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子女,谁不想孝敬父母?让父母有个安稳平顺的晚年生活?可是世道不允许,真的不允许,苏酥若不去干掉春正宗和贺安,只是守在父母身边的话,那就是被动挨打,这如何能让苏父苏母过上太平日子?
外头这么乱,八方村既然围得宛若铁桶般的滴水不漏,苏酥当然也不想父母同她一起颠沛流离。
而带着小爱出去,则是因为,苏酥就是要让小爱在混乱的世道里成长,小爱还小,而父母已然老去,父母可以过平淡如水的日子,但是小爱不可以。
“你做的没错,爸爸只是发表发表感叹而已,现在是什么世道,爸爸明白的。”
苏父点点头,起身摸了摸苏酥的头,神情间全是心疼,苏酥的想法,做父亲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苏酥不准她的父母离开八方村,是因为父母都老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末世的折腾了。
而小爱还小,外面的世界又是这么的凶险异常,瞧瞧这一个个在八方村里长大的孩子,被教的就同末世之前并无多大的分别,尊老爱幼,勤俭礼貌...这样固然是好,可是并不适合末世里的弱肉强食。
如果让苏父自己来选,他也不喜欢他的外孙,成为这样的一个孩子,可有得就必须有舍,小爱要被教好,牺牲的就是他们与小爱之间的天伦之乐。
“爸,您别难过,我这不也就只带着小爱出去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您就想着,我跟小爱是出去旅游。”
苏酥抓住了苏父的手,摇了摇,就像小时候那般,想逗苏父笑一笑,苏父也真的是笑了,可是那笑容好勉强,看得苏酥好心酸。
如果有这个条件,她其实也想带着父母一起出去旅游,可是今次她要去的地方,是春城,那不是苹果别墅区,和蛹镇这样的地方可比的,那可是一个真正的在末世之中建立起来的安全区,它甚至比以往的湘城安全区,都更有一股“末世”的味道。
又与苏父聊了几句,苏母便抱着小爱洗澡回来了,她高高兴兴的给小爱穿了一条毛呢小裙子,还往小爱的脑袋上扎了一个好大的花,那花儿顶在小爱那个小脑袋上,就跟个帽子一般,看起来好逗。
苏酥看着苏父苏母围在小爱的身边,陪她一直玩了好久,她也没出言干扰,她本就让苏父苏母与小爱聚少离多了,那么在八方村一日,就让苏父苏母多带带小爱,那也是应该的。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爱实在是要睡了,苏父才拉着一副恋恋不舍的苏父,从苏酥的房里离开,一出得门来,苏母便是捶了苏父一拳,低声问道:
“你跟酥说了没?让她把小爱留在八方村给我们带。”
“没说。”
“你为什么不说?我还反复交代你了,你这个老头子,你看外面现在乱成什么样子...我可怜的孙孙...”
本来苏母还是一副怨怪苏父的口吻,说着说着,她就低头啜泣了起来,她可怜的外孙,长得那么让人怜爱,才这么小,就要跟着苏酥跑来跑去的,呜呜呜呜~~
苏父听着,脸上有着一股明显的挫败之感,他摇了下头,不知道怎么同苏父这种妇道人家说道理,苏母就觉得,小爱在八方村长大挺好的,现在那些八方村的小孩儿,身上所教养出来的品质,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典范,从幼儿园回来,人人胸口一朵大红花,相比较外面那些瘦不拉几食不果腹的孩子,八方村的孩子,就是生活在蜜糖罐子里的。
但是...唉...
再多的道理,苏父都跟苏母说不通,他只是摇着脑袋,躬着背,背着双手,一步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日一早,苏酥起床后,还没打开房门,苏母就红着眼眶进来了,她不搭理苏酥,只是满脸笑开了花般的,抱着小爱出去吃迷糊糊去了,苏酥见状,知道苏母可能对她又将出门的事有些脾气,便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跟在苏母的身后出了门,笑嘻嘻的围在苏母和小爱身边转悠。
这母女之间,能有多大的隔夜仇?苏母就是心中觉得她外孙,被苏酥折腾得有些可怜,但苏酥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就是再生气,苏酥卖个好,讨个乖,苏母也是破涕为笑了。
吃完早餐后,苏酥便带着苏母和小爱去找了浊世佳,看了看天赐,又给天赐抽了点母乳喝,就这样晃晃荡荡的过了几日。
在八方村的日子,确实过得十分安稳,几日时间,就像是才过了一朝一夕般,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十年如一日的平静,苏酥其实也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因为这会让她觉得安宁,感觉在八方村里,她整个人都变得祥和了。
只是该走的还是得走,春正宗和贺安不解决,苏酥寝食难安,她说要去春城玩票大的,就得实现自己的诺言。
于是当方叔翳的飞机,再次出现在八方村里的时候,苏酥便带着小爱,作别了泪水涟涟的苏父和苏母,踏上了去往春城的飞机。
开飞机的小帅哥,与苏酥已经很熟了,他每回来,都会给苏酥带来梅子的消息,时间一长,苏酥也就知道了小帅哥的名字,叫白恒。
白恒原本是方叔翳的人,现在是梅胜男的人,这其中是怎么转变的,苏酥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白恒对梅胜男十分忠心耿耿,连带着对苏酥的态度也一直不错,所以即便一同过来押运物资的有不少人,白恒愣是没让人发现飞机上有个苏酥。
苏酥带着小爱,窝在白恒的休息室里,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飞机从八方村飞到了春城,等着卸完货后,白恒才将苏酥和小爱从休息室里领出来,坐上了梅子派来的车。
车窗外已是暮色沉沉,苏酥抱着玩了一路,现在已经睡着了的小爱,坐在后车座上,看着窗外的春城,内心有种复杂无比的滋味一一闪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