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鄙夷地望着他,“不知你是无知呢还是白痴,以为会了两脚猫的把式就是高手了,你俩先退下,我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是高低,小子,我本不想亲自动手,免得将来汶瑛怪我,但你既然向我挑战,我只能接下。”

他向身边两人喝退,自己向前两步站在无长对面,捋起袖子,露出他的拳头,拳头不大,很白晰,很柔软,没有长期持物磨出的茧子。

他轻轻跨上一步,拳头似慢实快向无长当胸击来。

无长也不怠慢,向前跨出半步,手臂挥出,拳头对拳头,狠狠地击在一起。

“嘭!”碰撞的声音不大,却极沉闷。

慕白眼中现出讥笑之色,他轻轻收回拳头,后退,浅笑望着无长。

无长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但心中却是极度的震惊,慕白刚才那一拳,震碎了他的心脉,坚强的心脏出现数道裂痕,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强壮,只怕要被震爆!

他并没有使用附念武技,因为他不想在这陌生的星际暴露出太多的异常,他只是想以淮莫尹的身份和实力解决问题,可以适当地加强一些。

但他绝没有想到,对方的武技之中竟然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不是附念武技,如果是附念武技,破碎的会是他的拳头,又不是虚空绝技,如果是虚空绝技,破裂的就不只是他的心脏。

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

无长警醒,原来这里的念力对他来说还是有威胁的,这慕白肯定不是念师,念师的实力应该更加强大。

他迅速以基因能力将心脏还原,脑中却在不停地回放刚才两拳相击的情形。

对手的拳头并不坚硬,两拳相击他未没有吃亏,但心脏毫无来由地就破了,震动并不是从手臂传到心脏,而是从心脏直接爆开,他迅速以念力探查慕白,也没有特殊之处。

好神秘的念力。

在慕白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无长缓缓收回拳头,笑道:“如此而已,再来!”

他抢先发动了攻击,同时以念力窥视慕白体内的变化,但让他失望的是慕白转身便逃,一边逃一边大喊:“拦住他,杀了他。”

但无长很快又站在他面前,慕白的两个帮手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对付两个普通的武者,无长根本没费什么气力,他也不再留手。

“来,再打我一拳,就象刚才那样!”无长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不,你不能杀我,我的哥哥我的父亲不会饶过你的。”慕白惊恐地道,他刚才发出至强一击,但敌人安然无恙,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同时也失去了力量,他的纯武技甚至不如两个帮手,如何与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抗衡!

无长摇摇头,他一拳打在小公子慕白的胸膛,顿时整个胸腔凹了下去。

将头靠在慕白的头上,强行搜魂!

但慕白的魂魄进行了强烈的抵抗,在无长强大的压力下,竟然自爆了。

搜魂失败!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无长没有想到,他没有搜到此地念力的秘密。

估计慕白三人更没有想到,他们会被一个原本只会花拳绣腿的家伙反杀。

天快黑了,路上没有行人,无长将三人拖到桦林深处,用其中一人的刀挖了个坑,用黄土和枯叶将他们掩埋,然后叹了口气。

高手,死了都是一样,和凡人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打斗并没有血迹,无长很容易清理了现场,驾车继续前行。

奚家镇是一个大镇,有上千户人家。

镇长奚牧在镇东老槐树下不安地来回踱步,天色已经黑透,他的女婿早该到了,别是遇到了贼人吧?

他身后,长随们打着灯笼,同时向远处张望。

此时月初升,尚不明。

昏黄的月光下,一辆马车悠然而来。

奚牧长松了口气,心中暗怪,这女婿到这时间才到,还不紧不慢的,让人等得心焦。

无长远远地就招手示意,十几步外就跳下驼马车,紧走几步,向淮莫尹的老丈人行礼。

“外父大人,小婿来迟,恕罪恕罪。”

替代了人家的身份,自然要按人家的礼数行事。

奚牧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这个女婿还是懂事的,并没有拿大户人家的架子,他亲自来迎,给足了淮家面子,如果淮莫尹怠慢了他,就甭想把奚汶瑛接走了。

“贤婿不用多礼,快请。”

