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赵清茹直接想到了自家夫君方原,那也是枚黑芝麻馅儿的大汤圆。赵清茹前一世没结婚前,战斗力并不弱。可遇到那只披着羊皮,属性黑芝麻馅儿汤圆的大尾巴狼,只有认栽的份。可以说再来一打赵清茹,都不是方原的对手。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是一物克一物。
赵清茹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原来她身边竟然还有一枚黑芝麻馅儿的汤圆。之前她怎么就没瞧出一丁点儿的端倪咧。也是,若真让赵清茹瞧出来,就不叫黑芝麻馅儿汤圆了。
“哥,那你还……当我是你亲妹妹?”将脸埋在赵清山宽阔背脊上的赵清茹,发出糯糯的声音,若不是俩人靠的有点儿近,再加上赵清山耳聪目明,差点点就没能听清楚赵清茹的这句埋怨。
“若不是你,小汝她或许已经不在了。”赵清山过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道,右手则紧紧地握着那铁锹。
“不会的。若不是我,婆婆她……”
“婆婆?!”赵清山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转过头看向赵清茹。
“其实我是婆婆的儿媳妇,也叫许清如。因为小时候被爹地……被亲生爸妈弄丢了,就被养父养母收养了。我养父养母将我改名为‘赵清茹’。”
“那你岂不是从几十年以后……”所谓的儿媳妇,那就得有儿子,儿子养大后才能娶媳妇。赵清山脑子也不笨,粗粗一算就发现时间上明显有问题了。一切若是真的,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年以后吧。
“怪不得,你这小丫头会那么肯定那位华先生没戏,最终上位的是那个个头不高的家伙。”
“哥……为什么你……”
“小丫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对你所说的这些个,若是寻常人听到了一准会觉着不可思议,是骗人的话深信不疑?”
“嗯。”
“其实,那年……你应该不记得了,就是革命还没开始那年,我带着你,呃,你婆婆,我那亲妹子,还有小伟去渣滓洞烈士陵园那儿玩。那会儿小伟才两岁,小汝也才四岁。我看到一群小孩子围着个三十出头的‘疯子’,往那人身上丢石块。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男人,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不过有一天帮人干活时不小心从架上了摔了下来。结果醒来后,这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嘴里念念叨叨的,总说着什么‘电脑’‘艾派’,疯言疯语的也没人相信。”
天,原来还有穿越前辈啊。
赵清茹瞪大了眼睛,发现今儿的信息量着实不小。
“哥,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
“嗯。他家世代教书,就在那二十三中当老师。革命开始没多久,便被化为臭老九黑五类。本就疯言疯语的,受不了刺激,自杀了。不过那个男人在死前,我曾见过他一面。那人说了不少的疯话,说什么不想死,可要熬十年还不如死了算了。然后……就从学校的教学楼上,跳了下去。”
“……”
“小丫头,这事我跟谁也没提过。开始我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人会那么肯定说要熬十年,不是七年,或者十几年。最关键的,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前后的性子会相差那么大。后来我翻那些个奇闻趣事,才想着会不会就是古时候所说的‘借尸还魂’?”赵清山将赵清茹往上托了托,继续轻声道,“所以,被爸派的大头兵押着到沈家洼村当知青后,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件事。然后我就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是不是真的像那个男人所说的那般,十年就结束了。果然,去年真的就结束了。只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嫡亲的妹妹也会这样。”赵清山再次停住了脚步,手里的铁锹被赵清山顺手就给戳在了田埂上,“薛玉敏这个X子养的,别以为之前的事儿就能这么过去了!”
“哥……”赵清茹见赵清山没应,赶忙改了口,“舅舅,你爆粗口了哟。”
这一声“舅舅”使得赵清山身形明显一顿,几乎是咬着牙道:“闭嘴!”
“哥哥,清山哥哥~~~”
“正常说话!”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婆婆她可能还活着。”
“嗯?”
“只不过头上带着伤,像哥你当年那样被押解着去了隔壁的村子,当知青。然后遇到我那公公,生下儿子……”
“小汝她……幸福吗?”赵清山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赵清茹歪着头想着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好。是实话实话,还是……有所保留?幸福么?这个问题真心不太好回答,毕竟得看站在哪个角度了。做为女儿,做为妹妹,做为妻子,整个一摆满杯具跟餐具的茶几。可做为母亲,做为婆婆,应该还是幸福的。至少儿子争气且孝顺,娶的儿媳妇也还算不算太糟糕。(臭美一下下)
赵清茹的迟疑,让赵清山立马想到了怎么回事。
“那人是谁?!”
