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站了起来,甩了甩手臂,又没力的垂了下来,看来是脱臼了:“我收到你的短信,打你电话也没人接,以为你们出意外了,就抓紧时间打出租过来,一直到这里看见门口有特警,正想过来询问,这特警突然就围上来抓我,我只好反抗了。”
我是关静音了,但短信我没电发送啊,赶紧把手机拿出来一看,看来是放在兜里按着了,我歉意的挠了挠脑袋:”老大、老三、让你们担心了。“
这时马坤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大块头不错,居然能一个人打晕我三个特警,好小子。”
张力咬咬牙没说话,外面响起一个声音:“哥,人呢?”
我们都站了起来,这声音是马丽老师的,是她来了。马丽走了进来,责怪的看了一眼我们四人,把马坤拉了出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正好只剩我们四个,我看向张力:“老大,手怎么样了?”
“不碍事,这马坤下手忒重,”张力说着用力的抖了抖手臂,轻轻扶正,换另一只手用力一扯,连我们都听见清脆的骨头错位的声音,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搞定了,对了,我和老三查到了有一个叫为安厂的在前一段时间接了单子,就是制作人脸玻璃杯,但是奇怪的是,大小只有巴掌这么大,但可能有古怪。”
“我感觉这个砸人事件只是一个开端,或者说是一个插曲,整个事件恐怕还有很多阴谋,我们的方向应该没有错,先把这条玻璃杯的线跟下去。”我说出了我的猜测。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猴精“嘿嘿”一笑:“哥哥们,别那么严肃吧,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李黎明眼中有着一丝苦涩:“说明我们还完全不够看啊,第一天就中了个大奖,集体被算计了,只好期待结果了。”
马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马丽老师并没有跟进来,他随意的坐在台阶上,对我们说:“你们的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你们完全不了解这个事件的严重性,你们都还年轻,事已到此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你们今天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当没看见,但倘若你们再参与此事,轻则开除,重则是按违法处置,都明白了吗?”
大家一听,都低头没接话,看来马丽老师是说服他原谅我们了,但我想既然马坤已经松口,那我们何不争取一下呢,赌一把,我开口道:“如果我们能够帮得上您呢?”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马坤说着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去。
我向前一步道:“至少在现在这个地下室,你还有未发现的东西!”
马坤停下脚步:“不可能,”我看向猴精,他明白我的意思,坚定的附和道:“对!还有东西!”
“哦?你是说我们在这个地下室有遗漏?那你们说有,是什么?角落的那个玻璃杯?”马坤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摇摇头颇为不屑。
我相信猴精的鼻子,厚着脸皮道:“不是杯子,还有其他,马组长请关上门,给我们几分钟的时间,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见他犹豫了几秒,但还是转身把门拉上,双手抱在胸前衣服看好戏的模样。此刻地下室的潮湿味又慢慢的浓郁了起来。
猴精屏气凝神,脸上也凝重起来,张力和李黎明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眼神,猴精闭上眼睛慢慢的移动着步伐,移动中时而甩甩脑袋,时而捏捏鼻子,逐渐靠往角落那堆受潮而破损不堪的茶几和沙发,围着这里转悠了有好几分钟,正当马坤有些不耐时,猴精果断道:“就是这里,大家一起来找找,血腥味就是这里散出来的!”
我冲上前去,一把掀开最边缘的茶几:“老大,老三,来,帮把手!”
“好嘞,”张力搓搓大手,在腐烂的沙发堆里面一阵捣腾,老三也细心的观察着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等我们把这十平米见方的“垃圾堆”翻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发现,这时,猴精激动的指着其中一个倒着的黑皮沙发,声音激动道:“应该就这在里面!”