奚牧一摆手,管家奚越上前接过马车,两人提着灯笼在前,两人在后,翁婿二人走在中间,向镇里走去。

“外父,汶若对你甚是想念,让我代她向你问安。”无长渐渐入戏。

“这丫头也不说早点来看我和她娘亲,这有了身子就不方便了,你让她放心,我和她娘身子骨结实着呢。”奚牧越发显得和蔼起来。

他之所以能当上镇长,还不是借了淮家的势,与女婿处好关系也就抱牢了淮家这棵大树。

翁婿二人唠着家长,不一会走到奚家大院。

淮莫尹的两个小舅子在门前相迎。

奚牧原本家境并不好,只有一妻,生有三女二子,自从与淮家结亲以来,势力膨胀,近些年才置办了偌大个家业,在镇上有头有面,沾了皇亲的边,没人敢惹。

长子奚汶山,十七岁,喜好武艺,近年来请了名师传授。

次子奚汶礼只有十岁,却喜欢读书,年纪虽幼,却一脸书生气,很得奚家老少喜爱。

“姐夫,你怎么才来,我都饿了,二姐又不准我偷吃。”奚汶礼埋怨道。

众人都露出笑意,奚牧轻轻给了他一后脑勺:“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的让你姐夫笑话。”

奚汶礼嘟囔道:“姐夫又是不别人。”

无长笑道:“我来晚了,是我的不是,汶礼,我给你带来一套新编《前园国史》,里面有各国历代英雄的故事。”

“我要,我要,姐夫,在哪里?”奚汶礼高兴地跳起来。

“在车厢软靠后面的箱子里。”无长道:“汶山,我也给你带来了一柄精钢剑。”

奚牧面含笑容,却推辞道:“莫尹,这太贵重了。”

前园星使用雕版印刷,图书非常昂贵,一套《前园国史》至少有十几册,奚家虽然家业也不小,却是买不起的,而东图国缺少铁矿,其他国家管制又严,一柄精钢剑价值也是不菲。

奚汶礼却不管这些,蹦跳着跑向马车,奚汶山毕竟年龄大一些,站着不动,但神色却也是渴望难奈。

无长道:“无妨,外父,我还给你带了一些黑奇果,给外母和两位妹妹带来了一些衣料。”

黑奇果是前园星一种可以泡水冲饮的小果,口味清香而滑润,是大家族常备的一种待客之物,但普通百姓却享用不起。

这些东西都是淮莫尹准备下的,为的自是顺利地把小姨子奚汶瑛接回去。

无长对这些东西根本不在意,而且又不是他的,神色间自然浑不在乎,仿佛这些东西不值钱似的,让周围众人都暗中称赞淮家的豪富。

奚牧更加地客气,把无长引到正厅。

淮莫尹的丈母娘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很是慈善,对无长很是喜欢,见过礼之后,便让他入席。

奚家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奚牧坐在上首,无长居左,奚汶山、奚汶礼两兄弟坐对面相陪,管家奚越站在下首倒酒。

在东图国,招待客人女人是不能上餐桌的。

淮莫尹的两个小姨子奚汶瑛和奚汶欣更是连面都没露。

待女不停地将酒水菜肴端上。

无长向奚牧敬过酒后,奚家两兄弟开始向他不停地敬酒,奚汶礼还小不能饮酒,除了不停吃菜,就是不断地劝酒,奚汶山酒量倒是不小,频频与无长对饮。

奚家本身就是以酒起家,在镇子里开了酒坊,酒都是自酿的,度数却并不高。

无长有基因能力作底,自然来者不惧,酒到杯干,没多久,几坛老酒就已经见底。

奚牧奇怪,自己这位女婿什么时候酒量大增了?

奚汶山主陪,酒量尽量不小,却也有些支撑不住,他酒意上涌,向无长敬酒,大声道:“姐夫,久闻你学得众家武艺,我却没有亲眼见过,今日能否表演一番,让弟弟我长长见识?”

奚汶礼拍手道:“好,好,我也想看看姐夫的武艺。”

奚牧一皱眉,却没有阻止,他这大儿喝得明显有些高了,正好以此结束酒宴。

无长的基因耐受力较高,自然不是奚家人相比,这些酒下肚也只是略有酒意,并不需动用基因能力,他现在是淮莫尹的身份,却不能太出格,因此装作醺醺然的样子,一拍胸脯:“没问题,姐夫拜过好几个名师,耍两手让你长长见识。”

奚牧也想看看女婿的本事,假意道:“贤婿,你已经有酒了,行不行?”

都这样说了,不行也得行!

无长站起身来,道:“外父,请找一个宽敞地方,让两个弟弟瞧瞧我的本事。”

奚牧略一想,道:“那就请到后花园,那里有一块空地。”

他两个女儿的绣楼就挨着后花园,以便观境,正好让二女儿奚汶瑛暗中瞧一瞧这女婿会的是不是真功夫,奚汶瑛跟名师青姑学过剑术,眼光自是不俗。