“谁?”
“小汝的男人是谁?!是那个沈枫?!谢文乐?!还是……那个姓周的?!”赵清山将最近绕着自家宝贝妹妹转的异性一个一个点了出来,“总不至于是那个田学家吧。”
“不是不是,都不是!”赵清茹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哥,你别问了。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婆婆的人生一定会跟原来的不一样的。”
“小丫头,那你怎么办?”赵清山若再不明白如此明显的提示,那真的白活这些年了。
“什么怎么办?”赵清茹开始装傻。
“你不是……没什么。”赵清山可以隐隐感觉到,背上的小丫头跟自家小汝的感情应该还不错。为此,赵清山不禁开始思忖着,若小丫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人生就跟原来不一样了,是不是就没有生下儿子了,然后在若干年以后就没办法将某个小丫头给娶回家了?
可赵清山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只要有个儿子,还是可以把某个小丫头给娶回家的。
想到此,赵清山开始暗搓搓地盘算着,要怎样才能从背上的小丫头那儿,将某些个信息给套出来。
赵清茹并不知道赵清山心里是怎么想的,指着不远处的那片水洼地,道:“哥,前面是不是就是小溪涧了。”
“差不多快到了。”赵清山加快了步伐,乘着这会儿雨势并不大,赶紧将该疏通该加固的地方都给整一遍,免得雨水大了,可就来不及。
赵清山将赵清茹放到了一块相对比较干燥的田埂上,随后叮嘱道:“乖乖的,站在这里别动。”
“好。哥,你小心点儿。”
赵清山将头上的蓑笠戴到了赵清茹的头上,随后转身去了最近的一处水洼。
许是气压有点低,闲来无事的赵清茹发现不远处的水塘里,竟然还有不少的野鱼偶尔冒出头。
“哎,可惜,咱这个仓库养不了鱼。要不然来个乾坤大挪移,然后连这一池塘水在内将里面的鱼虾蟹都给包圆了。”赵清茹正这般感慨着,谁曾想眼前这一池塘水竟然真的直接朝着自己的方向迎面涌来。
“不要!”
就在不远处的赵清山闻声立马回转过头,看到的那一幕吓得他顿时三魂不见七魄。谁能告诉他,这好端端的水塘水怎么突然就朝着他那宝贝妹妹身上翻涌了?
时间只定格了那么一小秒,那高达两米,定格在赵清茹面前的水突然散开了,就像一大盆水就这么直接从赵清茹的头上浇了下来。
只听得“哗啦”一声,赵清茹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被淋了个透心凉的赵清茹低头看了一眼随着那小半池塘的水被不小心给带了出来的鱼虾蟹,这会儿正围着赵清茹或匆忙逃窜,或乱蹦乱跳,或直接晕厥了过去。
谁来告诉她,这是在拍鬼故事还是惊险片?
嘴角微抽的赵清茹突然觉着自己个儿的神经真的挺粗的,竟然还有心情说笑。
“哥,今儿可以加餐了。”
“汝儿,我先送你回去!”赵清山虽然不是很清楚方才发生的那一幕怎么回事,但赵清山知道这事一准跟自己宝贝妹妹有关联。加不加餐什么的,赵清山无所谓,不过有一点非常肯定,那便是亏着这会儿下雨,周边没什么人。要不然,自家宝贝妹妹弄不好会被当成什么妖孽,直接一把火给烧了。
“汝儿,别捡了。”赵清山见赵清茹还在那里愉快地捡起周围的鱼虾蟹,这太阳穴不知怎的就开始隐隐作疼。
“就好了。”说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吃新鲜对虾的赵清茹哪里肯放过眼前的美味。更何况除了鱼虾蟹外,竟然还发现了一只老鳖,三条比成年男子大拇指还要粗的黄鳝,除此之外还有泥鳅若干。
“哥,快点儿,那只老鳖要跑了。”
赵清山无语,只好无奈地上前帮着赵清茹将那只起码有七八斤重的老鳖先逮住先。赵清茹环顾了一下四周,乘着四周再无外人,便像变戏法一般,将一只小竹篓子给变了出来。
赵清山见此,目光明显闪烁了几下。别看赵清山表面一副忠厚老实,并不多话的样子,其实可以说心细如尘。家里莫名多出来的米粮,赵清山早有所怀疑,只不过一直没啃声罢了。现在,他的这个宝贝妹妹,果然是个大宝贝。
赵清山率先将那只老鳖给装进竹篓子里,随后将那些个鱼虾蟹以及黄鳝泥鳅装好。至于那些个过分小的,则果断丢回了池塘里。
赵清山将小竹篓绑到了腰际,背着浑身湿漉漉的赵清茹,拿着铁锹直接往家赶。小溪涧距离家直线距离,可比小溪涧到上工点近多了。加上下雨天路上本就没多少什么人,走的又是小路,不过一刻钟便到家了。
