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山。
山腰庄。
尸停站。
人避远。
青山绿水,鸟兽鸣啼,任家镇的镇外孤山山腰上,坐落了一座二进的义庄。
义庄所处的地方,确实是风景优美的,但是这旁边,却没有人会来建造宅邸。
所以,优美的风景自然也就成了野景。
早晨。
当太阳的第一缕光芒,从山的那边射过来的时候。
当栅栏里的公鸡第一次鸣啼的时候。
一个裤子吊在小屁股边儿上的小屁孩儿,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一边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一边使劲儿地将正门(义庄是由里外俩组成的,外面的围墙,里边儿的屋子,不过现在又还加了左侧新建的一幢小阁)朝里边儿拉开。
“啊哦——”小屁孩儿脑袋后边儿扯着一根小辫子,穿着粗布短麻衫,腰上倒是绑了一根做工极为精致、用料也很讲究的白色纹吉祥饰的腰带,只是中间有个地方是裂开了的,现在被打了个结,绑在小屁孩儿的腰间。
小孩儿一边打了个哈欠,将重重的门艰难地打开了一个缝,接着朝着左边的那扇门,先将那一扇给完全推开,然后再转身将右边的那扇给推开了。
提了提裤子,小孩儿从门后捧起一个铜质的黄橙橙的大脸盘,里边儿装了大半盆水,他先是将脸盆放在了门外的台阶上,抄起两把温水动作迅速的洗了洗脸,袖子一抹,湿着额头上的头发,咬着牙就抱起那脸盆往外头一泼。
一只路过的公鸡正昂首挺胸地招摇过市,一个不留神就被泼了个正着,立时就“咯咯咯”地炸毛了,朝着罪魁祸首急奔而去。
小孩儿“啊”地一声吓着了,焦急间“哐啷啷”的将那脸盆给不小心扔地上了。
那只公鸡扑棱着一双肥大的翅翼,双目凶狠地低飞着朝孩子冲来,嗓子里还不停的“咯咯咯”地叫唤着。
就在这时——
义庄东侧方位。
是一幢格局不大的三层小楼。
一层那儿的窗户是开着的。
从窗户外边儿看去,能看见满屋子的漂亮花草,摆置的盆景错落有致,层层叠叠,拾级而上,乍一看,恍若是温室花园一样。
就让人下意识地想:
住在这儿的人,一定是位文质彬彬、喜爱自然的绅士吧!
然而……
“哐!”
三层的木质窗户从里头往外猛地用力推开,发出极大的声响。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里头探出半截脑袋,悉悉索索没半秒,那人就已经有半截身子都露出来了。
眉清目秀的小小人影皱眉怒目,踩在板凳上,探出半个身子,脸蛋儿上还留有昨夜偏过身子蹭在木枕上的印痕,对着楼下不远处跳毛的公鸡大声咆哮——
“吵什么吵!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赖床了!”
随着稚嫩的声音响起,一道并不是很强烈、但也不能说是轻的气波,就这样朝着那只飞在半空中的公鸡打了过去。
公鸡大惊,“咯咯咯”的又再叫唤一声,接着翅翼用力,在空中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愣是躲开了那道气流,以半边身子落地的姿势摔在黄土地上。
那道气流击在石阶上,“噗”的一声,上边儿出现了一撂浅浅的刀痕一样的痕迹——这可是石板地,要是刚刚公鸡没逃开……
那绝对是皮开肉绽。
接着公鸡一个激灵就扑棱着翅翼起身,以一种比刚刚攻击泼了它水的小男孩儿还要快的速度逃窜了。
唉呀妈妈呀!宝宝今天又差点儿就成了炖鸡了啊!
楼上的窗户旁的小男孩儿满目怒火的看着那只逃窜的公鸡一眼,举起手来正打算再来一发,这时候楼下正门门口处,正以一种四脚朝天姿势坐在地上的另一个小孩儿急了,喊道:“阿梓!阿梓!别!别!”
楼上的罗梓听见这喊声,举着的手顿了顿,起初是怒意满满的瞪了一眼下边儿的文才。
吵着大爷睡觉的都该受到惩罚!
接着就看见了文才此时的丑态——文才面前一滩水,混着黄土,脏脏的,文才此时四脚朝天,还起不来,估计是刚刚摔在地上的时候,将自己屁股摔成四瓣儿了,正揉着屁屁“哎呦哎呦”叫唤呢,但是刚刚还是急忙忙的大喊着阻止罗梓,又扯着了痛处,脸色更难看了。
罗梓不由得笑了。
真逗!
但是还是不能就这么放了那只公鸡!罗梓想着。
昨天也是那只公鸡不停地在自己楼边儿上叫唤,吵得自己赖不了床,今天一定得教训教训它!
于是罗梓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朝着文才,柔声喊道:
“文才啊~~”
面容憨厚的小男孩儿正揉着屁股,听见这话,手不由得一颤,不小心按摩的力度过了,屁屁上传来酥爽的痛感,但是他却没精力去顾及,而是立马抬起头来警惕地望着楼上现在还穿着白色丝绸睡衣的罗梓,道:“干嘛?”
哎呀!你个臭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罗梓一瞪眼,文才立马没底气的缩了缩脖子,眼珠子飘忽着。
罗梓想着得好听点儿说话,便又轻声着,但是这次看起来正常点儿地道:“文才啊,今天你想不想吃鸡肉啊?”
吃……鸡******才几乎就是瞬间就想起了上一次晚上那道“黄焖鸡”的美味,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但是又立马摇了摇头,紧紧地闭着眼睛,大声喊道:“我不想!我不想!”
这是想起了那餐晚饭后,师傅的“竹笋炒肉”。
那滋味,也颇销·魂……
哎呀喂!!
听见文才拒绝,罗梓正嘴巴一瘪,打算再说些什么。
那只鸡已经战战兢兢地藏在草丛里,鲜红色的尾羽露出个头儿,不停地抖啊抖。
就这这只鸡怕得要哭的时候。
义庄正厅里边儿,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着声音如此呼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愣着啊?文才?”
哎呀妈呀!师傅来啦!
文才一个激灵就打猛子跳了起来,捡起那个盆子就是狂奔,嘴里喊着:“师傅师傅!我去煮饭!”
罗梓眼珠子一转,还是缩了缩脖子,悄悄将身子缩回窗户里头,将窗户关上。
师傅来啦,还是趁着还没被发现,再去睡一觉。
那只鸡,等睡醒了再教训!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