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县令也生气了,不过念在迟氏有丧子之痛,加之她又是元帅的妾室,遂压着脾气道:“本官办案依照的是国法。
况且县主已经答应不出元帅府一步。
元帅府上下都是你在管,要是县主有什么异动,你尽可以派人来官府通知我们。
再者,事情还没调查,并没有证据证明县主杀人。
若是迟姨娘有证据,不妨拿出来,本官查验无误,必定秉公执法。”
迟氏那里肯依,她指着县令的鼻子骂道:“这狗就是她的,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么?你就是在偏袒她,昏官!”
顾县令黑着脸道:“本官凭王法办案,问心无愧!且县主只是有嫌疑而已,不但县主有嫌疑,元帅府中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从即日起,不但县主不能出元帅府,就是迟姨娘,还有元帅府上下一干人等都不能出府。
另外,诸位宾客,也请配合一下,不要出清湖县,就是有急事一定要出去,也请派人跟到县衙说一声。”
“是是,自然是要配合顾大人查案!”
“顾大人请放心,我们是不会出清湖县的。”
因为涉及到唐水唯一儿子的死,众人心里就是再不甘愿,也只能应下来。
只能暗自骂倒霉。
接着,顾县令询问了几个就在周围的人各种问题,然后便将宾客们都放了。
至于宴席……
人都死了还吃什么啊?
热闹看了,死得那么惨,也没必要一直看下去了,就口头上安慰一下迟氏,然后便纷纷告辞。
县令派人去把仵作叫来要验尸,却被有些癫狂的迟氏给拦住了。
“不成!我的儿子死得这么惨,你们还要在他身上动刀子!”迟氏扑在唐飞的身上不让,县令的头都大了。
“我儿子就是被狗咬死的,你眼睛瞎啊,还用验?”
当然要验了!
他已经询问了这些侍卫和府里的人,都说县主的狗平常极为温顺,你就是去掰它的嘴他都不带咬人的。
又怎么会忽然发疯把人给咬死?
还有就是,这些侍卫和路过的侍女们都说,那狗认定了小公子和她的乳娘,就逮着这两人咬,旁人不管怎么去拉拽它,它都不予理会。
就是侍卫将棒子打到它的身上,它也不转头,依旧认定了小公子和乳娘。
这就奇怪了。
大汉培养的县令和推事官可都是学过刑侦学的。
沅姐儿见状就道:“既然迟姨娘不愿,那就让仵作查验这位嬷嬷……还有……白雪。”
说到白雪,沅姐儿的声音就有些哽咽起来。
不过她很想找出幕后黑手,好给白雪报仇。
不能让白雪就这么白白的被打死了。
“是!”县令应下,沅姐儿又提醒他:“顾大人,白雪是皇后娘娘赏给我的,等仵作查验完了,还请股县令帮它好好收敛一下,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等我能出府了,就去看它。”
说这话的时候,沅姐儿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县令见状心里很是不喜,这个县主把畜生看得比人还重。
可他又不能说什么,人家是皇亲贵胄,加之这狗又是皇后赏赐的。
皇后赏赐的啊,地位自然是不一般了。
你就是不甘不愿,又能如何?
“县主放心,这点事下官派人帮县主处理好就成了。”
“那就多谢顾大人了,顾大人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就让人来通知我便是。”
沅姐儿说完就带着人要回熙园,迟氏拦着她不让走,哭闹着要让顾县令将沅姐儿抓起来。
顾县令让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就在这时,沅姐儿示意自己的侍卫将迟氏打晕了。
县衙的人:……
彪啊!
还真是没将庶母放在眼中。
不过也是,她是县主,一个妾在她眼中跟仆从无异。
到了熙园,沅姐儿好说歹说,才让云兰儿回去了。
否则,云兰儿要留下来陪着她住。
沅姐心里很感动,这也是这灰暗的一天唯一一些温暖了。
送走了云兰儿,沅姐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叫来院里所有人,开始问话。
特别是负责伺候白雪的几个人。
“回禀县主,白雪早一直都是好好的,奴婢并没有发现有异常。”
“县主,奴婢……奴婢就是去了趟净房白雪就不见了。”
一个个奴婢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个的‘扑通扑通的跪下’战战兢兢的回答沅姐儿的话。
“去狗屋。”沅姐儿听他们说完,就起身去了狗屋,下人们忙跟上。
要知道,白雪可是咬死了小公子,她们这些养狗的也难辞其咎,万一迟姨娘发难,或者是县主怪罪,她们很可能被打死扔乱葬岗。
狗屋就在熙园的角落里,说是狗屋,还不若说是一个小院子。
白雪住的小院子靠着墙,有一条溪流从墙外进来,弯弯曲曲的环了一圈又淌出去。
沅姐儿先是去看了白雪的吃食,她身边的一个女侍卫取了一些吃食查验一番,就跟她禀报:“县主,吃食无毒。”
无毒,说明问题就不是出在熙园。
那又是为何?
沅姐儿想不通。
还有,白雪是怎么出去的呢? 沅姐儿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落到溪流上,忽然,她的脑子里冒出白雪躺在外头的样子……它的身上出了血迹……还有就是……毛发是半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