“这是咋的啦?”瞧着下了好一会儿的雨,也没见赵清茹兄妹俩回家的钱奶奶本就有点儿着急了。这会儿见赵清山背着赵清茹回来,更是立马上了火。
“没事儿,就是去小溪涧疏通引水渠时,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掉水里了。”赵清茹笑嘻嘻的,从赵清山身上下来后,立马回屋拿了毛巾,就往后院走,“洗个澡就没事了。”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毛毛躁躁的了。”钱奶奶也拿赵清茹无奈,一回头见脱下外头雨衣的赵清山竟然怀里还多了个竹篓子,瞧着竹篓子里似乎还装着活物,更是吓了一跳,“山子,这是……”
“刚刚在小溪涧捞到的。”赵清山转身直奔厨房里那口小的水缸,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尺多高的木桶。
小溪涧里有野生的鱼虾蟹,整个沈家洼村的村民都知道。平日里,尤其夏天时,那十来岁半大的孩子都会三五成群地上小溪涧旁的那两个相连的水塘里捞鱼。谁家捞到就归谁,不过多数时候都被这些个半大的孩子当场就烤来吃掉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里头除了小鱼小虾小螃蟹外,竟然还有野生的老鳖跟黄鳝。而且,听着赵清山的意思,那些个过分小的鱼虾蟹都已经给放了回去。剩下眼前这些巴掌大的鲫鱼、白鲢鱼等等。
“老婆子可是好久没瞧见这么大的老鳖了。”钱奶奶眯着眼,笑道。
“钱奶奶,这鳖先养几天,这鱼还有虾可不禁放,中午就烧点吃吃。我还得回小溪涧那儿。”
“行,山子你去吧。”钱奶奶将老鳖跟那三条黄鳝另外装了个木桶,放到了堆放柴火的那间杂物房,随后戴上了袖套,将那些个已经死了或者马上要断气的鱼跟虾都给捡了出来。
等到赵清茹痛痛快快地洗好了澡,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到厨房时,灶台上一碗透着浓浓老姜味的红糖水正冒着热气。而钱奶奶正坐在小板凳上,在那里收拾鱼。
“钱奶奶,好来吧。”
“行了行了,赶紧喝你的姜糖水去。才洗干净的身子,别又弄得一身腥。我这儿也快收拾好了。”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钱奶奶脸上的皱纹少了不少,“汝儿丫头啊,你跟山子今儿运气可真是不错呐。这摔了一跤,竟然还能摔回一只老鳖来。”
“还好还好。”赵清茹也只能嘿嘿一笑。这不是意外嘛。
“对了,汝儿丫头,你这老鳖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当然是养几天,然后宰了吃了。”
钱奶奶顿时无语。其实早该猜到眼前这小丫头会这般说,但钱奶奶却有不同的想法。只是……
赵清茹见钱奶奶露出犹豫的神色,便放下了手里的大海碗,轻声道:“钱奶奶,您是我还有我哥的长辈。在这个家里,您可不要认为是个外人哦。所以,您若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是了。若是我跟我哥哪里做错了,也要说出来。”
“老婆子知道汝儿丫头,还有山子孝顺,杀了这老鳖想给老婆子补身子用。只是老婆子觉着,现在的身子骨还用不到这些个好东西。所以,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这老鳖给卖了,换点钱什么的。”
“卖了?”别说赵清茹现在压根不缺钱,就算没钱,也没想过要把这只野生鳖给卖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野生鳖啊,可不是未来几十年后那些个吃饲料长大的养殖鳖。这营养能相提并论嘛。所以,就算不是自己吃,赵清茹也没打算便宜外人。若不是自家秘密仓库里不能装活物,这只老鳖一准在第一时间被丢进秘密仓库里。
“行,卖了!”赵清茹答应得非常痛快,“回头带回家卖给我姆妈。”
“……”
之后,钱奶奶在厨房忙着准备午餐的间隙,赵清茹又回到了后院,暗搓搓地将洗衣机给搬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的衣服丢了进去。村里现在已经通电了,不过每天限时供电,除了晚上六点到八点供电外,白天基本就没电。
