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机提醒,莫辰奕才发现车子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又看了看西装前襟湿掉的一大片,莫辰奕皱了皱眉,无奈的勾起唇角,这丫头,这是把他的衣服当毛巾了吗?看这样子也知道这衣服怕是没法穿了,他索性脱了外套。
沈依心想要下车自己走,刚打开车门,发现先她一步推开车门下了车。
莫辰奕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双手环起她,拦腰抱起她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急诊门诊。
沈依心窝在莫辰奕怀里,靠着他的胸膛,心里满是尴尬,一想到她居然会那么毫不顾忌形象的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莫辰奕就那样堂而皇之的抱着她一路往进走,半点没有不适应的感觉,一手按着她受伤的腿,一手隔开急诊室走廊里穿行的其他病人,保持距离,怕别人碰到她受伤的腿。
一进急诊部把沈依心放在了急诊室外的长条凳上,莫辰奕迅速的出去挂了号找了急诊大夫过来。
大夫扫了一眼沈依心受伤的腿,指了指旁边的处置床,沈依心正准备从凳子上站起来挪到处置床上去,莫辰奕冷冷的刀子眼飘了过来,给了沈依心一个警告,眼神里满是你敢自己起来试试看的意思,沈依心看着那双满是寒光的眸子,弱弱的低了头,任凭莫辰奕圈起她的腰把她抱了过去。
“小姐,我要把你粘在腿上沾了血的裤子撕开,可能有点痛。”大夫看着沈依心沾满了鲜血的裤子,没什么表情的开口道。
沈依心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嘶”的一声,大夫伸手撕开已经合着鲜血粘在小腿上的裤子,下一秒,裤腿应声而裂。
极度的疼痛感让沈依心抿起的唇突然松开,“啊”的叫了一声,莫辰奕下意识往前凑了一步,眼神迅速的暗了暗,冷峻的面容越发的紧绷,手指更是紧紧的蜷起,一双剑眉紧紧锁死,强压住想要推开大夫的冲动。
大夫看了下沈依心的伤口,皱了皱眉头,“什么动物咬的,怎么咬的这么厉害?”
沈依心缩了缩,闷闷的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踩到了它。”
“先去缝合。”
大夫说完开了单子,莫辰奕抱着沈依心到了治疗室,放下她去办了手续,回来的时候一边的护士已经帮沈依心打了局部麻醉,大夫开始缝针。
沈依心眉头紧紧皱起,手指紧紧的扳着治疗床的边缘,莫辰奕无声的递过自己的手,把沈依心的手包进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附在沈依心肩膀上,轻轻的拍着沈依心的肩膀。
沈依心侧身抬眸,撞进了一双墨黑的瞳孔,男人温润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在耳畔“很疼的话,就抓紧我的手。”
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像一股暖风吹进耳膜,再包围了心窝,沈依心不经意就红了眼眶。
“我没事。”
“恩。”
莫辰奕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握着她的手,立在她身边,稳固的如同一道城墙。
打了麻药的伤口缝合没有费什么劲,加上似乎是因为有莫辰奕在身边,她也有没有感觉到多疼,缝合就结束了。
大夫收了相关的器具,扫了沈依心一眼,对着旁边的莫辰奕开口道,“现在只是缝合了,她的情况需要注射狂犬疫苗和扛狂犬血清,第一针过会就可以打,后面的等会护士会详细交代你们。”
沈依心淡淡的谢了大夫,按照大夫的医嘱拿了药,打了针。
莫辰奕抱着沈依心出门,打了车送沈依心回家,一路上沈依心都格外的安静,后面索性靠在莫辰奕怀里睡了过去,直到家门口莫辰奕叫醒她让她开门,她才幽幽的转醒。
莫辰奕把沈依心放到床上,回身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环视这间屋子。
一个衣架,一张简单造型的床,卧室和客厅用一面帘子隔开,床对面是一张整洁的书桌,帘子外面的客厅也就一组沙发和一个不大的电视,整个房间简单而干净整洁。
亮眼的是墙角的书架,不大的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有历史类的,有科普类的,有小说类的,有学习类的,有旅游类的,有艺术类的……那上面的书,真可谓应有尽有。
莫辰奕低头一笑,目光变得柔和,幽幽的在眼底晕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喜欢看书,且涉猎极广的爱好倒是一点没变。
他转身接了盆水出来,蹲在了沈依心的床边,抬眸看着沈依心不解的眼神,柔和的笑了笑,“我要帮你擦下腿周边的血,我会小心,不会弄疼你。”
沈依心伸手去夺毛巾,她怎么好意思让他帮她呢。
“我自己来就好。”
莫辰奕没有说话,躲过了沈依心伸过来的手,径直扶起她受伤的腿,轻轻的搭在自己腿上擦了起来。
温热的触感透过每一寸肌肤传来,熨平了沈依心所有不安的情绪。
她就这样坐着,由着莫辰奕的手隔着毛巾在她腿上摩挲,回想着晚上的一切。
他把他拥进怀里那一刻,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恐惧,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拥她入怀时,他的手甚至有微微的颤抖,她从未见过这样情绪外露到几乎失控的莫辰奕,这么多年了,他还会担心她吗?她看到的他那样失控的情绪是因为她吗?
沈依心闷闷的想。
“疼吗?”莫辰奕见沈依心不出声,出声询问。
沈依心摇了摇头,“不疼。”
擦完了伤口周边的血迹,莫辰奕起身端着水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安静的站在沈依心床边,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良久,莫辰奕回身,眸光锁在了沈依心身上,淡淡的问,“你不通知下他吗?你受伤了,总要有人照顾。”
沈依心愣了愣,他?谁啊?
疑惑的看向莫辰奕,不解的抖了抖眉,他在说谁啊?
莫辰奕看向沈依心的眼神晦暗难解,情绪不明,“他不是每天都会去接你吗?怎么会由着你一个这么深的夜单独回家?”
出口的声音清冷淡然,眸光里一闪而过的愤怒却出卖了说话人隐藏起的情绪,可惜,听话的人始终低着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沈依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转眼想到,他说的是小武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