿,也只能派人赶着骡车火急火燎地去镇上派出所,将大帽警察给找来。
在赵清茹的提醒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徐老头让人将周围一圈都给围了起来,也算是保护了一下现场吧。
“汝儿,你没事吧。”听到又出事时,赵清山正在忙着搬运玉米棒子,一听说出了事,立马丢下手里的担子,直奔自家宝贝妹妹这边。见赵清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还能安慰一旁小声哭泣的徐三桃,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我没事。方才我正在外头收割玉米杆子,三桃在掰玉米棒子。然后三桃就发现里面有个人倒在那里……”
“汝儿……”赵清山隐隐地觉着有点不太对劲,乘着周边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这边,便压低了嗓门道,“那个人,你认识?!”
赵清茹立马开始反省,是自己最近太松懈了,还是自家大哥当真太妖孽了。貌似她没露出太明显的破绽吧,为什么还是让自家大哥一眼就瞧出了问题?
“哥,我真的没事。”赵清茹扯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来,轻声安慰自家大哥,“警察叔叔在里面勘查呢。看来这几天估计是收不成玉米棒子了。”
“看来不能再在沈家洼村住下去了。”赵清山沉默了许多,突然开口道,“下午我便去镇上,给家里打电话!”
“哥,你先冷静点儿。”赵清茹一把抓住了自己大哥的手,“这只是一个意外!”
“当真只是意外?!”赵清山半眯着眼睛,显然不太相信自家宝贝妹妹所说的话。
意外?怎么可能?
方才赵清茹虽然只是隔着玉米杆子,远远地往玉米地里面看了那么一两眼。虽然只瞥了这么一两眼,但也足以让赵清茹看到很多东西。比如那死不瞑目的凸出的眼睛,再比如那上身半裸着,后背上新伤旧伤交错叠横,应该是被皮带鞭子之类的东西抽打过。
至于死因,赵清茹暂且就不清楚了。甚至没想到这会儿躺在玉米地里的,竟然是那个在县里有过一面之缘,好像叫大飞的家伙。
赵清茹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自称是大不列颠香江人,叫周礼壬的家伙,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然后宰了看管那五大木箱子古董不利的大飞,特意将人挪到沈家洼村,就是想给她点警告?
破绽么?
现在,稍稍冷静下来的赵清茹唯一能想到的破绽可能就是那个田学家了。之前,将钱奶奶接来沈家洼村住时,不就跟田学家稍稍提过她跟吕迎春在县城废品站那儿看到那个夏天夏主任跟那个周礼壬神神秘秘的,然后因为好奇跟踪了一下下。
其实按着目前的情形,周礼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能证明他那丢失的五大木箱子就在赵清茹手里。充其量也就是怀疑。谁让那段时间偏偏就赵清茹跟吕迎春出现过,偏偏整整五大箱子的东西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赵清茹之前跟周礼壬打过几次交道,已经很敏锐地发现这家伙生性多疑。吃了那么大的一个暗亏,只怕说什么都不愿意就这么算了的,弄不好还想着宁可错杀也不愿意放过这点点蛛丝马迹。
在回家的路上,紧跟在赵清山后面的赵清茹理顺了一些思路,为此多少有些郁闷地长呼了口气,自嘲地露出一丝苦笑。做什么事儿,就怕出内奸。这次的事儿,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她都会牢记这个教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