洗衣机那点电自然来自太阳能蓄电板储存的电量,不过晚上时,赵清茹会暗搓搓地将手机、本本、手电筒这些都给充饱电。以至于通电后的第一个月就一个不小心,变成了******用电大户。若不是还有个知情的(大嘴巴)田学家在,从他嘴里漏出赵清茹兄妹俩每天晚上都要看书学习的消息,再加上晒谷场知青所居住的仓库,也只是不小的******,这事儿还真不容易圆过去。
这会儿的电并不便宜,一直连煤油灯都舍不得多浪费的村民自然不会将钱浪费在这上面。即便这电灯真的比煤油灯的光线强,也没不怎么好闻的煤油味。
之所以用洗衣机洗衣服,除了快捷方便外,最主要的一点甩干后,干的更快些。只是总是这么暗搓搓地偷偷使用,生怕被人发现的日子,赵清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衣服是洗完了,就连中饭都煮好了,本该回来却一直没见人影的赵清山快过了十二点,都没回来。赵清茹不免有些担心。
“钱奶奶,我去小溪涧看看。”虽说并没有什么不详的预感,但赵清茹还是挺担心的,便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找出了一把雨伞,准备出门去找赵清山。
“也行,不过汝儿丫头,你可别再把自己弄水里去。”钱奶奶生怕赵清茹再变成落汤鸡,不放心地额外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啦。”
她又那么笨嘛。
赵清茹在心底忍不住吐槽道。结果她还真就是个笨蛋。半个小时后,赵清茹再次变成一只落汤鸡,出现在家门口。
“这,这是又咋的啦?”钱奶奶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汝儿,赶紧去洗澡。要不一会儿该着凉了。”跟在赵清茹后面的赵清山阴沉着脸,从外头走了进来,“有什么事儿,我们回头再说。乖儿,赶紧去洗澡。”
“哼!”知道自己不是该着凉,而是已经着凉的赵清茹白了赵清山一眼,再次直奔后院。做什么事儿都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这一点赵清茹打从前世那会儿便是个底线,重生后更是牢记这个底线。
当温暖的热水直泻而下,落在有些冰冷的身体上,好一会儿才将身体弄暖和。赵清茹开始庆幸,之前那个澡洗得够快,没将热水用光。最主要的一点,她顺手又将锅炉给烧了起来,要不然……想再洗个热水澡都难。
再次洗完澡,从里到外重新换了身干净衣服的赵清茹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或许,自家婆婆包括她,那悲催的茶几人生还没扭转过去,要不然就验证了那句“人生处处是猿粪跟惊喜(吓)”。
就在半小时前,赵清茹心情神十不错的打着雨伞去小溪涧去找自家大哥,结果看到了狗血的一幕。某朵小花跟自家大哥在小溪涧那边“拉拉扯扯”的。赵清茹便躲在了暗处,悄悄地听了会儿八卦。
果然十分之狗血。
某朵小花也不晓得哪里吃错了药,突然出现在了赵清山的跟前,然后装作要跳河的样子。偏偏赵清山躲都躲不来及,见到某朵花第一时间就去了另一边。原打算抓紧时间,将最后一处沟渠维护好,便可以逃之夭夭。
结果某朵小花见赵清山如此冷漠,便开启了QYNN式十八问。对话之内容,诸如“清山哥哥,你为什么如此残忍如此冷漠?我也姓赵啊,说不准五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所以我也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对我……PALAPALA……”
赵清山只是瞧着忠厚老实,不太说话而已,又不是傻子。事实上,还属性腹黑。
某朵花具体在打什么主意,赵清山不清楚,但大致也差不离。所以对于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躲开,赵清山表示挺后悔的。至于之后,某朵小花直接黑化成霸王花,将“看戏”的赵清茹给推到水洼里,赵清山更是直接发了火。
谁曾想,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的某朵小花慌不择路,自己不小心在田埂里滑了一下,也摔倒在了地上。
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