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啊，恭喜您了。”我附和道，没想到蔡老板的手能伸这么长，他的生意头脑确实不可低估，可惜，他能走到今天，脚下踩了太多的鲜血，洗不掉了。

“但是，我现在没有足够的人手啊，我所缺的不是技术人员，也不是那些打打杀杀的人，这些人全都可以用钱买来，一抓一大把，我缺的是真正可以重用的人，能让我放心的人。”

这蔡老板看上去一本正经，还挺煽情的，但凭他多疑的性格，他能信得过谁，从始至终他又真正相信过谁吗？

此刻，我只好顺着表态道：“蔡老板，我虽然跟您的时间不长，只要你信得过我，我苏武，愿效犬马之劳。”

“呵呵，我要的可不是犬马之劳，苏武，这个烟厂，我想交给你打理，你看怎么样？”

“这个，我恐怕不能接受。”我凝重道。

蔡老板微皱着眉头，似乎不太满意，轻轻的“哦？”了一声。

我连忙拱手道：“您别误会，我只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做生意我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而且烟厂是大工程，可不能在我手里搞砸了。”

“是这样啊，你别紧张。”蔡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这是正规生意，我让你去的原因，不仅是为我赚钱而已，也是让你开阔眼界，你还这么年轻，不懂，学就是了，学了还不懂，那是没努力，要是努力了，还是上不了道，那就是我看走眼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怪你。”

我慢慢站直了身子，面对蔡老板的话，我竟然有着一丝被打动了，他想洗白，这我老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他居然想把明面上的生意让我去做，这要说是陷害我，也不可能吧，说实话这是在为我考虑，这好事来的也太快了吧。

“来，别愣着了，昨晚一场大雨，今天反倒是天气不错，我们去那里坐坐。”蔡老板指着不远处的假山水池边。

我和阿鬼跟蔡老板，落座到水池边，里面有这许多个头不大的金鱼，慢悠悠的在水里晃动，很是怡然自得。

“苏武，我刚刚的提议你也别着急答复我，毕竟烟厂这都还没建起来，我可不想被人说是开空头支票，”蔡老板微笑着把手伸劲水池，慢慢靠近那停在边上了鱼儿，但刚一触碰，金鱼便从他的指缝中滑走，他舀了一捧水，水流走，手中空无一物。

“蔡老板，谢谢您的抬举，我明白了。”看似悠闲的画面，有着不平静的暗影浮动，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试探我，还是在怀疑我，又或者是真的想提携我，但我都得小心应对。

蔡老板抹着湿漉漉的手，感叹道：“我的年龄大了，钱能赚多少？赚多少又才叫多？我现在的愿望只好是能守住这份家业，不让它减少，已是满足了。”

我点点头，建家容易守家难，或许是这么个理儿吧。

沉默了一会儿，蔡老板看着我道：“苏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小K吗？他是警察，枉我一步步让他做到了今天的位置，这些年，他陪着我风里来雨里去，没少受罪，为什么谁是警察不好，就偏偏是他呢！这也是我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的。”

看着蔡老板带着气愤的模样，仿佛这话就是在暗射着指我一样，让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知道自己这是心虚的反应，但我也不是知道应该表现的震惊，还是先陪合着愤怒？

正在我失神间，蔡老板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看着我显出一丝疑惑。

我心里一沉，连忙闷声道：“K哥，他不可能是警察！”

蔡老板眯着眼睛，缓和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不信是吧，当初我知道的时候，也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不能改变。苏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该被抓，该被枪毙？”

“没有十足的好人，也没有十足的坏人。”我不清不楚的回道。

蔡老板摇摇头：“我有自知之明，能得到今天的地位，我确实是不择手段，伤天害理来形容也不为过，但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我能在慈善机构一捐款就是几百万，这是小K能做的吗？他抓我一个人，那我能用钱救几百人上千的人。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我开公司，建企业，对国家也算是有贡献吧，我的影响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警察？”

黑白、对错？我若有所思。

“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我能开工建厂，能和政府保持合作的关系，能做出属于自己的功绩和建设，就算到哪一天，我以前的破事被翻出来，那我依然安全，有一把大伞会稳稳的支住我，这个社会，讲究的是金钱和权利，它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包括你的过去！”蔡老板一脸笑意的说道。

我尝试着按照蔡老板的逻辑去思考，居然发现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假如他真的和政府部门有大型的合作项目，那如果他出事，连带着的人员就多了，包括政府官员，谁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这样一来的话，很可能如蔡老板说的，改变过去，只不过此改变非彼改变，说是遮掩过去更合适。

我不敢再细想，不知不知觉间，既然被蔡老板说的有些迷茫了，当然，清者自清，再聪明的罪犯，也终究是罪犯，黑和白自有公论。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小K有消息了吗？”蔡老板带着我们进了别墅，在客厅里坐下。

我点头：“对，根据我目前的调查，可以确认他在人妖手中！”

“是吗？他居然落到了人妖手里，这还真不好办。”蔡老板疑惑道。

“所以我才第一时间就通知您。”我立马道。

“这可是我的心腹大患啊，小K这人留不得。”蔡老板显的一丝凝重。

我再添一记重锤，说道：“我的得到的消息还有，在今晚，人妖会派人和警方接触，极有可能会把K哥交给他们，这样一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