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留宿,震惊了整个窦府。
窦将军回府得知,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等羞辱简直让窦家难以在人前抬头。本想亲自去拜见宸王,暗中提醒下,他也是一品将军,也是要面子的。
可到了兰馨苑被王府侍卫拦住,说王爷睡下了,不便打搅。
窦将军顶着便秘脸回到房中,一夜难眠。
窦雨嫣则在窦夫人房中哭了一夜。
这一晚后,窦樱的名字将会更加响亮。
天刚蒙蒙亮,窦樱走出房门,累得扶着门框,小脸惨白。
烟翠和灵儿两人轮流守夜,可霄雄他们轮流守在门口,她们不能靠太近,也不敢睡,听到窦樱的房门声,灵儿立刻跳过来,烟翠从自己的房门冲出来。
两人看到窦樱的模样都唬了一跳。
双眼布满血丝,顶着一双熊猫眼,疲惫不堪,完全是被折磨了一夜的样子。
霄雄目光闪动,王爷第一次睡得如此沉啊,在往日,王爷一向睡眠不好,易醒。
“累死了,一夜没睡。”窦樱张口,声音嘶哑。
霄东他们脑袋齐齐扭转,调开视线,认真的看向前方,这话、这模样不好继续脑补,太香艳。
烟翠和灵儿赶紧左右扶着,两人想问,不敢问,也不好开口问啊,问啥,问王爷昨晚是不是折腾狠了?
她们两个也是未嫁姑娘,姑娘未出门,府里没有派婆子教她们服侍男人的事情,羞于启口啊。
“真是要了老命了,腰酸背疼的,我要去睡觉。”窦樱哪里知道这帮人的心思,只顾呻吟自己的痛苦。
“……姑娘……要不去暖阁睡?”
“嗯,哪都行,我倒哪都能睡。”
学医的按摩自然是好手,只要能逃过不要被人吃了,她再苦再累都是甘愿的。
可是,没天理的,瑀妖孽为毛一夜都不睡,一直要她按?
按到她腰酸背痛,人家说她没有力气,她已经使出吃奶的力了,人家说她挠痒痒。
她很想说,要不我拿个擀面杖来?这样一定按下去穴位有感觉
直到快天亮了,窦樱实在扛不住了,忽然想起来,赶紧报王爷自己会针灸,不如用银针给王爷大大扎穴位,通经络更好
当时秦瑀斜她:“你想谋害亲夫?”
她赶紧说:“哪敢啊,王爷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我。”这句话取悦了王爷,居然允了。
窦樱恨不得拍死自己,干嘛不早说针灸啊!早就一针给他扎睡了不就解脱了吗?
最后秦瑀的确被扎睡着了,窦樱却不敢马上离开,怕万一秦瑀醒了,吃不了兜着走,索性趴在床边,实在又累又困就睡着了。
醒来时,浑身发冷,这才想起,妖孽的确睡着了,可以撤了。
沉睡得迷迷糊糊的窦樱,看到床前坐着一个女子,长得和她有点像,气质超然。
只听见女子哭着:“樱儿,娘对不起你。”
啊?娘,窦樱的娘?她没死?回来了?
窦樱忽觉得胸口剧痛,长久的压抑,满腹委屈,爆发出来哭着用力伸手去抓她的手:“娘……娘你不要离开樱儿,樱儿被人欺负得好苦……樱儿要跟你走……”
那女子身影朦朦胧胧,就像一个影子,抓也抓不到,她越来越痛苦:“娘……”
“怎么烧成这个样子!”冷冽的声音传来,窦樱的身子猛然打了个冷战。
冰凉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她本能的躲开,下意识的身子卷进被子里。
看她迷迷糊糊,似睡非醒,秦瑀紧蹙浓眉,感觉到手冰凉赶紧拿开,放在炭炉上烤了烤,用力搓了搓,发热了,再放到她额头上。
“霄东进宫传太医。”语气带怒,整个屋子顿时冷了八度。
“是。”
“还说懂医,烧成这样不知道,笨蛋!”秦瑀骂的是窦樱,冷扫灵儿和烟翠。
他难得沉睡了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天一放亮,霄雄说灵儿来禀报窦樱可能病了,不能起来做早饭,他只觉得心里莫名的不安,赶过来看到一向活泼灵动的她像个可怜的小兽一样卷在被子里,心似被扎了一下。
烟翠吓得跪了,灵儿眼圈红红。
“这里就你们两个吗,其他下人呢?”
“其他人……姑娘不大让近身服侍。”灵儿胆大。
秦瑀看着紧闭着双眼,沉睡不醒的窦樱,眼角留着两颗泪珠,心里微紧,伸手拭去泪珠。
她刚才含喊娘,其实,她只不过是个孩子,失去母爱,却要坚强独立生存的孩子。
和自己一样……
“你们两个收拾下,去王府。”秦瑀站起来,将大氅披上,连被子一起将窦樱抱起,将小脑袋按进怀,再用自己的大氅包裹住,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霄雄微愣,这不是王爷的风格啊。
沉睡中的窦樱觉得浑身沉重,酸痛得一点不想动,感觉被折腾,难受的低低的嘤嘤几声。
“乖,一会就好。”秦瑀低哑温和的语气让霄雄他们全都一怔。
秦瑀小心翼翼将她放在车上,拿过靠枕塞到她头下,没想到她的手忽然伸出来,抱住他胳膊,嘴里呢喃:“不要走,冷……”
秦瑀沉默一会,索性丢开靠枕,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脑袋津贴自己胸口。
窦樱身子缩了缩,脑袋更深的陷入他的臂弯,这才安静的沉睡过去。
秦瑀低头看着怀里像婴儿一般的小人儿,卸了保护层,再无戒备,对他的胸怀放心依赖,这样的感知,让他莫名心里微暖。
这个家伙是因为昨晚太累了,又着凉了,所以发烧了。
“真不让人省事。”语气责备,却将她搂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