“兄弟们,让开!”张力走上前去把这单人沙发一把举起来,放到了地下室的中间,李黎明眼尖发现沙发右侧扶手处有一道口子,上前去一把撕开,一股很淡的血腥味我们都闻到了,李黎明捏了捏鼻子,往里一掏,提起一缕长长的头发,气氛顿时定住了,李黎明的手慢慢的抬高,头发下面是一个头颅!从颈部齐根断开,血液已经干戈。
我忍住恐惧定睛一看,脸上画了一张画,红白相间很有规律,这是一张脸谱,还没来得及细瞧,心里一阵反胃,我和猴精退到一旁吐了起来,晚饭算是白吃了,脑中还回想着那隐约透露的娟秀脸庞,如果不是来的太突然,或许真堪为“艺术品”,张力和李黎明还算淡定,不过一张脸憋的通红,看样子也吓得不轻。
马坤冲上前去一把抢过还在李黎明手中的头颅,此刻,门外的人听见室内哇哇的一阵乱响,也从门口鱼贯而入,马坤把头颅交给他身旁的一个警察道:“周风,拿回去给老邢,”周风接过头颅,拿口袋一装转身离去。
我顺了顺气,帮着猴精拍着后背,看他五官都快拧到一起了,别提多难受了。联想到小时候父亲没事要哼哼几句京剧,这脸谱所画的极有可能是旦角,生旦净丑,各有不一样的风格,虽然我不太了解其中太多,但是大概知道:生,多指小生,旦,一般为女性,净是为武生,丑多指精明圆滑之人,心中涟漪顿起:“马组长,这应该不是第一个吧?”
马坤眼神一定,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命令道:“不错,这是第二个,你们跟我走。”
“有戏,”猴精等马坤转头离开,便抚着胸口露出难受的模样:“我们快跟上去,这里太让人受不了。”
随着,我们走出酒吧,看见马坤正和马丽老师小声的商量着什么,我们也不好靠近,只好停在原地没动,不过看他俩时不时的往我们这面打量,应该是在谈论我们四兄弟。
过了没一会儿,马丽老师就走了过来,猴精抢先对她说道:“马老师您回去吧,我们要跟马组长去一趟。”
马丽老师微笑的摇摇头:“你们啊,唉,一切注意安全,接下来这几天,每天必须给我来个电话,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马丽虽然是位老师,但以前是市刑侦组的,后来离异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女儿,申请转到我们学校任职,我们对马丽老师很是尊敬,但更多的是爱戴,不经想起我卧病在床的母亲,思量着月底一定回去看看。
虽然没理解为什么是接下来几天,但是我们还是立刻答应了马丽老师。上了一辆正等待我们的警车,张力把车窗摇开,开心道:“兄弟们,这应该是要给我们派发任务了吧,真是期待啊。”
我心里也是没底,心里很是好奇、也止不住的忐忑。随着车流我们到了市局大门口下车,看着周围停放的警车和站的笔直的警员,站在大楼前心中不经有种神圣的感觉,马坤下车后一挥手:“大家都回去吧,你们四人跟我上来。”
到了三楼会议室,马坤把灯打开,示意我们坐下,好整以暇的点了只烟,吞了一口道:“我已经和马丽商量过了,借用你们一个星期,既然你们想参与,那我就给你们机会,希望你们不要半途而废。这一个星期我会给你们临时警员证,但没有配枪,我会给你们这个案件目前我所掌握的资料,但是接下来,衣食住行不能在警校,全靠你们自己,你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能做到什么就看你们自己,有什么意见吗?”
猴精一脸的兴奋,都快坐不住了:“舅,那我们破案了会有什么奖励呢?”
“在这里不要舅啊舅的叫,还谈奖励,没有任何奖励,你编造身份进电视台,李黎明破坏现场证物,苏武张力冒用警员身份,这些足以让你们不光彩了,如果你们能在一个星期内有点成就,我会既往不咎,就这样!”马坤把烟掐灭,双手一滩,看上去和耍无赖没什么区别。
“成交,”张力从一进门就正襟危坐,少有的一脸严肃,我们三个都知道,老大张力的梦想就是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没有其他过多的期许,只想实现自己的价值。
李黎明拿出手机看看了时间,冷静道:“马组长,现在快晚上11点了,把资料给我们吧,”
马坤从桌底拿出一个文件夹,估计是先回来的周风准备好了的,放到桌上:“今晚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隔壁办公室。”
我伸手接过文件,他转身走了出去。他刚出门手机就响了起来,马坤接起来道:“马丽,我都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心,我希望他们能找到自己的短板,没有风险就看不出一个人的底线。”我们四个忙探出脑袋想偷听一番,可是声音走远,听不清了。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