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刺眼的很,绿树成荫,鲜花白毯。周围的人在对她笑,至于为什么?仲夏真是无从得知。

白毯的另外一头,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那男子礼服加身,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那长相开始非常模糊,慢慢开始越发清晰起来,竟是沈墨。

仲夏看看自己手里突然出现一丛手捧花,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竟是白色的婚纱。什么情况,她结婚了?假戏真做了?怎么真嫁给他了?

周围的人都一脸祝福的看着二人,甚至仲韵琪都露出了善良的微笑。沈墨握起仲夏的手,吸引她的注意力,二人听着牧师开始宣读誓言。

“沈墨先生你是否愿意取仲夏恩梦璃小姐为妻,无论贫穷或是死亡?”

仲夏看着他,莫名的觉得一阵甜蜜。

只听沈墨说:“我不嫌弃她。”不嫌弃她?“也不嫌她奶奶的出身。”沈墨为什么要这么说?仲夏退了一步,距离这么近,竟然看不清沈墨的表情。

“喂!”仲韵琪不屑的叫她。

仲夏抬起头看着这位爷爷说的妹妹,感觉无比陌生与惊慌。“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这场面不是应该是新婚快乐么?

仲韵琪跳上舞台舞台,抢过牧师手里的麦克风,“我过生日,给我唱首歌。”

仲夏抬起头看向人群,竟看到了李婶。仲夏被接回仲家就是李婶一直在看顾她。并且李婶也是她噩梦中经常出现的角色。

哦……仲夏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梦里。

而仲韵琪如同梦中无数次的那样点了一个《舞女泪》。

这首歌……等不及她细想,前奏已经开始了,小台子下面的人都在看,而李婶也没有上来阻拦。

“快点唱。”仲韵琪催促一声,还特意把音乐声关小,麦克风的音量调大。

众目睽睽之下,仲夏抵死不从。怎料从小舞台旁边出现了一个人,“啪,嘭……”声音从麦克风里传来,发出刺耳和倒地的响声。

直到仲夏倒在地上,而柔软的白毯也变成了冰凉地板。她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一记耳光,而周围的精致全都变了,变成了十五岁公主的生日宴会。

四周先是死寂一般,没有人来扶她,没有人挪动一步。然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她抬眼看过去,大家都往后退了一步,用那种惊恐甚至是不屑的眼光看向她,无一例外。冷漠的声音自小舞台的方向传来,她知道那个人是仲家的太太,仲韵琪的奶奶,“李婶,不三不四的人也往屋里带?”

她迅速的站起来,逃离现场。

当她跑到大厅门口的时候,被泪水模糊视线的她被一人撞倒在地。她又跌在冰冷的地板,终究没有逃出这间屋子,面前的人就是带她来这个家的人,那个自称是她爷爷的仲昆。

男人六十左右岁,一身整洁的西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比大理石地板还要冰冷的是他的眼神。这回他倒是出奇的说话了,“为什么不唱歌?”

“我不唱。”

众人按住挣扎的仲夏,仲昆把麦克风强行塞在她的手上。麦克风撞击着她的牙齿,弄得她嘴巴生疼,呜呜的哽咽出声。她拼命地爬出包围圈,还有一步就要碰触到门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她勉强抬头去看。

仲夏的爸爸低着头,俯视着她。仲夏沙哑的嗓音求救,“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她抱着爸爸的腿,“爸爸……救我……”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的还不够么?”被抱住的人开口说话,却不是爸爸的声音。仲夏昂头看,爸爸的脸慢慢变得模糊一片,却逐渐变成了沈墨的脸。仲夏心里一惊。

“沈墨?”

“你到底唱不唱?”他冷酷的如同一个暴君。

“沈墨,求你了……”

只见沈墨蹲低了身子,单膝下跪,把一支麦克风戳在她嘴上。他的声音不负温柔,阴冷的渗人,“不唱?”他冷笑着,仿佛这一刻就能决定生死一般,“可由不得你。”

然后众人一拥而上,撕心裂肺的高呼着,“唱、唱、唱……”

“救命,救命……”

“仲夏……仲夏……醒醒,仲夏……醒醒……”

梦中的仲夏,听到有人叫她,她想醒来确实不行,呜呜的哭喊着,“我不唱,我不唱……”

“这就是个梦,别怕,仲夏,就是个梦,我在呢!”被仲夏吵醒的沈墨早就注意到她的异样,抱紧她不断的安抚。

“啊……”梦中人惊醒,看到身边的人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仲夏一把推开沈墨,缩在床边。颤抖着身体的样子让沈墨心头一揪。

“别怕,是我,沈墨。”然而当沈墨看到她眼中的戒备的时候,好像真的如同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不知从何说起了。

“好了,只是个梦。”沈墨先不靠近,让她慢慢地回归到现实。“真的只是个噩梦,放松,我就在你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真的!”他笃定的语气换来了仲夏的侧目。仲夏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喘粗气了,僵直的身子也慢慢柔软下来。

“怎么?做噩梦了?”沈墨往前近一点。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震,心里自然有了揣测,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不会和我有关吧?”

仲夏一愣,没有回答。沈墨却一把把她抱住,非常温柔。“我怎么会伤害你呢?”过了几分钟,仲夏终于反抱过来。

沈墨这才放心,任由她抱着,双手抚摸她的后背,却发现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能真的是最近新闻太多,再加上被幼儿园处分和来自仲家压力,做了噩梦,受到惊吓了。“我答应你,这次的事,我会揪出幕后的人,不会看着他们伤害你。”

仲夏还在哭,声音却小了很多。“你嫌弃我么?”她喃喃的问。

沈墨一愣,这大半夜的哪来的这么一问啊?“我没事嫌弃你干嘛?是我怕你嫌弃我才对。”

听她这么一说,仲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认真的看着沈墨的眼睛,说:“若有一天……我们真的要分开……唔……”

沈墨怎么会让她把这种扫兴的话说完?减轻压力的方法不是要什么虚假的承诺,而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虽然说针还在外面的走廊地上躺着,但是……今天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